“乘坐下午三點航班前往烏州的旅客請注意,客機已經到位,現在開始辦理乘機手續,請各位做好登機準備。”
臨近三點,候機廳播放出了廣播。
在杜瀚雲的故事結束一段時間後,無聊的四人終於等來了這一刻。
“嘿,我們走吧!”伸了一個懶腰,奚子芫站了起來,捶了捶有些發麻的雙腿,說道。
還沒等其他三人起身,杜瀚雲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座位“咚咚咚”的響了起來,還以爲椅子壞了,慌忙跳了起來。
座椅還很好,沒有任何的問題!
只是後面有一個乾瘦的男人在敲着那張座椅而已!
“故事講得不錯,可以去寫小說了。”乾瘦男人看着杜瀚雲,笑着說道。
“啊?”杜瀚雲一臉茫然的看着男人從候機廳離去,好一會兒才理解到他在說剛纔自己的“天錯山故事”,鄙夷的說,“寫小說是沒有出路的!誒,不對,偷聽我說話?”
“走吧,誰讓你剛纔講那麼大聲的?”慢慢起身,蕭墨竹也幫蒲雪鶯拿着包,望向了另一邊漸漸排起的隊伍,說道。
奚子芫和蕭墨竹同時往那邊走去。
“我覺得故事很有趣!”蒲雪鶯向杜瀚雲豎起了大拇指,而後跟着蕭墨竹走向了登機口。
“呃,謝謝!”杜瀚雲勉強一笑,趕緊抓起自己的行李,追了上去。
奚子芫和杜瀚雲在前先上了飛機,蕭墨竹和蒲雪鶯在後。
的確如同機票上的座號一樣,四人的位置是連成一線,但客艙裡的座位卻是三座一排。
當奚子芫和杜瀚雲入座之後,走在後面的蕭墨竹禮貌性的退開了一個位置,讓蒲雪鶯往裡坐。
三人座的最裡面已經有一個了人,高高的外套衣領擋住了臉,一動不動的像是在休息。
雙雙坐下的兩人驚動了裡座的這個乘客,原本偏向窗戶的頭轉了過來。
一縷清新的香氣順着呼吸,飄進了鼻中,這個人半睜開眼,看見了旁邊的蒲雪鶯。
乖巧可愛如蒲雪鶯,讓他剛纔在候機廳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格外秀麗的女孩,此時坐到了一起,忍不住閉閉上了眼,緩緩靠近。
來自身邊女孩的芳香愈發讓人想入非非,估摸着距離,這個人以爲自己用裝睡的姿態,就將要貼着可愛女孩肩頭的時候……
啪!
一隻手掌力道較重的擋在了這個人的腦門兒上,讓他沒法再繼續往邊上靠,也沒法再繼續裝睡。
識相的立馬坐直了身子,這人擡起自己的手揉着額頭。
“是你?剛纔在候機廳的那個?”
說話的是蕭墨竹,此時蒲雪鶯有些張惶的靠向他,戒備着裡座的人,而伸出手掌擋住動作輕浮的乾瘦男人的,也是蕭墨竹。
很巧,坐在這一排最裡座的,就是在候機廳裡稱讚杜瀚雲講故事的那個瘦個兒男人。
自己有些出格的行爲被發現,這個瘦個男人厚着臉皮笑了笑,望向了窗外。
果斷的和蒲雪鶯換了位置,蕭墨竹也不想在大庭廣衆下鬧事,此事暫且作罷。
飛機緩緩開動,起飛時的氣壓差讓乘客們張口不言,忍受着不適感。
窗外的景物急速的後退着,隨着機體的一陣震動,飛機離地,開始升空。
第二次坐上飛機的蒲雪鶯依然激動,興奮得左右看着窗外,若不是安全帶束縛着她,恐怕她會貼在哪處沒人的窗戶上。
從蓉州機場出發,到達烏州大概需要四個小時,這不是眼睛一閉一睜就能混過去的時間。
在客艙裡逐漸歸於安靜後,蕭墨竹四人也先後的閤眼入睡。
燈光熄了一半,客艙裡暗了幾分,由於飛機已經飛翔在雲層之上,照明倒不是問題。
或許是因爲迷茫,也或許是有些自餒,蕭墨竹在沉睡中,做了一個夢……
夢境很真實,猶如切身的體驗……
大雨中,蕭墨竹站在一個墓碑之前,垂着頭,看着墓碑上那熟悉的文字,蕭墨竹張開口,唸了出來:“蕭,彩,月。”
大霧忽起,猝不及防的蕭墨竹忍不住退後了一步,墓碑已經消失在眼前的霧裡。
嘻嘻!
哈哈!
嬉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霧裡,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和一個看着年輕的女子,同時進入了蕭墨竹的視線,向他招手。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容顏,以及陌生的笑容,可是,卻讓他有着親切的感覺。
“墨竹……”
“墨竹……”
是誰在呼喚着?
本能,讓蕭墨竹想要上前拉住小女孩和女子,不料兩人卻忽然飛速的退後着,慌了神的蕭墨竹立刻狂奔追逐。
可惜縱使蕭墨竹拼命的向前奔跑,依然不及她們後退的速度。
最終,兩人又一次的消失在了蕭墨竹的眼前。
聲音,也隨之漸遠……
停了下來,蕭墨竹感覺眼前變得模糊,擡起了手臂,伸向了虛空……
嗒!很輕微的聲音。
手指碰到了前面的座椅。
靜止了兩分鐘,手臂最終落了下來。
“啊,又夢見了母親和姐姐。”蕭墨竹像是在自言自語,小聲的說着。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客艙裡還是很安靜。
發怔之中,蕭墨竹想起了半個月以前,經管院場面震撼的花妖入侵情景。
蕭墨竹很清楚,就算是再來一次,自己也不會是那隻變強後的彼岸花妖的對手。
那麼,如果能像老頭子那樣使出劍芒沖天的高陽劍訣,又或者能掌握更爲深奧的玄囂劍氣、朱襄劍術,對付那樣的妖物,恐怕就如同切豆腐一樣的簡單。
“保護別人所要承擔的重量,不是輕易就能扛得起的。”蕭寂對蕭墨竹說過類似的話。
飛機在萬米左右的高空飛行,坐在其中的乘客倒是感覺不到什麼,但稍微想一想蓉州離烏州的距離在兩千公里以上,花四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到達,這樣的速度不可謂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