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你再說一遍,你要幹什麼?!”跡部老太爺輕輕按着太陽穴,白鬍子氣的一抖一抖。看着這結婚才一天就鬧得雞飛狗跳的小兩口,簡直是丟跡部家的臉。
“這個女人不賢,我要離婚。”跡部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說的輕飄飄的,連看也懶得看水萌一眼。
“胡鬧!”老太爺一掌拍在手側的茶几上,茶碗咯咯搖晃,滾燙的茶水濺得四處都是,“水萌有哪點不好,這根本是你的藉口。”
跡部老太爺雖然年紀老邁,在家族內確是絕對的威嚴不改,正是他將原本僅僅擁有十個員工的一家小企業發展壯大,如今跡部家是掌握日本經濟半壁江山的金融鉅子。有的人即使隱退幕後很久,甚至等到他百年之後,當人們提起他的名字時依舊會露出敬仰崇拜的神色,所謂的傳奇,指的大概就是像跡部財閥奠基人跡部慎吾這樣的人物。
大家幾乎都是頭一次見到老太爺發這麼大的火,屋子裡所有的人全都屏息凝神。跡部抿緊了薄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爺爺,我不喜歡她。”
“哈,不喜歡她?水萌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看看她這一身傷,”老太爺往後靠在椅背上,目光如炬,“我怎麼覺得你是太喜歡她了?”
“爺爺,這個女人她騙我喝酒……”
“哼,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喝了酒又怎麼樣,做都做了,跡部家的男人就這麼沒擔當?全世界都知道你娶了她,你要離婚,就是毀了人家一輩子,你要水萌以後怎麼做人?”
“爺爺,您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我……”
“狡辯是沒用的,我早就問過了負責打掃的女傭,難道水萌還能收買了她們?”老太爺柺杖敲的震天響,“除了你這個混賬東西,還有誰敢爬到跡部景吾的牀上射?!”
跡部的吃癟表情實在太過震撼,水萌捂住臉肩膀一顫一顫笑的昏天黑地,看在別人眼裡就是她傷心不已,如願又收穫一大票同情,唉,這麼顛倒黑白,連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口牙。
跡部鐵青的臉色一暗。爺爺的話是事實,牀單上屬於他的東西沒法僞造,但是他根本不記得水萌的傷是怎麼來的,除非……跡部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足以讓他咬牙切齒。
但是,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高貴不在於血脈,而在心中。
會把這樣有一句話當做座右銘的男人,他骨子裡該有多麼驕傲。喝醉了酒神志不清另當別論,自視甚高的人,他可以風流,可以遊戲人生,但是也秉承你情我願,絕對不屑做霸王硬上弓之類不華麗的事情。
嬌貴,柔弱,眼淚,女人有女人獨有的武器。不要說什麼男人不喜歡脆弱的女人,男人天生就有保護欲,脆弱是要看情況分對象的,用得好,足以讓男人無從招架。
水萌知道跡部景吾聰明絕頂,可是他即便猜到了又怎樣,猜到了他也不會說,同樣是因爲他的驕傲。要他承認在一個女人手上高(河蟹)潮了,就跟告訴他你昨晚被人上了沒什麼兩樣。他拿不到證據,他不可能拖着她去醫院做檢查,跡部總裁顏面何存,跡部家丟不起這個人。
衆口一詞,在道義上他欠了水萌。
以弱者的姿態,她把他捧上強者的位置,箇中滋味只有跡部明白。
他小看了女人,他過不了自己這關,所以這一局他只能認栽。
水萌算準的的正是這個。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跡部家怕的不是緋聞,是醜聞。”老人瞳眸深炯,寓含深意,“景吾,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連這點都不明白,這個CEO你也不用做了。”
跡部抿緊脣線,閉口不語。
“水萌是個多好的姑娘,嫁給你已經是我們跡部家虧欠她了。”他注視着這個彷彿昨天還是天真可愛的小男孩,今天已經成長爲能夠獨當一面的首席執行官,語重心長,“人家也是有父母的,你作爲丈夫,要承擔責任,要學會疼老婆,你已經二十幾歲了,不是兩歲,這些難道還要爺爺教你?!”
“爺爺,你不要罵景吾,是我不好,”水萌走過去,蹲在行動不便的老太爺跟前,垂下眼瞼,強忍着眼淚的樣子分外惹人垂憐,“我從小就不招父母疼,除了弦一郎哥哥,長輩裡就屬爺爺待我好,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爺爺……”
“萌萌你放心,景吾要是虧待你,你就來找爺爺,爺爺會給你做主的,”老太爺摸着水萌的頭柔聲安慰,然後看向跡部,斬釘截鐵,“離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我還沒死呢。”
性(河蟹)交恐懼症?
面對跡部睜大了鳳眼的不可置信表情,忍足侑士萬分沉痛的點點頭:“從你敘述的情況來看,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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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本大爺又沒做什麼。”跡部還是不相信。
“你沒做什麼?”忍足推了推鼻樑上那副純爲裝帥的平光鏡,乾巴巴咧嘴一笑,“那麼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誠實回答,不可以諱病忌醫哦。”
什麼叫做諱病忌醫,有病的那個又不是本大爺,不過跡部還是聳聳肩表示默許。唉,都是愛面子惹的禍,不然跡部幹嘛不去找專業的性學專家呢。忍足從來都是讓女人興奮的,哪裡見過什麼恐懼症,誤診率當然高,所以說庸醫害人啊。
“牀單髒了麼?”
“髒了,還有……血跡。”
“你身上……”
“有抓痕。”
“她身上……”
“有吻痕。”
“那晚你喝酒了嗎?”
“喝了。”不過是她騙本大爺喝下去的。
“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話麼?”
“不記得。”喝醉了那還記得那麼多啊。
“那麼你聽聽這個,水萌交給我的。”女人到底臉皮薄,再加上忍足又是男人,有些事不便細講,於是就留下了那個帶有錄音功能的MP5作爲物證,回放如下——
“你、你還要用強的不成?!”
“你以爲本大爺不敢,啊恩!?”
“你的腰很細。”
“景、景吾……”
“我們換個地方。”
接下來是一段聽了讓人臉紅心跳鼻血狂噴的音效,集泥轟A(河蟹)片之大成,那是當然的,因爲這個可是水萌之前擦着鼻血花了整整兩天剪輯合成出來的,尺度之大前所未有。
錄音裡面女人的□□痛苦的就像在被截肢,伴隨着男子銷魂的喘息,就連見多識廣的忍足都搖搖頭都不忍心再聽下去,反觀跡部則是一臉被雷劈的呆滯。
按下暫停,忍足扶額,“還有什麼疑問麼?”
“跡部,我真懷疑你把對男人用的那一套全用在她身上了。”他安慰的拍拍跡部僵硬的肩膀,一副我能理解你的表情,天生習慣征服與佔有,每個男人身體裡都隱藏着一匹野獸,在特定情境下會衝破理智的牢籠爲所欲爲。
不過,女人到底和男人不一樣。
尤其是初經人事的女人,第一次一定要能忍,一定要溫柔體貼,儘可能延長愛撫的時間讓她放鬆下來。否則,就會在心裡留下陰影,當夫妻間有過於親密接觸時會應激反射的回憶起不愉快的痛苦回憶,產生牴觸心理,甚至會引發面色蒼白心悸等生理反應,嚴重者會因爲過度恐懼而尖叫或暈倒。
“所以她現在連手都不讓本大爺碰?!”跡部挫敗,女人就是麻煩,抱男人從來不會有這種後顧之憂。
“那倒沒這麼嚴重,不過這種事情沒有什麼特效的治療方法,只有夫妻雙方互相信任克服,”忍足冷靜的分析着,嘴角挑起戲謔的微笑,“不過,你的造人計劃肯定要延後。”
看來跡部需要一點時間接受這個事實,忍足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過真沒看出來,跡部你有那種傾向,於是我該慶幸麼……”
“你說什麼?!”跡部這會兒反應倒是很快,他現在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着。
“……沒。”
“看來你也想試試,”跡部末了挑起一個惡質弧度,轉身,挺拔的身影優雅宛若神祗,留下的話讓忍足汗毛倒豎,“晚上八點,本大爺在網球中心等你,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