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向後退去。
看到那個東西,許多人露出噁心表情,一些女生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
“什麼!那不是……”
空瀾等人看到陳同山抱出來的東西,大呼一聲,眼睛倏地瞪大了。
“呃,這難道是……”
穆憶塵看着那個東西,也露出驚詫表情,萬千疑惑浮上心頭。
此刻,陳同山抱在懷中的,是一個女人。
但相比較女人,似乎用女屍來形容比較好。
不過她蜷縮在陳同山懷裡動了動,微微擡起了頭,看上去的確是活着的。
這個女人瘦小乾枯,全身都皺巴巴的,約莫三四十斤,體重和兒童差不多。
她面目焦黑,臉上已經沒有多少肉了,空洞的眼睛又很大,看上去就像個骷髏。
她發黑的頭皮不剩幾根頭髮,髒兮兮,皺巴巴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遮蔽物,但覆蓋着一些黃白之物,似乎都是她自己的便溺。那難聞的氣味散發出來,許多人立刻忍不住,吐了出來。
“啊!!!啊!!啊!!”
突然,這女人叫了起來,尖利的聲音宛如一把手術刀撕裂空氣。
她面目猙獰,上下撲騰着四肢,去撓陳同山的臉和身子,又去撕扯他的衣物。
她的指甲已經很多年沒剪過了,蜷曲成極爲噁心的一團,沒有任何殺傷力,卻給人一種詭異和恐怖的感覺。
“你怎麼了!”陳同山有些驚慌,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按住她,但她依然奮力掙扎着,淒厲的喊叫聲在枯雪宗內迴響,震撼人心。
“讓她吃這個!”穆憶塵跑過去,掏出一瓶丹藥,把裡面幾顆白色的藥丸取出來
他學着陳同山方纔給陳珂喂藥的樣子,把藥丸塞入女人口中,在她下頜骨那裡一拍,她登時將藥丸吞了下去,安靜下來了。
“這些藥具有鎮靜作用,她短時間內情緒不會有太大波動了。”他說道。
陳同山點了點頭,將女人輕輕放在地上。
這女人許久沒見過陽光,也沒接觸過人,精神已經變得不正常了。她方纔突然暴露在衆人視野裡,心裡最原始的恐懼喚醒了,便不可遏制地大聲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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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安靜下來了,但嚴重依然有着深深的恐懼,將頭埋在了膝蓋間,瑟瑟發抖。
“石燕,她……她還活着?”空瀾走上前來,低頭看着女人,露出震驚表情。
衆人本來都不知道這女人是誰,但一聽石燕這個名字,登時明白了,紛紛討論了起來:“石燕,她不是陳珂的老婆嗎,十年前病死的那個?”
“我去,陳夫人也是十年前死的?和老堂主一樣?”
“是啊,我姐姐說陳夫人死了沒多久,老堂主就死了。兩個最親近的人離開,陳珂本應該悲痛欲絕,但他那時看着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便引起了許多驚訝呢。”
“這兩人根本就沒死,他當然不會悲痛……不對,看這樣子,這兩人活着才讓他感到爲難吧。”
衆人議論了起來,聽着那些話,陳珂面色變得極爲陰沉,好似能滴出黑水來一樣。
這時,旁邊的樂琴醒了,有些艱難地坐起身子,看向石燕。
大家發現,樂琴看石燕時,眼睛裡有着極爲濃重的嫌惡和鄙夷。
而石燕接觸到樂琴的目光時,嚇得連忙向後退去,嗚嗚啊啊叫了起來。
她撲到了陳同山的大腿上,死死地抓住了,不肯鬆手。
“你不要害怕,沒事了,現在不會有人傷害你了。”陳同山連忙蹲下來,拍着石燕的肩膀安慰道。
但現在石燕精神失常,早已聽不懂人話了。她叫聲逐漸加大,動作也愈發劇烈,穆憶塵趕緊又拿出一些那白色藥丸,喂石燕吃下去,她看上去纔好一些。
“四弟,石燕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空瀾連忙問道。
陳珂在枯雪宗待了三十多年,對強勢的人陰險狡詐,對弱勢的人囂張跋扈,幾乎沒有任何人對他有好感,空瀾等人自然也是。
但陳珂在二十年前將石燕帶入枯雪宗後,大家卻都很喜歡溫柔善良,寬容待人的石燕。
後來石燕與陳珂成婚,很多人還對此感到不解,疑惑她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嫁給陳珂那種衣冠禽獸。
空瀾等人和石燕關係還算可以,此刻見到石燕不僅沒死,還變成了這幅瘋癲的樣子,感到又是震驚,又是擔心。
“哼,石燕會變成這樣,都是這個畜生害的!”陳同山指向陳珂,眼中有極致的憎恨。
“這個畜生當初曾經做過幾件禽獸不如,人神共憤的事情,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制裁他,同時也將屬於我的東西都拿回來!現在,我就一一將他當年做的那些惡事都說出來!”
“混賬,你敢!”一聽這話,陳珂立刻慌了神,大喊道。
但陳同山怎麼會理他的話。陳同山將石燕扶了起來,送到空瀾等人身邊,環視了一圈廣場衆人,開始講述了起來。
“十年前,我還是戒律堂的堂主,這畜生陳珂是副堂主,當初陳夫人石燕也是個正常人。那時陳珂雖然仗勢欺人,藉着副堂主的名頭爲非作歹,但好在沒出過什麼大事,我便沒有管過他。”
“卻沒想到,某天我去後山草藥,發現一處草叢有異動,還有嬌聲蕩語傳出來。我好奇是誰在光天化日之下幹行此種事,便撥開了草叢,然後就見到陳珂和樂門門主樂琴,衣衫不整地在那草叢中苟合!”
此話一出,樂琴憤怒地大叫一聲,就要衝過去打陳同山。
但她被穆憶塵的雷靈劈傷,根本就是寸步難行,前撲的瞬間摔倒在地,動彈不得了。
衆人向她投去厭惡目光,穆憶塵也用嫌惡的眼光看着她:“這個賤女人,明知道陳珂有老婆,還與之廝混在一起,當真是道德敗壞,喪盡天良到了極點!”
陳同山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時我見到那幕場景,大驚失色,陳珂和樂琴也又是驚駭又是羞愧。我戒律堂掌管枯雪宗刑罰,副堂主卻帶頭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如何能忍?便準備撤去陳珂的職位,讓他離開枯雪宗!
“結果聽到這個消息,陳珂立刻跪在了我面前,痛哭流涕,說他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犯。我那時是個心軟的人,而且我也顧及到樂琴的名聲,便原諒了他,並告誡他必須和樂琴斷掉關係,以後不可再犯。
“他信誓旦旦地答應我了,從那之後,他也的確沒出過什麼事。但幾個月後,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就是他的夫人石燕突然生病身亡。要知道,石燕也是個修煉者,身體一向健康,怎麼會突然生病?
“我很疑惑,感覺那件事有鬼,便在石燕下葬的當天晚上,去挖棺驗屍。結果我將石燕的墳墓挖開,打開棺材後,驚駭地發現,石燕竟然還活着,正在撲騰掙扎着。我沒想到,她竟然被陳珂生生活埋了!”
聽到這話,廣場上發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衆人瞬間從頭頂冷到了腳底。
將十年來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生生活埋掉,這得多麼喪盡天良,才幹得出來啊!
想起當初的景象,陳珂也感到極爲憤怒,他稍稍平靜了一下,繼續道:“我當時十分驚駭,趕緊將石燕救了出來,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哭哭啼啼的,將之前的事一五一十跟我說了。”
“原來,是她某天晚上回房間後,竟發現陳珂和樂琴在房間內苟合,傷心欲絕,要去告發他們二人。他們二人爲了瞞天過海,將她打暈綁了起來,然後對衆人謊稱她病死,把她活埋了。”
“得知那件事後,我十分震驚,下定決心要將制裁那對狗男女。結果我剛要帶着石燕離開,陳珂和樂琴就從一塊墓碑後跳出來了,偷襲了我!他們兩人皆是靈王,加起來實力比我強,而且又佔了偷襲優勢,我根本打不過他們,便被他們拿住了!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他們定然早就猜到我會調查石燕死因,便早早在墓地等着,想要將我拿下。我本以爲他們會立刻殺掉我,卻沒想到陳珂那混賬說,他搞到了一種秘藥,可以讓人變成妖獸。
“他們說,如果能讓我變成妖獸,關起來的話,那絕對比直接殺死我還讓我難受!而石燕也不必殺死,可以直接將她關在棺材裡,收進活體儲物空間,這樣變態的囚禁,也比直接殺死她要好得多!”
說到這裡,陳同山的雙目變得猩紅,眼中極致的憤怒和恨意,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撐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