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龍在淵眯起的雙眼，陡然間睜了開來，“這第二個人，連孟斯傲的一招都沒有接下來？！”
黑衣人點頭道：“不錯，此事千真萬確，當時在場的圍觀路人，少說也有幾十個，大家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孟斯傲只是施展了一招，然後那青年大吼了一聲，跟着就落敗了，被孟斯傲足足抽了上百個耳光，臉腫到連五官都分辨不出來了！”
“只施展了一招……只施展了一招……”龍在淵直起了身子，眉心之間皺成了一團，不斷喃喃自語，重複着“只施展了一招”這幾個字。
那穿着蝙蝠衫一樣黑衣的蒙面人也不敢出聲，就這樣靜靜地半跪在一旁，等候着龍在淵的進一步詢問。
果然，龍在淵呢喃了片刻之後，扭過頭來，看着他，沉聲問道：“你把那青年和孟斯傲動手前後所說的所有話，都原封不動給我重複一遍。”
黑衣人有些慚愧道：“當時動靜實在太大，加上我爲了以防萬一，離得比較遠，所以很多話都沒有聽清跟聽全。”
“廢物！”龍在淵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讓大掌櫃失望了，我願領受懲罰。”那黑衣人低頭應道。
龍在淵吐出一口氣來，搖搖頭道：“算了，是我讓你以小心謹慎爲主的——你把你聽到的，聽清楚了的，都原封不動地說一遍給我聽吧。”
“是！”那黑衣人應了一聲，邊回想，邊開始重複段宏之前說過的種種話語。
當他說到“大道之術”這四個字的時候，龍在淵“噌”的一聲，竟是直接從太師椅上一下子站起了身來，從來都是風雲不改色的臉上，居然閃現出了一抹震驚的神色來：“大道之術？！你是說，那孟斯傲施展出的這一招，竟然是大道之術？！這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就算他不知道怎麼就將修爲提升到了凝神境，但是，以區區凝神境的修爲，也根本不可能施展的出大道之術來！”
“大掌櫃的，這是那短髮的段家青年說的，至於是不是大道之術，恕屬下見識淺薄，卻是認不出來，所以無法給出一個判斷來。”黑衣人低聲說道，“不過，這短髮的段家青年不但喊出了‘大道之術’，我還聽到他和那孟斯傲同時說過這門大道之術的名字，叫做‘萬法破滅戮仙術’。所以，我想孟斯傲施展出來的這一招，應該就是這門大道之術不會錯了。”
“你說什麼？！”龍在淵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捏成了兩隻拳頭，看得出來，他的身子都因爲過於的激動而不受控制地微微發起抖來，“你說那孟斯傲施展的這一門大道之術，是太一門九十九種大道之術中排名相當靠前的‘萬法破滅戮仙術’？！”
黑衣人又回想了一遍當時自己的所見所聞，然後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應道：“屬下的確是有聽到他們兩個說起過‘太一門’這個仙道六大巨擘之一的名諱，也確實都聽兩人說過，這門大道之術的名字叫做‘萬法破滅戮仙術’。至於其他的，屬下就不知道了，只能要大掌櫃您自己判斷與定奪了。”
“‘萬法破滅戮仙術’！‘萬法破滅戮仙術’！竟然真的是太一門絕對不可能外傳的九十九種大道之術中的‘萬法破滅戮仙術’！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龍在淵突然大吼一聲，直接一掌拍在了那把太師椅上。
頓時，那強橫無邊的掌力，直接是將這把龍雕木製成的價值連城的太師椅給打成了無數的木屑。
那黑衣人依舊半跪着，任憑木屑在自己身上、頭頂、四周，不斷的飛舞四濺，卻依然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
良久，龍在淵才深深吸了口氣，對他說道：“你起來回話吧——和我描述一下，孟斯傲施展那一招，擊敗那個段家短髮青年的全過程！”
“是！”黑衣人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將當時的所見，儘可能地用語言給還原了出來。
龍在淵聽後，又是半晌沒有出聲。
他幾乎已經能夠肯定，這個下屬目睹的那氣勢驚天的一擊，就是仙道六大巨擘中位列前三的太一門，其門內只有長老級別人物才能夠修煉的九十九種大道之術中排在第十五位的“萬法破滅戮仙術”，那門號稱能夠洞穿萬般防禦法術的強橫大道之術！
“從一個引氣境五重的廢物，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就晉升到凝神境，凝聚出‘精神種子’來，這個修煉的速度，已經夠可怕的了！現在，居然連太一門密不外傳、只有長老級別才能夠修煉的‘萬法破滅戮仙術’都施展了出來！真不愧是段家的外姓子嗣，身體中流淌着那個家族一半的血脈……”龍在淵自言自語間，衝着那黑衣人擺了擺手，那人垂首抱拳行了個禮，就化作一道黑影，從窗戶之間竄了出去。
“只是，這‘萬法破滅戮仙術’，是太一門的不傳之秘，有資格修煉這門大道之術的長老，也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人……莫非，那‘龍傲天’的真正身份，不是海外散修，而是太一門中的某個長老？！”
“但是，這也說不過去啊！太一門的長老，爲什麼要隱藏身份，偷偷摸摸收下孟斯傲這個弟子？而且，竟然還敢將‘萬法破滅戮仙術’這等宗門的不傳秘術也傳授了出去，難道就不怕太一門知道後，以門規嚴懲麼？而且，太一門的十四名長老，之前也來找茬過，只是被那深不可測的天武閣主給嚇退了而已……”
龍在淵邊來回地踱着步，邊喃喃自語着：“算了，這事兒現在單單是憑空想象，是決計不會有什麼結論的。不過，段家這個短髮青年和孟斯傲起了衝突，倒是給了我一個天賜的良機……只要此人死在這裡，以段家的行事作風，大離和孟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是的，只要此人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