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書五境

九宮峰,後山,涼風陣陣,古木搖曳,流水淙淙,陽光明媚,一派山清水秀。不過,這安詳寧靜的環境之中,一道冉冉黑煙卻大煞風景,風靈子卻正與黑冥在烘烤着一條大黃狗,滾滾肉香,瀰漫四周。

譚玄端坐在一塊青石之上,對風靈子的作爲視而不見,他凝神靜心,瞳孔之中驀然冒出精光,雙手一捏法印,身體突然綻放出萬丈金光,陣陣清朗梵唱聲從在天際之中響起,一尊巨大的明王法相在九宮峰上空浮現出來,坐下一頭孔雀王,高貴、華麗,對天長鳴,一股祥和的氣息瀰漫到整個山峰,九宮峰之中無論是鳥獸,還是侍女,心中都不由生出一種平和之感。

片刻,明王法相散去,譚玄雙手法印再次一變,一種與剛纔截然不同的氣息從其身上瀰漫而出,數丈之外的溪流,徒然炸開,無數重水花被牽引到高空之中,形成朵朵白色浮雲,一條威嚴、神駿的青龍從浮雲之中探而出,鱗甲光鮮,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這青龍頭顱一擡,大口一張,昂出一聲咆哮,巨大的龍吟聲響徹整個洛水教,無數鳥獸爲之驚慌失措,只見一道實質般的音波從龍口橫掃而出,呈扇形散開,而聲波過處,浮現出一幅星空大破滅的場景,駭人之極。

又是片刻,青龍、浮雲散去,譚玄手中法印又一次變化,剎那之間,周圍的時空彷彿生扭曲,天空灑落下來的光線爲之一暗,一尊巨大的宮裝仕女頭像浮現而出,三千青絲如黑瀑般從天空之中散落而下,隨風飄揚,似美人對鏡梳妝,秀輕飄,隱隱有暗香浮動。

驀然,這仕女眉頭一皺,一聲悽婉嘆息傳出,若嘆歲月易逝,一頭青絲,竟在瞬間變成漫天白,而就在這一刻,一股歲月之力驀然從白之中爆而出,剎那之間,九宮峰上方的天空全部變成了一片虛無。

“嘶——”

九宮峰之上連續傳出的異象,早就已經將洛水教的許多弟子驚動,許多人的情緒也隨着譚玄展現不同的仙術而變化,從明王法相時的訝然,到青龍碎空時的震驚,再到仕女頭像湮滅一切的恐懼。

“譚師兄太厲害了,恐怕除了掌教之外,其它七大峰主都比不上他了。”一個弟子望着上方的異景感嘆道。

“當然,譚師兄可是滅殺過不少半神的,幾天前晉升天人級,正式接任九宮峰峰主,前途不可限量。”有人出聲附和說道。

“就是不知道他與藍紫煙師姐相比怎麼樣?”有人提出疑問。許多弟子也紛紛露出思索的神情,都在思考着譚玄厲害,還是洛水教現任的第一真傳弟子藍紫煙厲害。

墨山河、皇甫長空、許忘仙三人正相聚在一起,聽到周圍的議論,都相互對視一眼,嘴角皆露出一絲苦笑,譚玄晉升天人級之前,他們還勉強能夠與其爭鋒,現在卻是距離越來越遠了。

“譚玄?”一元峰之中,藍紫煙站立在煙雨閣中,身邊棲息着一頭巨大的金電雕,她望着九宮峰上方的異景,素手輕撫了一下天藍色的絲,美目之中流露出一絲好奇的光芒。

整個東域,青年一代,她放在眼裡的不多,除了天魔教的應無情,還有神霄門的聶天賜,這兩個名震整個玄黃大陸的青年至強者之外,她從不看其他人一眼,現在她卻又記住了一個譚玄。

譚玄對晉升天人級之後那三門仙術展現出來的威力十分滿意,天人級之前與天人級之後,完全是不同的兩個境界,進入天人級後,他對道術的認知更深,同時推演能力也更加強大,因此,仙術——“紅顏”、龍族秘技——“青龍吟”、還有“大孔雀明王心咒”這三門仙術的威力都上升了一個臺階。

反而是“太嶽真形符”這門頂級道術沒有什麼進展,這門道術主要依靠外力,修煉起來遠比其他道術容易,但是進級也難,每一次進級都必須吸收足夠的山川精氣,而且,越到後面需要的山川精氣就越高級。

將法印放開,譚玄長身而起,他身體一動,瞬間騰飛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洛水教之外飛去。

“等等我”風靈子含糊一聲,三口兩口就將一大腿狗腿吞完,身體微微一震,身上的油膩全部被震飛,之後迅向譚玄追去。而黑冥則更乾脆,直接叼着一塊狗肉,向着外面電射而去。

洛水數裡之外,譚玄停下身形,降落在一棵古樹的樹梢之上。

“譚玄,你到這裡幹什麼?”風靈子緊追而而來,大聲嚷嚷道。片刻後,黑冥也趕到這裡,身體繞在樹幹之上,嘴裡還不斷吞嚥着狗肉。

“你們讓開。”譚玄回頭對風靈子、黑冥說道。

“古怪。”風靈子嘀咕一聲,就拉扯着黑冥飛到了一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想探究一下譚玄到底準備幹什麼。

譚玄深吸一口氣,他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試驗一下“誅心印”,這門印法他還沒有修煉成功,而且反噬之力太強,如果在九宮峰上試驗,一旦失敗,恐怕整個九宮峰上鳥獸、樹木都會死絕,變成一座荒山。

“誅心印”

他念頭一動,瞬間催動這門印法,雙手千變萬化,剎那之間,滾滾魔氣從他手中冒出,如狼煙一樣,冉冉升起,冥冥之中,更有無數暴戾、狠毒、怨恨的負面情緒被他牽引而來,聚集在掌心之中。

“轟”

忽然,一枚扁平梭形、約莫畝許大小的大印出現在天空之中,而這大印出現的一瞬間,一股狠毒至極的意志貫穿天地,萬丈雲霄之中,無數浮雲徒然炸開,大地之上,山川、森林瞬間碎裂,大河變成黑色,滾滾毒水在其中流淌,附近妖獸,更是瞬間死絕,僵硬的屍體心臟處,溢出黑色的血水。

不到一息時間,一片靈山勝地,就變成了死亡絕地。

“這是什麼道術,居然如此恐怖。”風靈子望着那黝黑、陰邪的大印,心臟居然隱隱作痛,彷彿有一個錐子在戳着一樣,頓時驚呼一聲,連忙拉開與譚玄的距離。

黑冥一雙小眼睛之上,也流露出驚悸。

“澎——”

不過,這“誅心印”維持的時間不長,幾乎是剛一形成,就潰散開來,一股狠毒至邪之力,將周圍的一切全部湮滅,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冉冉升起。

“又失敗了。”譚玄長嘆一口氣,接着嘩啦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只見他的身體之上,已經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紋,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其中冒出。譚玄此時的身體經歷數次蛻變,可謂比水雷珠這等法寶還要堅硬,但是即使如此也傷成這樣,由此可見,這股反噬之力之強了。

“譚玄,你究竟練得是什麼道術,竟然這麼邪異,我看你以後要注意一點纔好,能夠不用,還是儘量不要用。”風靈飛過來,一臉凝重對勸說道。

譚玄看出他不說說笑,也微微點了點頭,確實,他也現了“誅仙印”非常邪異,雖然還沒有練成功,但是,他每次嘗試的時候,都有種沉淪到黑暗之中的錯覺,像是化身爲魔。不過,這門術法威力之大,也是乎想象,要他就這麼捨棄,也絕對捨不得。

望了一眼“誅心印”潰散所造成的破壞之後,譚玄就與風靈子、黑冥返回到了九宮峰之中。

一個月後,譚玄身上的傷勢恢復,他再次來到了懸崖邊上,盤坐下來,念頭一動,將“本源天”從體內取了出來,天完整之後,再度現了很大的變化,正本天外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色符文,且,這些符文時常化作一道龍捲在表面移動。

而變化最大的,是天之中多出了一道無比崇高的氣息,或許因爲天合着,這一道氣息只是隱隱透出一絲,但是,就這一絲,卻令得周圍的空間搖晃起來,不斷撕裂出絲般大小的空間裂縫。

念頭一動,神識進入到“本源天”之中,一股信息隨即傳到譚玄識海之中,“本源天”之中分爲五層空間,分別對應五個境界:聚元、萬相、真形、掌控、本源。

譚玄退出神識,微微沉吟,完整之後的“本源天”不再像一宗重寶,反而更像一個另類的丹田,形象點說就是體內多出了一個潛力無限的小天地。

天可以主動吸收天地間的風靈之力,也就說,根本不需要譚玄主動去修煉風靈之力,甚至可以這樣說,只要他精神力足夠,就可以無限調動其中的風靈之力。

天五層境界都對應着他對風靈之力的參悟程度,同時,也是他對天的掌握程度,他對風靈之力瞭解得越深,天揮出來的威能就越大,如果有一天,他能夠凝聚出一絲風之本源,那麼他就是銀芒聖祖那種級別的巨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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