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
邪天溫柔注視幽小嬋,心頭的枷鎖轟然破碎,主動抱緊了對方。
“你,來了……”
幽小嬋從死寂中驚醒,緩緩伸手,摸向邪天的面頰,指尖傳來的溫熱,讓她淚如泉涌。
“以後,不要折磨小嬋了,好,好麼……”
“以後的一切罪過,我來受。”
輕撫幽小嬋的後背,邪天眸中溼潤。
他沒想到對方會在幽家與自己之間,選擇了自己,他更沒想到因爲自己的逃避,幽小嬋只能選擇虛無縹緲的來世。
這是何等絕望?
這又是何等癡情!
此時此刻,他徹底打開自己的心防,放任幽小嬋的身影狂奔,直達內心深處!
“從今始,我便是小嬋的地,替她承載一切苦難!”
“從今始,我便是小嬋的天,替她遮擋漫天風雨!”
邪天毅然立下心願,哪怕二人頭上,道誓如刀!
“總有一日,我要破開道誓!”
轟!
此念一動,邪殺心法瘋狂暴漲!
“該,該,該死啊!”
離平臺不過十五丈的鐘槐,全身哆嗦地指着空中相擁的二人,目眥欲裂地大罵出口。
“胡來!你這是找死!找死!”
“幽小嬋,你還想不想拿下傳承!還想不想振興幽家!”
“胡來!本王知道你是黃池的徒弟,本王發誓,定要將其挖出來挫骨揚灰!”
“幽小嬋,只有本王能幫你,趕緊回到本王身邊!本王既往不咎!否則本王發誓,必將親手覆滅幽家!”
……
感受到懷中可人兒的輕顫,邪天冷冷看了眼狼狽的鐘槐,柔聲對幽小嬋笑道:“想不想走走?”
“嗯,小嬋想……”幽小嬋羞澀擡頭,卻鼓起勇氣道,“想和你永遠走下去。”
“只要你想,九天九淵,我都陪你。”
抱着幽小嬋落地,在衆人的愕然注視下,邪天大步前行,走到千丈之地外。
“胡來,你……”
幽達趕緊上前阻止,但瞅了瞅容光煥發的幽小嬋,心中頓時一苦,嘆道:“將小姐放下來吧,縱然你能走幾步,小姐如何受得住?”
“放心。”
“這我哪裡放得下心,你……”
幽達直想說你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泡到了越州頂尖的美女,就代表你擁有了越州頂尖的資質和實力……
“和你在一起,小嬋什麼都不怕……”
得,主子都開口了,我急個屁!幽達淚流滿面退下,卻緊捂雙眼,不忍見幽小嬋退後吐血之景。
邪天擡步,走進千丈之地,眉頭都沒眨一下,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百丈,兩百丈……
邪天如履平地,幽小嬋面容柔和,一臉幸福,衆人眼球暴突。
三百丈,四百丈……
邪天長髮無風自動,道盡瀟灑二字!
五百丈,六百丈……
鍾槐心裡咯噔一聲,趕緊轉身,拼命前行。
“他帶着幽小嬋,怎麼可能還如此輕鬆,不,傳承是本王的!”
七百丈,八百丈……
放下雙手的幽達見到此幕,喉嚨口咕咚一聲,倒地昏死。
九百丈,九百九十丈……
兩萬倍威壓之下,邪天傲然站定,低頭溫柔一笑:“快到了。”
“嗯。”小鳥依人的幽小嬋擡頭前望,看到了案几上的玉石,訝聲道,“你走得好快,都追上他了……”
噗!
臉色黑如鍋底的鐘槐,聽到這話直接噴血,卻強忍着不回頭,繼續艱難前行。
“狗男女,待本王拿下傳承,要你們死無葬身之……”
“走不快,也別擋路,去。”
邪天右手一扯,將鍾槐扯到身後五丈。
噗……
這下,鍾槐直接吐血不止了。
“我們回去吧……”
終於走到平臺前,幽小嬋小手緊緊拉住邪天,笑道:“小嬋很開心,不過前面……”
“哈哈哈哈!前面,”吐完血的鐘槐怨毒大笑,“幽小嬋,你還知道前面?胡來,本王告訴你,那平臺只有小登峰登頂纔有資格去!只有本王能去!你絕望吧!”
邪天置若罔聞,對幽小嬋柔聲道:“等我爲你取出傳承。”
“胡來,你別胡來!”
“晉王殿下說的是真的,方纔黃化就被轟成了重傷!”
“你雖擅羣戰,可這沒用啊,快回來!”
……
幽家隨從急聲勸阻,方纔黃化的遭遇歷歷在目,儘管邪天能輕鬆走到平臺前,但平臺只有小登峰登頂之人能上,邪天沒有這資格。
“幽小嬋!”鍾槐戾聲吼道,“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否則,你幽家不僅無法振興,更將不復存在!”
“別怕。”握緊幽小嬋有些顫抖的小手,邪天笑道,“讓小萌猴陪着你。”
“吱吱……”
“啊,它好可愛!”
趁幽小嬋抱住小萌猴的同時,邪天邁步踏足平臺。
“哈哈,你這是找……呃……”
鍾槐如遭雷劈!
因爲邪天非但沒被轟飛,反倒在平臺上走得無比愜意!
衆人如見鬼一般,幽家隨從眼皮直跳,失聲尖叫:“這怎可能!”
“原來是你……”
幽小嬋喜極而泣,到了此刻她哪裡還不明白,先鍾槐登頂的人,正是邪天!
“是他!”
徐少祥瞳孔劇縮,想起了小登峰下,初見邪天的一幕!
“胡來師兄……”
刻鐮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就知道,邪天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
“不,不,他,他怎麼可能!”鍾槐神魂錯亂,不敢置信地咆哮道,“胡來,你區區一普通弟子,凡體肉胎,究竟用了什麼齷齪手段欺瞞全宗!”
“欺瞞?”邪天頭也不回,冷笑道,“爬個山,多大點兒事,我不想到處說而已。”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噴了。
只不過鍾槐噴的是血,衆人噴的是滿腔佩服!
體宗考驗覈心以上弟子的小登峰,數十萬年來,只有四人登頂的小登峰,什麼時候,在何人口中,與爬個山而已劃上了等號?
此時!
在邪天口中!
幽小嬋雙眸裡盡是迷離之色,感動得嬌軀直顫……
對幽小嬋而言,還有什麼比心上人小登峰登頂、拿下無上傳承還幸福的事?
沒有!
這是她最大的幸福,是邪天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賜給她的完美人生!
“胡來……”
幽小嬋痛哭失聲,心中卻沒有一絲悽楚與痛苦,落下的,也是滿含幸福的熱淚。
“不!”
眼見邪天伸手抓向傳承,鍾槐目眥欲裂,猛地朝口中扔了一顆丹藥,全身戾氣爆發,倏然衝向平臺。
“傳承是本王的,你不夠資格!”
邪天轉身:“資格?體宗無人敢在我面前,說此二字!”
“龍臨天下!”
鍾槐雙臂狠狠一攪,兩條五爪金龍,自力胎中倏然顯世,咆哮攻向邪天!
“陽君巡天!”
邪天單掌揮出一顆金陽,便轉身不再關注鍾槐,心神全部沉入案几上的傳承之中。
“死!”
見邪天託大至此,鍾槐眼珠子險些瞪爆,雙龍狠狠攻出,威勢之大,竟將千丈外衆人震得雙耳流血。
“完了……”
被邪天搞得神魂錯亂的衆人,此刻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兒,即便邪天登頂過,但一個涅境中期,一個胎境初期,還是不死神體,怎麼打?
雙龍齊出之時,驕陽乘輦降世,一幕二龍戲珠,赫然呈現在衆人眼前。
但在進階的邪殺操控之下,二龍未曾戲珠,反倒被驕陽戲耍得團團轉,最後輦中甚至化出兩根繮繩,套在了兩條金龍的頭上……
威臨天下的金龍,成了拉車的奴僕,反朝鐘槐轟去!
衆人見狀,目瞪口呆。
噗!
堂堂胎境不死神體,直接被車輦鎮壓在地上,吐血連連。
“幽小嬋!”鍾槐淒厲的嘶吼中滿是怨毒,“待出了秘境,本王親提大軍,誓要蕩平你幽家族地!”
邪天右手輕拂,案几消失,隨後他轉身走出平臺,走向鍾槐。
“念在同路,饒你兩次,你卻不知悔改……”
鍾槐心頭大懼,驚恐道:“你,你想幹什麼,別過來!”
“胡來……”
幽小嬋走到邪天身旁,雖不語,邪天卻懂了她的心思。
邪天暗嘆一聲,對幽小嬋笑道:“這種人,我一貫是殺掉的。”
幽小嬋一怔,想起邪天身上比死營軍士還濃郁的殺氣,頓時恍然,卻苦澀一笑。
“死罪可免。”
邪天一腳踢在鍾槐的力胎之上,帶着幽小嬋下山而去。
“啊!”
力胎被禁忌之力毀去,鍾槐痛得慘嚎連連,滿地打滾!
“若敢對幽家不利,我要你整個王朝陪葬。”
邪天的一行一言,直接將大登天峰巔衆人,震得魂飛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