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全力吧。”
邪天失望地搖搖頭,怕對方礙於面子不肯,又補了句,“你不是要殺我麼,別讓趙燁失望。”
趙航之聞言,怒意上頭,體內所有內氣全數激發,氣勢如淵地厲聲喝道:“直呼吾皇名諱,你找死!氣吞山河!”
邪天血眸中略過一絲喜意,頭一次交手,趙航之有所保留,他無法完全體會顫拳與內氣結合後的威力,見對方被自己一激果然全力出手,他不再耽擱,心中有熊,雙手化掌,朝前推出。
他領悟的不是顫拳,而是顫字,拳掌腿腳皆可顫!
這次與趙航之死鬥,他不僅要把內氣與顫字結合,還要將顫字與九套功法儘可能互融,因爲他發現,混世牛魔勁第一招的核心--顫字,超乎想象的強大。
“掀天!”
霹靂再生,狂風重舞,邪天口噴鮮血後退,趙航之放聲長笑,急追兩步,攻勢連綿不絕!
“不行,撼天熊地掌講究一個霸,顫要一進一退,毀了霸字……”
邪天眸光飛速閃動,絲毫未受失敗的影響,趁雙腳沾地的瞬間,兩股先天內氣猛然爆發,只聽得狂風中熊咆不絕,天未塌,地卻陷!
撼天熊地掌--裂地!
趙航之腳下猛地一歪,身形頓失,攻勢立萎,邪天趁機撤出戰圈,閉眸一瞬,再度睜開,欣喜之色自血眸中掠過,似有所得。
足足花了三息時間,趙航之才站穩,並非因爲裂地攻擊到了他,而是帶着顫意的裂地,將無數力道灌入沙土半丈之深,趙航之直接陷進了半丈深的沙坑裡,無比狼狽。
“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趙航之滿臉濃郁的羞怒,心中卻生出了淡淡的驚恐,邪天不僅招式詭異,而且時常異想天開,讓他防不勝防,本來趁勢追擊的局面,就因爲在地上弄個坑就陡然一變,又成了勢均力敵。
“好。”
邪天淡淡一個字迴應,率先攻擊,出手便是金光閃現。
金蛇出洞!
趙航之全身陡然冒出一陣雞皮疙瘩,彷彿自己被天地間最陰毒的東西注視,他不由自主爆出全部內氣,雙掌瘋了一般朝前猛劈,可劈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沒劈到什麼東西?
邪天早已收手,站在原地皺眉呢喃:“顫字也不適合這招,波動太大,失了金蛇躥天拳的本意……”
“豈有此理!”
再次被邪天戲耍,趙航之臉色猛然一黑,強壓一口羞辱的老血,瘋癲出手!
“叱吒風雲掌!”
……
戰鬥,便在邪天與趙航之的你進我退中繼續進行的,與他們同時進行的是風向的改變,一會兒東風壓倒西風,一會兒西風壓倒東風。
但無論如何,風在不停地刮,彷彿戰鬥不休,狂風不止。
小半個時辰後,因爲內氣的消耗,趙航之只能動用相當於內氣境七層的修爲,邪天見狀,將先天內氣的強度減弱,雙方再次勢均力敵。
一個時辰後,趙航之修爲爆減至內氣境四層,邪天索性撤了先天內氣,以體內的紅色內氣應敵,雖立刻陷入敗勢,但兩炷香後,邪天眸中不僅充滿濃郁的欣喜,還硬生生扳回了局面。
整整一個多時辰的陪練,趙航之不知被戲耍了多少次,擊退了多少次,他筋疲力盡,可一顆殺心非但沒有萎靡,反倒化爲了實質。
原因有二,除了濃濃的羞辱,最重要的便是他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邪天正在以何等的速度突飛猛進。
這種速度,嚇得他幾乎魂飛魄散!
“我不能死!我要回去告訴皇上!邪天必須趁早殺掉!”
可趙航之忘了一件事,近兩個時辰的陪練,他如今連揮拳的力氣都沒了。
邪天看着雙腿打顫的趙航之,輕聲說了句謝謝,隨後走到雙眸中滿是驚恐的趙航之面前,輕輕一指點在對方左胸上。
趙航之呼吸頓止,踉蹌跪地,學着一百個屬下的模樣,重重垂下了頭顱。
他沒力氣站着死,只好退而求次跪着死,總好過趴着,但天地間有些事物並不願放過死去的他。
東南風被羞辱了,西北風獲得了最終勝利,狂風吹起的瞬間,趙航之仰面而到,兩隻無神絕望的雙眸,是他人生最後的情感表達。
邪天扯開趙航之的胸襟,看到毫髮無傷的胸口時,眉宇間終於綻放出濃濃的喜色。
歷時近兩個時辰,先天內氣消耗小半,他終於完成了顫字與九套功法的融合,雖談不上完美,卻也讓他的戰力提升了一大截。
就彷彿他爲九套功法中間牽了一根線,線就是九套功法中九種招式的共同點之一--顫字。
邪天心裡隱隱生出疑惑,九套功法看似神秘,他卻一直未找到特殊的地方,難道這就是九套功法的神秘之處?
若是如此,那一共有幾個字幾條線?
僅一個字,便將九套功法的整體威力提升了足足三成,若能將九套功法所有共同點找出,會強大到何種地步?
……
總而言之,邪天很感謝趙航之,作爲報答,他沒有撬開趙航之的胸骨查看心臟。
因爲趙航之死了,所以那顆心,肯定被顫得稀爛。
撿回九把影月刀,邪天拖着趙航之的金甲,迎着西北風前行,他心頭有點惱火,總感覺連宋國的風都在和他作對。
“總有一天,我要你往哪兒刮,你就得往哪兒刮!”
邪天離去半個時辰後,金色埋骨地來了位騎士。
騎士神色疲憊,背後插着紅旗,說明騎士正揹負着緊急軍令。
可他眼望四野,都沒找到本該在此地的金甲禁衛,直到馬蹄下傳出金鐵碰撞之音,他才下馬查看,隨後挖出了一具金甲。
隨後,他挖出了一百具金甲,以及皇宮大內侍衛副統領、皇帝親侄兒、趙航之的屍體。
馬蹄促促,朝東方奔去,獵獵作響的紅旗似有驚天之語,想要對風雲變幻的汴梁城訴說。
“臥槽!這麼狼狽?”鄭語被邪天身上的傷嚇了一大跳,急聲問道,“碰到童郎了?”
邪天搖搖頭:“趙燁的金甲禁衛。”
“鐵罐子而已。”鄭語撇撇嘴,忽而發現自己立場有些不對,趕緊正聲道,“確實很難對付,罡金羅網甲啊,整個宋國都只有五百套。”
邪天一怔:“這麼少?”
“少?擺二十個讓你殺到手軟你都殺不完!”鄭語一臉譏諷,“別以爲殺了幾個自己就牛逼哄哄了,也不瞧瞧自己一身傷。”
邪天不再多說,放下沉重的金甲朝小馬走去,鄭語聞得重物落地之聲,趕緊起身過去,一眼就瞧見了金甲,而且是統領級的金甲。
邪天還沒走到小馬跟前,便聽到身後風聲,幸好邪殺沒有反應,鄭語順利接近,驚恐問道:“你,你究竟殺了誰?”
“金甲禁衛啊。”邪天重複答道。
“修,修爲……”鄭語哆嗦得話都說不順了。
“內氣境八層。”
鄭語撫額欲倒,仰天哀嘆道:“趙航之,皇上的親侄兒啊!”
邪天聞言一喜,自語道:“也不知道那一百個金甲禁衛裡,還有沒有趙燁的親戚。”
“一,一百個金甲禁,禁衛……”
鄭語順利地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