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火種啊!”
“快跑!”
炸爐過後,四周響起一片驚呼。
那飛竄而出的東西可是火種啊,稍微碰一下,就能在身上燒出幾個窟窿眼的!
衆人又不傻,趕緊四散逃開了,只見幾百名弟子擁擠在一起,臉上皆是帶着驚恐表情。
“砰!”
一聲巨響,張譯文的身子飛了出去,轟砸到了一旁的地面上,竟然砸出了一個淺淺的人形坑。
“譯文!”
藥如風大叫了一聲,立刻來到張譯文身前,翻過了他的身子。
當衆人看到張譯文此刻的樣子時,皆是發出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天啊,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的手不會毀了吧。”
“原來炸爐帶來的傷害這麼大啊,他沒事吧……”
炸爐過後,身處藥爐之前的張譯文自然是受到了最大的波及。
他臉上,身上全是焦黑之色,還帶着猩紅的傷口。
他衣衫碎裂了,身體好幾處都血肉翻卷着,看上去慘不忍睹。
而最爲慘烈的,就要數他那雙手了。
他那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鮮血淋淋,簡直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穆憶塵眉頭一皺,思索道:“想必炸爐的那一剎那,他依然想要去拿藥爐中的藥液,手纔會變成這樣吧。他真是傻,但對這場比試,也真是重視。”
“他的手變成這樣了,雖然不會影響以後的煉藥,但也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至少,本次的煉藥師大比,他是沒法再繼續參加下去了……”
想到這裡,穆憶塵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身爲一個煉藥師,他對張譯文有着惺惺相惜之感。
想到張譯文無法參加接下來的煉藥師大比了,他不由得感到有些遺憾。
那柱香還在繼續燃燒着,薛靈珊,甄芋等人依然專心煉製着丹藥。
但張譯文身邊,可以說是亂成了一團。
骨清奇,劍南天等人都圍過來了,查看着張譯文的傷情,面色皆是十分凝重。
藥如風掏出一些療傷藥,塗抹在張譯文手上,擡頭看向雲亦邪,眉間帶着極爲強烈的怒意:“雲門主,發生了這種事,您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嗯?解釋?讓我解釋什麼?”雲亦邪冷笑一聲,邪佞的目光看着他。
藥如風怒聲道:“張譯文身爲一名二品煉藥師,煉製一品丹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他卻突然炸爐了,想必這藥爐有問題吧?”
“雲門主發放藥爐之前,有仔細檢查過藥爐嗎?是不是那尊藥爐有什麼紕漏,雲門主漏掉了?”
聽到這話,雲亦邪尚未說話,衆人皆是一驚。
“我去,這是怎麼回事,藥如風在指責雲亦邪?”
“聽藥如風那意思,張譯文會炸爐不是張譯文自己的問題,而是藥爐的問題?”
“都說邪雲門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來是真的啊!”
瞬間,枯雪宗的弟子和天玄谷的弟子,紛紛指責起了邪雲門。
聽到那些毫不留情的職責,邪雲門的人露出忿忿地表情,嚷嚷道:“你們不要血口噴人,說這種話要講證據的!”
“哼,技不如人,就開始指責別人,但真是不要臉!”
“混賬東西,你說誰不要臉?!”
見三大宗門的弟子對罵了起來,雲亦邪冷笑道:“藥門主,看看你那沒有證據的指責,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啊,竟然讓三宗弟子吵起來了!”
“現在剩下的煉藥師弟子還在比試,吵起來的話,不太好吧。”
雲亦邪說話的時候,聲音加了靈氣,聽上去很大。
瞬間,空地上的吵鬧聲消失不見了,但三宗弟子依然露出忿忿的表情,瞪着對方。
“藥門主,不要衝動,現在不是惹怒雲亦邪的時機。”骨清奇用逼音成線的方法道。
藥如風點了點頭,眼中依然有極爲強烈的怒意,但是已經消散了許多。
他很清楚,張譯文之所以會炸爐,就是那藥爐有問題,不是他自己的水平有問題。
但他現在的確沒有證據,不能亂說話,便暫時忍下了這口氣。
“我先帶他下去療傷,宗主大人關照一下甄芋吧。”藥如風低聲說道。
骨清奇點了點頭,現在枯雪宗就只剩下甄芋一人了,就算藥如風不說,他也會看好甄芋的。
藥如風抱起張譯文,準備帶着張譯文離開。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枯雪宗真是可憐啊!原本就只有兩位煉藥師弟子,而這兩位煉藥師弟子還都是二品煉藥師,數量上比不上天玄谷,質量上比不上我邪雲門,屬於墊底的。”
“現在這張譯文受傷了,連個替補的都沒有,就只剩下甄芋一個人了……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能做到何種地步。”
聽到雲亦邪竟然說出了這種話,藥如風身子不由得僵住了,步伐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以前三大宗門就算不合,也都是暗地裡爭鬥,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從不會發生這種事。
但現在,雲亦邪卻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了這番話,當真是一點都不顧及三大宗門之間的情分了。
“邪雲門和枯雪宗,這是要撕破臉皮了嗎?”瞬間,衆人心中產生了這種想法。
不用說,聽到雲亦邪那番話,枯雪宗衆人面色都不由得變得極爲難看。
骨清奇忍不住厲聲道:“雲門主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感慨一下罷了。”雲亦邪冷聲道。
骨清奇面色愈發難看,只覺得雲亦邪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枯雪宗了。
然而藥如風品味着雲亦邪方纔那番話,卻突然發現了什麼,露出驚詫表情:“對啊,我怎麼忘了那件事……”
見藥如風駐足在原地,而不是抓緊時間帶着張譯文去療傷,衆人都不由得有些驚訝。
骨清奇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藥如風,藥如風卻把目光轉向了雲亦邪。
令人驚詫的是,藥如風看雲亦邪時,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好像頗爲愉悅一樣。
雲亦邪不由得皺了皺眉,不知道藥如風突然露出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
就聽藥如風微微笑道:“多謝雲門主提醒啊!雲門主這聲提醒,當真是救了枯雪宗。”
“嗯?我提醒什麼了?”雲亦邪眯起眼睛,心頭出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藥如風微微笑道:“我之前並不知道,煉藥師大比過程中,有弟子受傷後,能夠允許替補上場。”
“既然雲門主方纔說出那種話,想必這煉藥師大比,是允許替補代替比試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藥如風這番話說得相當隨意,聽着的衆人卻是一驚。
“這是什麼意思,枯雪宗還有一個替補煉藥師?”
“不可能啊,枯雪宗藥門就只有兩個弟子啊,哪裡來的替補?”
“藥門主不是在開玩笑吧,從沒聽說過枯雪宗還有第三個煉藥師弟子啊……”
也不怪衆人感到驚詫,有煉藥師替補這件事,聽上去的確是太過不可能了。
若枯雪宗真的還有一個煉藥師的話,那在煉藥師大比開始的時候,肯定就直接參加比試了,爲何要在下面待着?
而且煉藥師的身份那麼尊貴,若有誰是煉藥師的話,那他的名聲早就遠遠傳播出去了,衆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雲亦邪不由得冷聲道:“藥門主不是在開玩笑吧,枯雪宗真的有個煉藥師替補?”
骨清奇也眉頭緊鎖,看向藥如風。
這種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若說了之後,枯雪宗拿不出一個煉藥師弟子的話,豈不是非常丟人?
那些枯雪宗的弟子們,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交頭接耳了起來。
聽藥如風那意思,自己身邊竟然還有一名煉藥師,待在宗門的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發現,這豈不是在開玩笑嗎?
就連薛靈珊,甄芋等正在煉藥的弟子,都不由得支起了耳朵,聽着這邊的對話。
煉藥過程中,分心是大忌,衆人都知道這一點。但藥如風的話實在是引人在意,衆人便都忍不住分心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