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ni全家啊!”
“我日ni們全家啊!”
“我日ni歸殿的全家啊!”
“一羣垃圾,不裝逼會死啊!”
“道爺斬魔數十首,要你們教怎麼斬魔啊!”
“幹你niang的,道爺要不是爲了宮主,吃飽了掉頭啊!”
“你們這幫垃圾除了會壞事,還能做什麼啊!”
“幹你niang!幹你niang!”
……
以斬殺數十魔爲背景,道眸紅得欲滴的小樹一番破口大罵,十分具有威懾力。
可婢奴女卻知道,小樹此刻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她非常熟悉邪天的這羣同伴,每一位都很有個性。
但深受邪天影響的他們,都學會了將冷靜刻於骨髓,至少她沒親眼見過這羣下界天驕失態。
如今,卻失態了。
因爲她看得出,小樹不僅僅是想罵人以發泄,而是真的想動手。
動手幹什麼?
殺掉歸殿剩下的三千多殺才。
此刻沒人會懷疑,這支數十人的隊伍,有沒有這種實力。
所以需要思考的便是,他們爲何想殺人。
就在此時,小樹一句幹你niang的道祖出手,在她耳畔響起。
這是句髒話。
更是一句讓她毛骨悚然的話。
“他們,是因爲道祖出手才,才如此……”
如此什麼?
如此瘋狂。
瘋狂,自那把劍從天邊射來而始,至突襲數十位而到高潮,最後,在數十位魔隕落、九州衆人個個身受重傷下落幕。
細細一回顧這場瘋狂的斬魔之戰,婢奴女心頭就感受到了濃濃的惶急與迫切。
而這惶急和迫切,便是小樹等人在戰鬥中逸散出、且傳遞給她的情緒。
但他們有不可思議的斬魔之力,爲何又會如此惶急行事?
唰……
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眼神已經發生變化的婢奴女,看向了正在小樹的逼迫下,不斷踉蹌後退的那位殺才。
這位殺才,本該是此戰中歸殿當之無愧的明星。
因爲他在這萬年之內,將歸殿的斬魔五首,變成了斬魔六首。
此刻婢奴女卻明白了,小樹之所以破口大罵,也是因爲對方此舉。
思緒如電之下,婢奴女首先就排除了小樹是因斬魔被搶而動怒。
緊接着,她將這一切線索組合到了一起。
組合到一起的同時,她的心,便頂在了喉頭,很是窒息。
“他們是,是在阻止道祖出手!”
正值驚恐間……
“不!”
“不是!”
“他們是,是在用命,來阻止道祖出手!”
……
歸殿的元老和殺才,絲毫不知道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整個域外戰場最爲喧鬧的地方。
其他地方……
譬如酆崖斬魔總殿。
譬如九州界上方屬於邪月和陸小小的空間。
譬如魔怔正要走出的某個山谷。
譬如代替羅錚行無敵之路的那個方圓百丈的混沌。
甚至譬如羅剎獄元老議會深處的,古血池畔。
都變得安靜,甚至堪稱死寂。
這些超人一籌的存在們,對域外戰場正在發生的變化的認知,並不相同。
但相同的是,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似乎這片天地剛剛觸怒了上蒼……
而上蒼,正打算懲罰他們。
如何懲罰?
他們不知。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擡頭,看向域外戰場的蒼穹。
“會怎樣?”
“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
“我又不是齊天!”
“你雖不是齊天,但我能感覺到,你曾幾何時,也想出手對付這個種魔。”
“你個……你別以爲你是長輩,就可以空口污衊我陸小小!”
“呵,大帝污衊一個連什麼齊天都不是的小傢伙?誰給你的自信。”
“你……”
“若要我保密,便告訴我。”
……
唯一對此瞭解至深的邪月和陸小小,對此進行了一番對話。
在邪月的逼迫下,雙眸被不可置信的怒火所充斥的陸小小,切齒道出一語。
“上面,會插手!”
話音落,邪月淡然的瞳孔,也不免一縮。
“此話當真?”
“絕對!”
“但有陸風……”
陸小小苦笑:“六祖貌似在做一件大事,我上次都未曾聯繫到。”
邪月若有所思:“大事?”
“前輩,此事你即便殺了我也不會說的!”
“那我便明白了。”邪月點點頭,“看來你們陸家,還是在乎邪天的嘛。”
陸小小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邪月看向陸小小,眸中多了一絲凝重,“告訴我,上面,會如何插手?”
上面,便是九天。
對邪月和陸小小來說,這都是個能不提就儘量不提的詞語。
因爲,因此來自九天、甚至九帝的關注,這片寰宇罕有生靈能夠承受,更遑論諸界欲斬的邪月,以及邪帝傳人。
邪帝傳人邪天,沉默了多久,眼神便冷了多久。
這種冷,是小羅錚未曾見過的。
他見到的只是淡然。
哪怕是他第二次下跪的時候。
而這一次,他又跪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面前的主人脫去一切詭異莫測的光環後,這種因冷而產生的殺意,更爲驚人。
“我要走了。”
邪天起身,回頭看向古血池。
被他改善過的古血池內,小鈴鐺正在無比飢渴地吞噬着古血池滋生的精血。
這種能夠驅動至少九座祖殿的精血,十分奇特,卻又與他借十三氏族精血融合而成的那顆種子,甚至羅剎初血都不一樣。
他隱隱猜測,這股精血是上界羅剎獄,專爲下界元老議會驅動十三祖殿這最後的底牌,又或是讓位高權重的羅剎療傷而賜下。
是以,雖說不同源,但對小鈴鐺的裨益,依舊是無法想象的。
“該如何做,之前我都已說過。”
看着小鈴鐺,邪天滿臉溫柔,說出的話,卻驚心動魄。
“我從不會讓什麼主宰自己。”
“即使是自己體內流淌的鮮血。”
“跳出精血限制,你依舊是羅剎。”
“卻是,不一樣的羅剎。”
“跟着小鈴鐺走下去,你總會在那條血祖河中,找到真正的自己。”
……
“羅錚的一切,必會獻給主上,獻給小主!”
羅錚的話,送走了邪天。
他的語氣,非常激動。
因爲他不僅感受到了,來自小鈴鐺身上的威勢,更親身體會到了,其他祖上在自己面前的軟弱。
對具有錚錚傲骨的他來說,這條逆天之路,是唯一的,且不得不走的路。
與此同時,邪天也走上了不得不走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