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經濟團體聯合會,這個擁有龐大經濟體的島國最富盛名的組織,致力於促進聯盟內企業持續發展。跡部的爺爺曾經擔任過會長,那是非常高的榮譽,現任會長是御手洗富士夫。
與會者來自全國,大都是各行業的精英領袖。爲了協調各企業的時間,每年的例行年會,日程安排的很滿,下午五點結束後,休息三小時,晚上七點繼續。
跡部從報告廳出來,因爲有些公司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他並沒有去宴會廳,而是回到經團聯統一安排的住處。希爾頓酒店始終如一的高規格,二人間的商務套房,簡約處體現低調的奢華。
冬季天黑的早,看了大半小時業績報告,他覺得有些餓,便撥了個電話到總檯訂餐。
挽成碩大寶石花朵的水晶吊燈閃了幾下,在靜謐中發出滋滋的聲音,然後熄滅,房間裡只有牀上的LAPTOP屏幕流轉熒藍色的光芒,映亮一小方天地。
莫非是電力系統故障,跡部皺了皺眉,這個時候他聽到門鈴響了。
把房卡在桌子上的感應器裡刷了下,白楓木的雕花門開的悄無聲息。
跡部彎着腰,去抽屜裡的酒店工具箱找應急手電,“把披薩放桌上吧,怎麼停電了?”
身後那人卻站着不動。
跡部不悅,這麼沒素質的服務生,希爾頓是怎麼培訓出來的?
擡頭的瞬間有溫軟的身體貼上來,淡淡的薄荷清香在黑暗中涌動,勾起熟悉的回憶。
明明是個女人,卻不喜歡用各色特調的晚香,倒是很愛清爽的薄荷味。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身邊已經有了一朵招蜂引蝶的玫瑰花,再用香水,不怕被薰死啊。
落地玻璃窗沒有關嚴,潔白飄逸的窗紗被風揚起一角,清淡的月輝灑進來,高檔實木地板上流淌了相擁而立的人影。
那雙手緩緩滑上他的脊背,然後那人踮起腳尖,輕柔的吻上他的脣,玫瑰味的脣蜜,沿着薄薄的脣線輾轉游走,徐徐氤氳出溫熱甜美的氣息。
相當出色的吻技,比他家裡那個好多了。
跡部回神,擡手握住那人的手臂,不容違抗的往外一拉。
纖濃合度的身材,黑暗裡模糊卻絕對精緻的輪廓,跡部微微挑了挑眉,華麗音色不辨喜怒,“你是誰?”
她的身體輕輕顫了下,卻並沒有回答。
若是一般人,恐怕都會大吃一驚,跡部卻只是眼神一冷,打量着這個開始解開衣服的女人。
長裙很快除下,然後她抱住他,身體向前一壓,兩人便倒在了身後的大牀上,被褥間一陣晃盪。
眼中閃過火光,跡部翻身,心念電轉間撥動了牀頭面板後的電閘,吊燈跳了幾下,室內頃刻恢復明亮。
她顯然也沒料到這種情況,瞬間的慌亂過後,目光裡雖然有祈求,卻穩定的沒有一點動搖。
無懈可擊的彩妝,淺紫色眼影下一雙美目,嘴脣像飽滿的櫻果,淺淺的香氣,色澤流轉,整個人像熟透的水蜜桃,任君採頡。被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看,恐怕沒什麼男人能堅持住。
樣貌卻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跡部凝神想了一下,然後他認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前段時間被炒的沸沸揚揚的暴力事件女主角——加賀壽葉。
嘴角翹起,跡部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你這是……玩仙人跳?”
“跡部先生,我知道我很冒昧,”她幽幽的說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和研音解約,如果您願意幫我,我可以付出任何我能付出的東西。”
跡部的目光掃過她裸(河蟹)露的身體,冷漠的溫度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卻仍是鼓起勇氣,開始解他的襯衣釦子,“這對您而言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對我卻很重要,我也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這筆交易,您絕對不會虧本。”美人淚光盈盈楚楚可憐,不安的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跡部按住她的手。
“交易?”臉色一沉,跡部華麗音色有嘲諷的氣息,“你想賣本大爺就必須買?”他坐起來,然後朝門口擡了擡下巴,不客氣的下逐客令,“本大爺忙得很,你可以走了。”
“跡部先生,很抱歉,我不允許失敗,”加賀咬了咬脣,毫不猶豫的纏上來,“您要是不答應,我就喊非禮,這是說不清的,到時候就連跡部集團的聲譽也受損,您也不想看到那種結果吧?”
一抹凌厲的雷霆之色自年輕的財閥繼承人眉宇間一閃而逝,這個女人敢威脅他,就要有覺悟承擔後果。
“看來大島的事情並沒有讓你學乖,”深不可測的藍眸閃爍惡劣光芒,跡部很滿意的看到血色自那張美麗的臉褪的乾乾淨淨,“如果本大爺沒猜錯,這種戲碼不是第一次,可惜老頭子喜好變態,把你折騰很慘,啊恩?”
加賀張了張嘴,她覺得喘不上氣,跡部帶來的致命壓迫感,如同被盯上的獵物,提心吊膽隨時擔心一命嗚呼。
“給男人下套之前要做好功課。”他微微一笑,戲謔的口吻讓人無從揣摩,“其實本大爺也喜歡玩,我們要不要試試看?”
恐怖的回憶洶涌而來,加賀愕然又驚恐的看着他,“跡部先生,我……”
下巴猛然一緊,跡部鉗制她的手指毫不留情的用力,冷酷笑痕爬上嘴角,他欣賞她痛楚的神情,怡然自得,“讓我盡興,本大爺就幫你。”
後背泛起陰冷的寒意,加賀慘白着臉掙脫他的桎梏,往裡側閃躲,連話都說不出來。
跡部景吾驟然起身,銀白色燈光灑滿周身,傲慢的揚起下巴,他俊美逼人的臉陰沉冷厲,“滾。”
加賀壽葉如蒙大赦,在他銳利視線的注視下膽戰心驚,貼着牆腳步踉蹌,抓起落在地上的衣物,落荒而逃的摸樣萬分狼狽。
把房卡往樹叢裡一扔,水萌走出了酒店。
她面色雪白,都市流淌的車河落入眼簾,車燈在眼前打過一道道絢麗弧光,遊離在清麗的面孔上。
夜色嫵媚,東京正要進入它最繁華迷人的時刻。
光與影在沿街商店的櫥窗上流動,彷彿一場遠年的無聲的電影,到處都是尋歡的人,她從未如此厭惡這迷醉的浮華,寂寞腐朽的氣息。
刺目的燈光,大牀上糾纏的軀體,落在地毯上熟悉的紫色小禮服和高跟鞋。
瞬間眼前有發黑的錯覺。閉了閉眼,再睜開。
她漠然的看着霓虹琳琅的奢靡夜景,忽然覺得無比陌生,茫然不知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