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
族老點頭,說道:“不錯,就是神國,找到神國,便是我們這一脈重歸聖地的考驗,到時候咱們不僅可以洗刷當年的罪責,亦是可以重新收錄族譜之內。
傳說當年大啓王部靖天王,之所以能夠帶領大啓走到立下王庭的地步,就是因爲找到了一座神明時代的遺蹟。”
族老的話語,讓洞內的另外三人激動的心思逐漸平復下來,連歸族的喜悅都冷靜了下來。
他們有些懷疑族裡是在敷衍他們,不然拿什麼傳說來搪塞他們。
“蠻荒九域,邊荒最荒,卻也是保存延康以前最爲完整地貌的一域之地,最有可能存在神明國度的遺蹟。”
然而,族老話語悠悠,充滿了一種癡迷。
“族老,神明不過是傳說,至今已愈三個時代,要是真的有神國的話,邊荒早就被踏破了。”
一直沒說話的蛟鴻出聲,他是蛟氏如今除了族老之外最年長的人,此刻他蹙着眉頭輕吟說道。
他們這一脈被逐出聖地已經很久了,多年來歷代族人都想要回歸族羣,但聖地如此搪塞他們真的讓人難以心服。
“是啊,族老,聖地就這麼兩句話,咱們如何去找神國。”
“況且這神國是真是假,要是並不存在呢”
“族中早就有了準備。”
族老輕輕顛了顛手杖,接着一縷金光綻放開來,金光中浮盈出來一道真龍盤踞的巨碑,巨碑周圍一道道神光演化出真龍幻影,襯托着巨碑沉浮。
“這不就是數十年前聖王山脈的那塊巨碑。”
蛟鴻眼中一亮,數十年前的聖王山嘲風碑攪動了西北風雲,自此西北大地風起雲涌。
“難道?”
一時間,山洞中除了族老外三人神色一變。
“不錯。”
望着三人的神色變化,族老輕輕點頭,說道:“西北幾大洞天聖地都以爲我天龍聖地,想要在邊荒域分一杯氣運。
實際上,爲了這件事情族中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四千年前咱們的先祖因爲觸犯了聖地規矩,被剝離了族籍,然而遷徙到了這裡,只能以蛟爲氏。
區區邊荒的氣運咱們族中看不上眼,真正的看得上眼的只有神國。
根據傳聞,神國遺蹟應該被靖天王以大手筆煉化,融進了邊荒地脈中,很大可能就在西北大地。”
這時,族老看到面前三人依舊是有些沉吟,他接着說道:“本來這些我也是不知道的,剛剛龍晶顯化,封禁在其中的記憶傳給了我,而且龍晶祭臺亮起,祖地怕是有法旨要降臨了。”
嗡!
就在四人沉吟的時候,龍晶祭臺之上,一枚枚金色的龍符亮起,伴隨着一朵朵金花如雨,龍晶之內浮盈出了一尊金甲人,
看到這一幕,圍繞在龍晶祭臺四周的四人,先是一愣,接着忙亂的跪伏下來。
“罪族蛟氏,恭迎族中上人降臨。”
“你們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族老點頭,忙的說道:“我已經融合了上兩代族老的記憶,事情已經知曉,業已經告知了三位領頭人。”
“好。”
“找到神國蹤跡,准許爾等罪族重歸聖地,重新收錄族籍,所有族人進入化龍池中洗滌血脈,重現龍血之軀。”
“是。”
“根據族中所掌握的隱秘,當年的先天生靈的遺蹟就藏在某一處地脈中,接下來會有人禍亂邊荒,引動西北諸部混戰,人族氣運碰撞間,會有山河異象動盪,地脈如龍翻滾。
嘲風碑就在風狐山深處地脈,已用祭品洗禮,精神附着其上可得運轉之法。”
“是。”
“規矩還記得吧。”
聞聲,頓時匍匐的四人微微點頭。
規矩,便是保守秘密。
哪怕是死也要守住。
“上人安心,我們會以體內流淌的龍血爲引,激發靈魂禁制。”
“嗯,開始吧。”
龍晶祭臺中,顯化的金甲身影,看着面前跪伏的四個身影,一個接着一個身上冒出了金血糅雜的血氣,演化出一頭腹下四足的蛟龍影后,方纔微微點頭。
“嘲風碑乃是聖地從遺蹟中挖出來的先天靈物,可感知先天神力的氣息,你們只需要帶着嘲風碑在西北小心洞察即可。”
“遵命。”
感受到龍晶內金甲人消失,四道身影微微送了一口氣,源自同源龍血的威壓,哪怕只是顯化出來的一道身影,都讓他們血脈顫動。
沒想到數十年前攪動西北風雲的嘲風碑,就在他們所在的山脈深處。
……
“這傢伙到底要幹啥。”
獅犼城內,夏拓真的很生氣。
這特麼是什麼玩意,沒事能不能幹點正事,沒事換個皮囊到處溜達,這是誰家的鬼玩意。
單單是在獅犼城這五六天,這傢伙已經換了五六張皮了,若不是螺長老的手中的銅燈捕捉到其本源氣息,還真能讓其幌過去。
這時,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傢伙不會想把獅犼城給屠了吧。
獅犼城作爲狻猊伯部族域內有數的大城,往來匯聚的人族不下三四百萬,而且很多部落都在城中立下了寶閣石闕。
要是在這裡,來一場萬鬼過境,那麼那可就真的要震盪四方了。
西北這片地方,北方最爲貧瘠,伯部勢力、部落數量、人口數量,都比不得南方,青羊覆滅估摸着根本沒有傳過來。
就連甡象伯部的覆滅,也只是聽到有些傳聞,大家都在猜測是誰下的黑手,畢竟這裡距離甡象伯部實在是太遠了。
夏拓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這是哪裡來的攪屎棍子,如果真的將獅犼城給屠了,那可就有的樂了。
甡象和青羊的覆滅,讓他心中也有所懷疑,毫無疑問對於其他部落來說,此刻也在猜疑之中,一個弄不好就會爆發大混戰。
若不是這傢伙引動了大夏族運紫氣的示警,他才懶得搭理,這驅鬼人到現在的行事都顯得雜亂無章,讓他無法窺視通透。
但毫無疑問,其所做所爲牽扯到了大夏的運勢,不弄清楚很被動。
“螺長老,拿下他。”
最終,夏拓下了決斷,覺得有必要出手了,哪怕是拿下這傢伙等於間接的幫了其他聖地,但眼中這種被人提溜着到處亂竄的感覺,讓他很不好。
事情不受掌控,根本無法去謀劃與之相對的計策。
……
夜幕下,獅犼城逐漸陷入了沉寂,石道中偶爾還能看到往來的武者,在曲折的小路上鬼鬼祟祟,躲着巡視城池的城衛兵。
夏拓身後跟着葫蘆老頭,出現城池東南靠近城牆的地方,石屋房舍間的暗影,將兩人的身影遮蔽的嚴實。
一股寒意正從夜幕下衍生,隱約有颯颯的聲音,好似風聲,但又好似哭泣聲。
一縷縷黑氣在一座石院中升騰而起,黑氣最低下好像一座黑洞,一道道鬼影正從黑洞中掙扎着往外爬。
往千魂立在黑洞外,渾身被黑氣包裹,身上的血肉在一塊塊掉落,一道鬼影從附身的中年人身上冒出來。
晦澀的鬼音響起,萬千鬼兵孕育而出,這時他神色一變,身影瞬息間化爲一片黑雲,捲起下方的黑洞,就要飛走。
吼!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惡蟒浮現,石院的四周浮現出了一方黑色的結界,將往千魂所化的黑雲擋住。
黑氣瀰漫之間,萬千鬼混哭叫,一盞銅燈凌空,寸許大小的火苗灼燒着陰氣和鬼混,一下子如同烈火油烹一般,化爲了漫天的灰色大火。
“幽冥火焰。”
一時間,撞到黑色結界倒飛回來的往千魂大驚失色。
瞬息間,他身上爆閃出一道耀眼的黑光,再次朝着結界外撞去。
噗!
一聲輕響,結界撞開了一個小洞,往千魂褪去了肉皮囊,重新化爲一枚寸許大小的骷髏頭,朝着獅犼城外的方向而去。
接着,銅燈緊隨其後,拉起了一道粗大的陰氣黑煙,在夜空下極爲的耀眼,發出刺耳的爆鳴。
在銅燈之上,一頭惡蟒張牙舞爪,吞吐着邪惡之氣緊咬着骷髏頭不放。
咻!
接着,惡蟒之上一點金光如電,一下子追上了骷髏頭,撞到了一起。
金色的蠱蟲上百條細密的倒刺骨腿,死死地抱住骷髏頭不放,發出了尖銳的叫聲,鬼火焚身,反而愈發的猙獰,張開了嘴巴利牙咬進了骷髏頭鏤空的眼眶內。
這瞬息間的變故,惡蟒帶着銅燈而來,一下子追上了寸許骷髏吞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夏拓知道螺長老把活幹完了。
接着帶着老葫蘆消失在了獅犼城中,至於遜風侯,則是留在城中善後,今夜這一幕無法瞞過他人,特別是獅犼城的城主。
……
一個時辰後,遜風侯歸來,在獅犼城外匯合後,夏拓沒有停留直接撕裂了洞虛世界,小半天后重新打開洞虛出現在一片荒野中,方纔將螺長老和遜風侯老葫蘆三人放了出來。
很快,他的眼光就被螺長老手中銅燈內,一顆寸許大小的黑色骷髏所吸引,黑色骷髏如同黑鐵一般,流溢着淡淡的黑氣,在雙眼閉口間循環着。
這就是將青羊伯部給覆滅的罪魁禍首,一顆黑骷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黑色骷髏中存在一道完整的靈魂。
“族長,這是鬼族。”
“鬼族?”
在夏拓遲疑的片刻,黑色的骷髏上冒出了陰寒魂力,化爲一道虛幻的中年武者身影,臉上爛肉翻卷,看上去十分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