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明醒了？”
周景面色一肅，眼神中露出一絲驚喜，立刻走了過來。
只見季思明呼地一聲翻了個身子，然後開始打起呼嚕。
接着又一個翻身，四仰八叉的大睡。
周景和周童書面面相覷。
這傢伙是從活死人的狀態甦醒了，結果卻是瞬間再度進入了深睡。
看到這一幕，雖然周景很想把他叫醒問問算卦的事情，但還是忍住了。
畢竟季思明都已經被摧殘成了這樣，自己還去打擾他睡覺，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
還是等他自然醒吧。
等季思明自然醒不容易，他好像是在睡眠中恢復身體能量，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這纔有些迷濛的翻身，看了周景和周童書一眼，嘟囔道：“你們兩個咋還在呢？”
咦！
話剛說完，季思明忽然驚醒起來，叫道：“冥陳兄弟，剛剛你說讓我算命，我怎麼不小心睡着了，真是抱歉。
來，現在我來給你算一下吧，之前說好了是陀螺卦，你放心絕對是陀螺卦。”
“恐怕陀螺中暗藏乾坤吧。”
周景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季思明一愣，震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周景和周童書對視一眼，接着搖頭苦笑道：“因爲你已經給我算過了。”
“什麼，不可能，我什麼時候給你算的，我怎麼不知道？”
季思明發出驚呼，絕不相信。
“季思明，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周童書將季思明拉到椅子上坐好，道：“你平復一下心情，然後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的樣子？”
季思明臉上露出驚疑的表情，接着意念一動，便開始內視自己的身體內部。
“我的身體……”
撲通一聲，季思明因爲激動氣勁逸散，將木椅震碎，整個人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變得蒼老了許多，骨骼都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
按照他的估計，自己的骨齡至少比之前大了一百歲。
本來自己今年才二十出頭，結果現在卻已經成了一個一百二十歲的老頭兒。
這還僅僅只是骨頭的變化而已。
當季思明右手一劃，招出一盞鏡面的時候，他整個人更是目瞪口呆，渾身充滿了無力和驚恐。
他看到自己的臉，蒼老的如同樹皮。
這幅樣子，他只從那些即將要死的老人身上見到過。
就連宗門中的那些四五百歲，甚至上千歲的老怪物，也沒有他的長相衰老。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衰老不衰老的問題，而是他面貌精神上面的萎靡，顯得他似乎已經躺在了棺材裡，根本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必要了。
他的樣子，連那些最普通的從來沒有修過武道的蹣跚老人都不如。
“我居然……居然會變成這樣……”
季思明癡呆着眼睛，足足呆了能有半個時辰之久。
周景和周童書看到他這幅樣子，也不忍心去打擾他，只能靜靜等待季思明自己緩過來。
良久過去，季思明忽然嘴角一翹，接着哈哈大笑起來。
“你怎麼了？”
周童書驚詫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爲什麼笑。
季思明邊笑邊道：“我肯定是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纔會被天機弄成如此慘樣。
哈哈哈哈，平生能夠洞察一次真正的天機，我這一輩子值了！”
“值了？”
周景反問道：“那你剛剛洞察的天機到底是什麼，你還記得麼？”
“完全不記得！”季思明笑道。
“那也叫值了？”
周景一陣失望。
本還想着能從季思明口中得到什麼信息，結果季思明連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記得，連他算過卦都忘了。
等於上天把他身上剛剛的那一段時間全部都剝奪了，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就這樣也叫值了？
不過是在迷迷糊糊中洞察了天機，說不出來，甚至都記不起來，那洞察了天機又有何意義？
“不記得，是好事。若是記得，我現在已經死了。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我們算卦之人，都要敬畏煌煌天威。”
季思明倒是看得開。
周景卻不以爲然，道：“既然天機不可泄露，你剛剛說了那十六個字又是什麼意思。
你不願意泄露天機，我來給你泄露泄露。
之前你就說了這十六個字：恆河地，神絕星。天地滅，昊天出。分身，分身！
這是什麼意思，你用你的卦術能給我解讀一下嗎？”
“不能。”
季思明鄭重搖頭，道：“你說的這十六個字，我完全聽不懂什麼意思。我的卦術也不能用來解讀。
天機不可泄露，你不用懷疑這句話。
我不過洞察天機便已經受到了如此懲罰，哪敢再去和天機作對？
好了，算卦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了，這件事情再說下去都不會有任何意義。
咱們還是說說去秘地的事情吧。”
一邊說着，季思明拿出了一張通訊符，傳音道：“好，我馬上到，之前有點事情一直沒能接到，抱歉。”
一提到說去秘地的事情，周景眼神自然也是一亮。
本來他們來找季思明，就是爲了這件事情，結果卻是因爲算卦的問題，耽擱了足足六天。
好在季思明終於還是活了過來，而且第一時間就提出要去秘地，還是讓周景頗爲欣慰，總算沒有白救這個人。
只是……
周景沉吟了一下，道：“你的身體，可以堅持去秘地嗎，不打算好好休養一番？”
“不用了。別看我現在這樣，其實我比之前還要強。
畢竟上天不會剝奪一個人的全部，總會留有一線生機。
其實我還要感謝你們兩位。
雖然我並不知道之前到底出現了什麼狀況，但是我能活下來，肯定是承了兩位的情。
所以這一次去秘地，咱們三人得到的東西，我只要其中四成，不，還是三成吧。
剩下七成你們兩個人分，這算是我對你們救命之恩的報答。”
“好。”
周景沒有拒絕季思明的好意，畢竟他們之前爲了救他確實是花了不少東西。
而且，季思明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實效，僅僅只是空口人情而已。
至於去了秘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都是不可斷定的。
換言之，現在說的再多，也沒有多少意義。
一切還得等去了秘地之後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