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計劃,葉凌還打算先領大軍進入西獄山,再以牛頭湖爲中心,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可在他殺死了幾名企圖報信的回春堂餘孽後,他竟然在一人的身上搜到了千毒宗在西獄山的詳細分佈圖!
“原來他們還埋伏了陷阱……”葉凌心中大驚,同時也感到無比的慶幸。
“這可是天要亡你們千毒宗,怪不得我葉某人!”
第一時間返回城主府,今夜無人入眠,葉凌與巴克虜商討了更加詳細且具有針對性的戰術。
“千毒宗地處西獄山之巔,而蝕心堂則鎮守着山巔唯一的通路,算是一座規模極大的前哨站。”
葉凌用手指着地圖上的一條線。
“他們在這幾塊地方都埋下了陷阱,咱們需要改個路線,繞開這些地方。”
巴克虜雖然多年未曾征戰,但他年輕時,也是堂堂的西疆邊境軍千夫長,領兵作戰的才能雖說比不上那些大將軍,卻也遠遠高於常人。
更何況,他本身也是一名通元境十一重的武者,論戰力,也算是個高手。
若他要面對的敵人,不是千毒宗這種卑鄙的惡徒,他也絕不會在城裡天天犯愁,不敢出兵圍剿。
巴克虜用大手搓揉着下巴,憂心道:“以圖中蝕心堂的規模……我們的軍士攻下來至少需要兩個時辰,那個時候千毒宗不論是支援還是逃跑,都有足夠多的時間,這場仗很難打啊……”
西獄山,整個山體形如閘刀,成刀片型,千毒宗所處的位置,是西獄山唯一的一處山巔平臺,猶如懸在半空,易守難攻。
其餘的山頂位置,不誇張的說,還不足半個腳掌寬。
除了蝕心堂所鎮守的那條山路,其他地方根本就是垂直的山壁,大軍無法行進。
“巴城主,如果我不跟您的隊伍一同作戰,您有信心打贏蝕心堂嗎?”葉凌突然問道。
“沒信心。”巴克虜直言不諱,隨即話鋒一轉:“但打不過也要打!小棠姑娘一個女娃娃,尚且爲了大義不顧生死,我們這些軍士,又何懼戰死!”
葉凌粲然一笑,“哈,倒也不至於如此,如今大家都已經服下解藥,不怕賊人的毒物,另外,巴城主只需佯攻蝕心堂即可。”
“葉老弟的意思是……”
“我有個計劃,因爲我的修爲比較高,西獄山的崖璧困不住我,巴城主只要將一部分千毒宗的援兵吸引走,我就可以從山崖後進入千毒宗,直搗黃龍,暗殺他們的宗主!”
“一旦我將匪首剿滅,就會立即殺下西獄山,與您的軍隊形成合圍之勢,兩面夾擊,將蝕心堂以及千毒宗的餘黨清除乾淨。”
巴克虜越聽越發愣。
他知道葉凌很厲害,實力是常人不可探知的高度。
但此時他訂下的計策,簡直就是把自己當做一整支軍隊來比較……
難道這世上真有一騎當千,一人成軍的存在?
“葉老弟,你說的我都懂,但我還是挑幾個軍中好手,跟你搭個伴吧?”
“那西獄山高六百八十丈,您軍中好手,能在一刻鐘內登上山巔嗎?”
巴克虜表情爲難,“我們西疆武者崇尚重甲重兵,沒人能做到你的說的。”
葉凌點頭,“所以還是讓我自己來吧,小小千毒宗而已,不難。”
二人討論完,各自回去休息,爲明早的戰鬥養精蓄銳。
葉凌回到客棧,見小棠姑娘還沒睡覺,正單手拎着一隻扒雞,吃的漫不經心。
因爲她莽撞試藥的原因,葉凌剛剛數落了她幾句。
“葉凌。”小棠嘟囔道。
“什麼事。”葉凌回道。
“嗯……沒事。”她明顯是想要說什麼,但見了葉凌的關切眼神,又把話嚥了回去。
“就是有點肚子疼……”她小聲嘟囔。
葉凌支着耳朵追問道:“你說什麼,大點聲。”
“沒事。”
“好了,別不高興了,明早城主府的人會來接你,你跟着他們走,我不在時,你要注意安全。”葉凌輕嘆一聲,用寵溺的眼光看着小棠。
“哦。”小棠輕聲道。
不知怎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姑娘,身上總是帶着一股韌勁,葉凌數落他,也只是不想讓她再那麼玩命了而已。
擡起眼皮,葉凌見小棠也在用同樣寵溺的眼神望着他。
不太對勁……
葉凌再低頭,見招財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出來,在他衣襟前露出個小腦袋。
原來小棠盯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招財。
她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把招財給我玩會兒,我就高興了。”
沒等葉凌同意,招財就竄了出去,與小棠抱在一起。
…………
轉日,大軍出發。
西獄山這個地方,已經不屬於沙漠地帶了,它算是西疆失去地核能量後,山地與沙漠之間突兀的分界線。
城主巴克虜今日帶了近半數的蒼雲城軍士,浩浩蕩蕩地踏入這片“死亡之地”。
腳下的砂礫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彤雲色的石塊。
空氣中蟲蠅明顯在增多。
從蘇曼陀手中得到的藥爐,可以驅趕沙漠巨蠍,也可以驅走這些嗜血飛蟲,如今大家的馬匹上都掛着這種藥爐。
深入西獄山沒多久,少數馬匹就開始嘶鳴起來,一步都不願意再往前走。
它們的騎手叫嚷着,驅策着,卻沒有絲毫的效果。
這些可是軍馬,膽識遠勝於普通馬匹。
能讓它們感到恐懼的,就一定不是普通的事物了。
在整支隊伍勉強又行進了幾百米後,幾乎所有的馬匹都開始拒絕前行。
空氣中滿是死亡與污穢的味道,如今不僅是馬匹,連軍士們也感到一股很難形容的不適感,緊抓着自己的心口,讓自己本能的想要離開。
牛頭湖就在眼前,蝕心堂也也在附近,巴克虜乾脆下令全軍徒步前進。
葉凌按照計劃與大部隊分頭行動,抄側路,先繞過牛頭湖,再從北面峭壁上山,背襲千毒宗。
一座長長的木質滑道,架在牛頭湖側方的山壁上,小棠就是從那裡與同伴逃出來的。
那些被試藥後死去的人,從滑道被投入湖中。
沿着木滑道往上看,葉凌的視線裡沒有任何建築,難怪小棠不知道蝕心堂的具體位置。
湖中,一具具僵硬的屍骸,在水面上露出手臂,彷彿要將其他人也拖入水中,與他們共享同樣的命運。
恍然間,葉凌走在牛頭湖邊,感覺自己再一次身處於冥海血獄中,周圍盡是邪惡的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