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很嚴厲。
所以還有心和恆言探討一下,陰陽宗的陰陽九極是不是練錯了的邪天,被趕回了自己的洞府。
主人消失數十年,道奴依舊如機械般正常運轉。
和高層接觸過後,再回頭看到這羣同樣修行陰陽九極功法的道奴,邪天異樣的感受又深了一分。
“或許,真的是練錯了……”
當然他也知道,單憑前六極,他無法對此事做出正確的判斷。
而如今的他,也不會立刻開始參悟陰陽七極,否則劉老六就是他的下場。
想到作爲陰陽宗資質最好的劉老六,修行七極瘋了,諸聖卻安然無恙,邪天暗嘆口氣。
“練對了纔會瘋麼,劉老六從極陰壁中掏出來的,究竟是何物……”
壓下蠢蠢欲動的探索之心,邪天閉眸盤坐。
數十年的領悟,他自身的修行並未放棄。
考慮到煉體一路需要進一步的補足,他並不圖修行速度,反倒還在不斷夯實自己的基礎。
對他而言,不僅往高處走是成長,橫着走同樣是成長。
然而花了半個時辰細細體悟了自己數十年的所得後,他就漸漸皺眉,之前與陰陽冢道兵戰鬥時產生的疑惑再次浮現心頭。
“不對……”
讓邪天產生不對勁的感覺的,正是他在與道兵戰鬥中表現出來的戰力。
“我借陰陽九極殺伐,雖本源無影響,但神通威力大減,外加並未動用煉體殺伐,戰力怎會如此之高……”
回憶了下仇傲的慘狀,邪天排除了自己對道兵戰力估算錯誤的可能,然而如此一來,就顯得更古怪了。
“我的戰力,竟憑空增長了這許多?”
雖說邪天戰力與修爲的增長,在外人眼裡本來就不成比例,但他自己卻清楚修爲的提升會對戰力產生多少助力。
如今無法匹配的二者,顯然成了他第二個疑惑。
“他發現了。”邪月嘆道。
“這算慢的。”邪刃輕顫,“他看似不說不思不想,實則多少還是受了那件事的影響。”
邪月點點頭,瞥了眼還在憑直覺朝邪崖走去的神明,唏噓嘆道:“啓道初合道,走到這一步的人,心中還能有如此至情,也不知對他二人究竟是好是壞。”
“七情六慾總得有點,否則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邪刃冷冷顫道。
邪月一臉鄙夷,很想說句上古前行事最無情殘酷的就是你,但想想自己如今竟也會對邪天神明的經歷產生唏噓,就不免有些悵然。
“我們是不是活回去了……”
“若能活回去,”邪刃顫出無盡冷意,“我還真要看看上古三大道體之一的鴻蒙萬象體,陸家少主是如何落魄到這一步的!”
“是啊,與其說他屬於上古,倒不如說上古這個時代屬於他們三個……”似乎想起了什麼,邪月搖頭嘆道,“若邪帝能得一分時代的眷顧,也不至於……”
邪天並不清楚,他不僅在戰力上飆升太多,悟性上也突飛猛進,以至於數十年便能幹翻三分帝資的劉老六,領悟陰陽六極。
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雙邪對話中的時代眷顧。
若說活在上古的先民,如今在二部神界都會帶着一絲上古洪荒的眷顧,那邪天,以及與邪天站在同一高度的另外兩人,得到的便是真正的眷顧。
這種眷顧意味着,整個時代都爲他們而生。
而此等原因,以邪天如今初合道的層次,根本無法揣摩。
發現自己連續遇到兩個無法想通的疑惑,邪天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變笨了。
“莫非是二部神界帶給我的壓力,比如說那個仇傲,若真打起來,我可能打不過他……”
然而想到仇傲從陰陽冢出來後的悽慘,他又覺得自己太過看低自己。
“或許,真是因爲我會陰陽九極,所以打道兵簡單點兒……”
與此同時,從陰陽宗飛往遺棄之地腹地問情殿的一艘遁天神輦上,仇傲也一臉蛋疼地琢磨着此事。
“他雖是先民轉世,有眷顧在身,但資質不如我,修爲不如我,而我修爲戰力又沒被限制,面對道兵骸骨,怎麼可能我一身是傷,他卻毫髮無損,這沒道理,這沒道理……”
悄悄躲在門外偷聽的仇斂,終於知道自家六少咋變得如此悽慘了。
“道兵骸骨?”仇斂眼皮一跳,“這陰陽宗不顯山水,沒想到曾經還擁有過道兵,難怪高層如此在意陰陽宗,千餘年都謀求陰陽宗歸……”
“仇斂,你爲何在此!”仇傲一開門就看到仇斂,頓時皺眉。
仇斂趕緊回神,笑道:“就是來看看六少恢復得如何……”
“我沒事了!”
“那我告辭……”
“回來,正有事和你說。”
二人進屋,仇斂屁股剛落凳,仇傲就皺眉問道:“你覺得陰陽宗如何?”
“很神秘,很古怪,我仇家高層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誰問你這個了。”仇傲擺擺手,狐疑道,“我總覺得此次陰陽宗之行太古怪,一個叫師祖的,是陰陽宗的小師祖,還失憶,旁邊還有個瘋子,這……”
仇斂苦笑:“六少你這算什麼,陰陽宗恆言大長老拉着我談心,談着談着就淚崩,眼淚鼻涕呲了我一身,哎……”
“他們,不會是忽悠我們吧?”仇傲眉頭緊皺。
“這個……”仇斂經過認真的思考,搖頭道,“他沒那個膽,明言拒絕我陰陽宗也就罷了,若忽悠我等,這不正給了問情殿藉口,他們怎麼可能做這等事?”
“也是。”仇傲嘆了口氣,“而且我觀那位師祖,行事間卻有高人風範,而且爲人蠻客氣,不以前輩自居,反讓我以道友相稱……”
仇斂多機靈的人,聞言連連稱是:“家族高層很重視陰陽宗,如今六少和陰陽宗小師祖有了交情,說不定更能辦下此事,對六少有莫大好處……”
“不錯。”仇傲心中正是此念,當下沉吟道,“你幫我到處宣傳一下,這功勞,我拿定了!”
“是,我這就吩咐人去辦。”仇斂剛要起身離去,又被仇傲叫住。
“另外,那兩個外門弟子,究竟什麼來頭?”
仇斂苦笑道:“具體我也不知,只是聽說問情殿元老會有人提過二人,然後,就沒人敢動他們了。”
“元老會麼……”仇傲沉吟少頃,吩咐道,“含蓄點兒告訴他們,若有意爲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他們。”
仇斂轉頭就找到紅裙黑衣,非常含蓄地提了下此事,隨後一臉從容笑意離去。
“長老!”紅裙開口留人。
仇斂轉身笑問:“怎麼,有主意了?”
“不是,”紅裙笑道,“只是想問問,仇傲公子他沒事了吧?”
“已經沒……嗯?你怎麼知道……”仇斂面色微變,笑道,“公子怎麼可能有事,難得你們掛念,告辭了。”
紅裙黑衣互視一眼,冷笑不已。
“當他的人?”
“他還活在夢裡呢……”
“哎,裝逼的遇到牛逼的……好可憐啊,我們來爲他默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