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看着眼神呆滯的若雨真策,臉色不禁低沉下來。
“聶天,你的龍紋禁符的確壓制了他體內的殘心封魂咒印,但他受咒印控制太久,神識已經被徹底吞噬,想要讓他恢復神識,怕是不可能了。”小肥貓臉色有些凝重,沉沉說道。
“什麼意思?”聶天臉色僵硬一下,低吼一聲。
“本尊的意思是,他的神識無法恢復了,維持殘心封魂咒印被壓制的狀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小肥貓知道聶天一時無法接受,但還是說道。
“這……”聶天臉色一沉,感覺到胸口被壓了一塊萬斤巨石,竟讓他說不出話來。
如果若雨真策的神識無法恢復,那他就是一個行走的乾屍。
這樣的一個若雨真策,與死了又有多少分別!
做一個沒有神識的行屍走肉,這可不是聶天想要的結局。
“聶天,你已經做到最好了。但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你無法掌控的。你的朋友,只能這樣了。”小肥貓嘆息一聲,沉沉說道。
“我不相信!”突兀地,聶天怒吼一聲。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
他絕不允許若雨真策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殘心封魂咒印,一定有辦法破解的!
“唉!”小肥貓再度嘆息一聲,至少在他看來,若雨真策的神識很難恢復了。
而且以後,若雨真策體內的殘心封魂咒印,也隨時都有再次變得狂暴的危險,龍紋禁符能壓制咒印一時,但絕對無法一直壓制咒印。
“發生什麼事了?”人羣看到若雨真策突然平靜下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傻瓜一樣,不禁疑惑起來,紛紛露出不解的神情。
“蚩奴,殺了他!”這個時候,那高空之中的青衣武者突然低吼一聲,直接對蚩奴下命令。
然而,蚩奴卻是站在原地,好似木頭一般,一動也不動。
“蚩奴,給我殺了他!”青衣武者愣了一下,再度怒吼一聲,但蚩奴卻還是紋絲未動,好似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住嘴!”聶天猛然擡頭,目光肅殺地盯着那青衣武者,冷冷怒吼。
青衣武者感受到聶天眼神之中的冰冷殺機,竟是不由得顫慄一下,驚嚇不小。
而在高處的看臺上,鬼山泉眼神劇烈閃爍着,身軀都有了微微的顫抖。
“這小子剛纔釋放的是什麼力量,居然能壓制宮主大人的殘心封魂咒印!”鬼山泉心中驚叫着,千瘡百孔的面孔顫抖不已。
他當然知道,蚩奴是被鬼王宮主用殘心封魂咒印控制的人。
他跟在鬼王宮主身邊這麼久,從來沒有見到有什麼力量能夠殘心封魂咒印。
“聶天,此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鬼山泉心中驚叫着,眼神之中流露出濃濃的忌憚。
他原本以爲,聶天會直接殺了蚩奴,卻沒想到,聶天竟然壓制住了殘心封魂咒印!
這個時候,擂臺之上,聶天猛然擡頭,看向那青衣武者,冷冷說道:“勝負已分,宣佈結果!”
冰冷的聲音,與其說是在請求,不如說是在命令。
聶天此刻悲痛至極,若不是還有半點理智,他絕對會出手殺了眼前的青衣武者。
他知道,青衣武者的實力是上位神巔峰,這種實力不可能施下殘心封魂咒印。
對若雨真策下手的,另有其人。
但這青衣武者既然能對若雨真策下命令,必然不是什麼好鳥,絕對該殺!
“嗯?”那青衣武者先是一愣,隨即思考了一下,陰陰說道:“誰說勝負已分?你沒死,他沒死,也沒有人認輸,這場戰鬥就沒有結束。”
“這……”青衣武者的話落下,所有人齊齊一愣,一臉訝然,頓時說不出話來。
現場的情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聶天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若雨真策站在那裡動都不動,還手之力都沒有,還不是輸了。
但是若雨真策雖然不能動了,但卻還活着,而且沒有認輸,那就不能說他敗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聶天目光森寒地盯着青衣武者,冷冷開口。
“我的意思非常清楚,這場戰鬥沒有結束。你和蚩奴還沒分出勝負呢。”青衣武者冷冷一笑,說道:“你若想贏,那就殺了蚩奴。你若是不捨得殺,又想戰鬥結束,那就認輸吧。”
聶天臉色驟然一沉,眼神之中的寒意更加濃烈。
青衣武者明明知道,聶天是不可能殺若雨真策的,否則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險壓制若雨真策的殘心封魂咒印。
他這麼做,擺明了是讓聶天陷入兩難之地。
若雨真策如同行屍,不可能開口認輸,聶天又不可能殺他,那麼眼下便只有一個選擇:聶天主動認輸!
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聶天開口認輸,實在心有不甘。
而且他和鬼山泉以及陌家都做了交易,他很需要這場勝利!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人羣呼喊着,都在慫恿聶天直接將蚩奴殺掉,在所有人看來,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簡單的選擇。
陌元偉和鬼山泉在不同的地方,但此時的兩人都是非常緊張,等着聶天做抉擇。
他們知道,若雨真策是聶天的朋友。
接下來,聶天會如何抉擇?放棄朋友?還是放棄勝利?
“我認輸!”突兀地,聶天沉沉開口,聲音平靜無比,但眼神卻好似一汪寒潭,涌動着深不見底的寒冷。
我認輸。
簡單的三個字,卻好似九天驚雷響徹在所有人耳邊,衆人神情一下僵硬,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放到嘴邊的勝利,聶天竟然直接推開了,這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此時的聶天,卻是非常冷靜。
勝利對他誘惑很大,但他不可能把勝利建立在若雨真策的屍體之上。
在若雨真策和勝利之間,聶天只能選擇前者。
“你……,真的認輸?”青衣武者身影一動,來到聶天身邊,詫異得聲音都顫抖了。
聶天做出這個決定,讓他也無法相信。
“我要帶他離開。”聶天看都不看那青衣武者一眼,冷冷上前一步,來到若雨真策身邊,沉沉說道。
“嗯?”青衣武者愣了一下,隨即卻是冷笑一聲,說道:“蚩奴是鬼王宮的人,你憑什麼帶他離開?”
“他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帶他離開。”聶天冷冷迴應,目光肅殺地盯着青衣武者。
若雨真策已經變成這個樣子,聶天絕不會讓他留在鬼王宮之人的手上。
“救……”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一動未動的若雨真策突然擡頭,空洞的目光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竟然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