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出,人形煙花爆,現場靜如鬼蜮。
沒人有話要說,邪天轉身離去。
高臺之上,七十人怔怔看着邪天略顯落寞的背影,全身毛。
他們眼前似乎還在重複播放邪天方纔的那一拳,以及面對這一拳,毒蠍的十八種應對。
十八種應對,只讓毒蠍逃出了九十五丈,隨後被一拳轟爆。
在第一時間,他們認爲是邪天在擊出這一拳之前,就預料到了毒蠍會做出這十八種應對,然後在此拳中加了十八種變化,用以剋制毒蠍的應對。
這很符合邪天一拳擊殺五千多人的心機。
但下一刻,當他們意識到邪天這一拳沒有絲毫花哨後,臉色就變了,心頭的衝動也蕩然無存。
沒有花哨的一拳,只有力量。
是以真相是,在邪天純粹的一記力拳之下,聞名鷙風城的毒蠍只來得及做出十八種應對,逃出九十五丈。
真相,比他們之前認爲的更加可怕。
這位來歷詭異的道尊,不僅有人一等的心機,死戰三個時辰的人耐力,更有絕對的一擊必殺的力量!
見此一幕,鷙風也再次認識到了一點——
“整個鷙風城,沒有任何一位道尊敢在邪天面前裝逼,哪怕一體三修的邪天,如今只施展了煉體戰力……”
“吾兒,死得不冤……”
不知懷着何等複雜的心情輕喃出此語後,鷙風莫名地笑了笑,轉身回了城主府。
回去的第一時間,城主府內就傳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與怒吼聲。
望着跪滿一地的兒子女兒們,看着他們憤怒和不理解的表情,鷙風嘆了口氣,坐下了冷冷道:“從今日起,誰敢再提報仇二字,爲父親手斃了他。”
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仙眸一凝:“父親大人,十九弟何辜?”
“是爲父太魯莽了,本以爲可借力讓十九嶄露頭角,孰料……”鷙風苦澀一笑,“我只能告訴你們,他的對手不是道尊,而是6仙……”
他口中的道尊,不是一般的道尊,而是如鷙風、繆刺、苟青、毒蠍這類的頂尖道尊天才。
而他口中的6仙,也不是能被鷙風他們擊殺的6仙,而是遺棄之地最頂尖的6仙。
鷙風的子女們明白了,卻依舊有人不服。
“父親大人,我自認是頂尖6仙……”
鷙風看向自己的第九子,淡淡道:“那你認爲你的父親,比的過那兩位大人麼?”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們背後站着的是一城之主鷙風,邪天身後站着的,卻是需要鷙風躬身下拜的女人和狗。
“所以,此去抗天宮……”沉吟了片刻,鷙風看向爲的中年男子,凝聲囑咐道,“你們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得罪他,知道麼?”
“喏!”
能被抗天宮委以城主重任的,沒一個蠢貨。
北域來人,破天荒出現的道尊大比,女人和狗詭異關注的邪帝傳人,邪帝傳人在道尊大比中的驚豔表現……
將這些事聯繫在一起的鷙風,早就明白這一系列事情的背後,女人在謀劃什麼。
“合體不死二境,南域天才太少,所以大人您憑空弄出一個道尊境,這位邪帝傳人就是您的選擇了吧……”
面對這種能替南域扛起整整一境榮耀的存在,別說鷙風死了一個兒子,哪怕全死了,他也不敢做什麼。
這便是昊榜的威力、威嚴所在。
時間流逝。
整座抗天客棧已被鷙風折現,賠償給了邪天。
但邪天一日不走,這座客棧就不會被回收。
十日之內,邪天半步不出,繼續朝自己追尋的力量二字緩緩前進。
十日後,灰暗的天色漸漸亮起。
邪天走出客棧,朝抗天大比的現場走去。
看上去,他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平靜,依舊冷漠。
但女人眼裡的邪天,卻變得不一樣了,這讓她有些欣慰。
“就該如此啊……”女人樂呵呵笑道,“再怎麼說也是邪帝傳人,心機那麼深沉幹嘛,姑奶奶行走遺棄之地,全憑一身能耐!”
大狼狗看了好半晌,才現邪天身上藏在冷靜之下的狡詐陰冷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和自己一般的鋒芒。
但他不認爲這種鋒芒對邪天來說是好事。
畢竟他知道,女人的打算和鷙風想的不一樣。
半個時辰之內,不死、合體、道尊三境的抗天大比天才悉數抵達。
其中不死境天才共計三十人,合體境6仙五十四,道尊七十一。
百餘人在女人和狗的帶領下,再次進入承載抗天鼎分身的石殿之中。
“鷙風城離抗天宮不知多遠,若不借抗天鼎分身之力,你們之中部分人窮盡一生都難以抵達。”
鷙風看似多嘴的一句解釋,只爲邪天。
邪天掃了眼抗天鼎分身,隨後看向女人。
“鼎哥,有問題不?”女人樂呵呵地拍了拍鼎身,態度頗爲親暱。
態度說明了一切,邪天收回視線,變得無思無想。
被女人一拍,巨鼎漸漸亮起。
見狀,女人轉頭笑道:“鼎哥答應了,跟着我進去,別亂跑。”
邪天儘量不去想再次進入抗天鼎分身的感受,等眼前重現光明,他便率先離開,站在了截然不同的石殿之中。
此時,邪月內驚呼頻起。
“是傳說中的抗天宮?”羅嬌皇者雙眸瞪得溜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以來,會進入到這個恐怖的地方。
“抗天宮,果然是抗天宮,我感受到了……”
剛剛甦醒的半條命匍匐於地嗎,激動得不能自己,不過當他再次看到女人和狗時,就停止了一切動作,甚至連呼吸都再一次停滯。
“女人是昊榜第一,狗是昊榜第二。”邪天的聲音響起,“遺棄之地,一共四榜高手?”
“昊榜第一,第二……”半條命的身軀開始劇烈晃動,強忍昏厥回道,“昊天罔極,一共四榜,以領悟遺棄威壓的程度劃分,昊,昊榜是最,最高的……”
邪天不動聲色地跟着鷙風城三境大隊朝目的地走去,聲音卻在邪月內響起。
“若是最高,她爲何還要佩戴抗天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