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 精市,你…是在逃避嗎?
那天之後,雖然琉璃沒有再向幸村提過到醫院檢查這件事, 不過她所說的這句話一直在幸村的腦中響起。
「精市, 精市!」一道聲音讓正坐在場邊指導席上的幸村收回了心神。
聽見這個稱呼, 他下意識擡頭笑着問道:「怎麼了?」
「精市, 你感冒了嗎?」手裡拿着記事本的琉璃正皺着眉問道。
「嗯, 」知道自己從今天早上遇見琉璃時到現在已經咳嗽了好幾聲,若自己說沒有的話一定會讓她更擔心,幸村只好老實承認道, 「不過只有輕微咳嗽而已,沒事的。」
聽到他這麼說, 琉璃的眉頭才紓緩開來。她到飲水機那裡用紙杯裝了一杯水, 然後遞給幸村, 「你一直在咳嗽,喉嚨一定很不舒服吧, 現在只能讓你多喝水而已,明天我帶一些能幫助止咳的東西給你吃……」
琉璃的話讓幸村有些感動,而在他們兩個附近訓練的正選與候補們則是在心裡大嘆自己的貧脊的感情生活。不過,要找到像他們家經理一樣的女生好像有些困難……
「琉璃,」桑原看見幸村手上的水杯上面並沒有冒出熱騰騰的水氣, 感到有些奇怪, 「妳給部長倒的水不是熱水啊?」
琉璃搖了搖頭, 「不是, 是冷水。」
「冷水?!」桑原有些摸不着頭緒, 「喝冷水的話不會加重感冒嗎?應該是要喝熱水吧……」
「不,喝冷水纔是正確的, 」父親是醫生的柳生推了推眼鏡,「部長的喉嚨應該是發炎了,所以要喝冷水,相當於冷敷。不過,現在是冬天,水的量和溫度還是控制一下比較好,以免造成感冒加重……」
柳生越說越多,甚至將話題延伸到該如何防範感冒與感冒時該注意的事項,讓聚集在他附近的人越來越多,不論是還沒感冒的或者是已經出現感冒症狀的。
真田看見這個一羣人都圍在場邊,忍不住沉着臉吼道:「這實在是太鬆懈了!訓練時間,你們都聚集在那邊做什麼?!還不趕快回去練習!」
所有人聽到真田開始在罵人了,立即散場了,只有衆人所圍住的柳生還待在原地。
「柳生,」真田黑着臉對柳生說道,「擾亂球場秩序,繞場十圈!」
柳生沒說任何一句話,放下球拍,認命地罰跑去了。
「嘛,真田,」幸村笑着對一臉怒氣的真田說道,「柳生只是爲了大家的健康着想,也用不着罰他吧?!」
在他們附近的人聽到幸村這麼說,嘴角都抽了抽。部長,如果你真的是要爲柳生說情,可以麻煩你在副部長罰他以前說嗎!!現在說的用意是什麼?!我們可不相信副部長會願意半途撤銷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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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精市有討厭吃的東西嗎?」回家的路上,琉璃問着身旁的幸村。
幸村想了一下,「大概只有青椒和苦瓜那種帶有苦味的東西吧……」
「是嗎……」琉璃突然對幸村露出燦爛的微笑,讓他突然理解到了自家部員們在面對他的笑容時是怎麼樣的驚悚感覺,「那意思是隻要我有辦法將苦味去掉的話,精市你還是願意吃囉?」
幸村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知道,以琉璃的個性,如果他說不願意的話,那她就算知道她和他兩個人的段數有差距,那她還是會賭一把,對他進行報復。不過這是她當他女朋友之前的做法,他不曉得現在她會採取怎麼樣的行動……
「嗯,我很願意。」幸村嘴角微抽地說道。
看見他的表情,琉璃不禁掩嘴偷笑,「終於捉弄了精市你一次,很有成就感呢!」
幸村聽了有些無奈,但還是對她回以一笑,然後擡起手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在幸村擡起手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琉璃的臉,那冰冷的溫度讓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她握住他擡起來那隻手的手腕,讓它覆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皺着眉頭說道:「精市你不是剛運動完嗎?怎麼手會這麼冰?」
「我也不曉得……」幸村經過琉璃的提醒,纔開始覺得有些奇怪,「可能是因爲快要感冒的關係吧!」
「真是的,」琉璃的語氣裡帶有一些責備,「今天早上精市你應該就發現自己已經有感冒的症狀了吧,怎麼還不帶手套出門呢?」
面對她那嚴肅的表情,幸村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上中學之後就沒有戴手套的習慣了……」
聽到幸村的話,琉璃只能嘆了口氣,然候動手將自己的手套拿了下來遞給他,「跟你說喔,要讓身體不會覺得冷,四肢的保暖工作就要先做好,知道嗎?來,這雙手套是哥哥從法國買給我的,很保暖、伸縮性也很不錯,你應該可以戴的……」
幸村沒有打算接過那雙手套,「妳將手套給我,那妳怎麼辦?對於在拉小提琴的妳來說,若手指凍傷的話應該很麻煩吧……」
「我沒關係……」琉璃正想要說什麼,卻被幸村阻止了。
「那乾脆這樣好了。」幸村一邊說,一邊將一隻手套戴回琉璃的左手上,然後將另一隻戴到自己的右手上。
「精市你……」琉璃不解地看着他。
幸村沒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左手牽起她的右手,然後笑着對她說道:「這樣不是比較好嗎?」
琉璃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幸村那過於燦爛的笑臉。
看見琉璃這樣的反應,幸村忍不住輕笑出聲,「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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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學長,」爬着電車站裡的樓梯時,切原有些害怕地問着仁王,「今天爲什麼部長和經理會和我們走在一起呢?平常他們兩個不是喜歡單獨一起回家嗎?」
在一旁看到自家海帶學弟如此戰戰兢兢的樣子,真田很想直接對他吼一句“太鬆懈了”,但卻突然想起他會那麼害怕其實不是他的錯,而是他們家部長的錯。畢竟幸村他真的是太可怕了,爲了增加和琉璃的單獨相處時間、和她一起回家,他在部活時多次對雨宮光裡威脅利誘,讓雨宮不得不在部活結束後直接奔回家,或者是到處遊蕩,以免打擾他們的兩人時光……
「赤也,你該不會是忘了吧?」仁王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待會我們要去餐廳慶祝聖誕節,像這種重大活動,部長和小琉璃當然會來囉!」
「聖誕節?」切原感到十分吃驚,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今天不是才十二月十四日而已嗎?爲什麼要慶祝聖誕節?」
「你是笨蛋啊,赤也!」丸井聽不下去,直接捶了切原一拳,「你認爲部長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會願意和我們過聖誕節嗎?!所以我們除了提早慶祝外還能怎麼辦!!」
「你說錯囉,丸井,」走在最後面的幸村突然開口說道,他雖然臉上帶着笑容,淡說話的語氣卻令所有人同時打了個寒顫,「聖誕節,不,應該說聖誕節、除夕還有新年,我都會和你們或者是家人們一起過……」
柳先是看了看幸村旁邊那笑得一臉尷尬的琉璃,再轉回去看看笑得傾國傾城的幸村,然後才艱難地問道:「琉璃,妳聖誕節那天……該不會是要……」
「嗯,」琉璃苦笑着點頭,「要到哥哥家去,新年時也要待在那邊。啊,不過初一時哥哥會載我回來拜年……」
跡部景吾,我們立海的樑子和你結大了!!衆正選和候補在心裡吼道,然候開始默默禱告,希望接下來的部活可以好過一點……
琉璃在說完話以後,偷偷看了幸村一眼,然後往他靠近了些,主動牽起他的手。他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看見他笑了,琉璃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連忙轉移起話題,「精市,你的手怎麼還是那麼冷?上次低燒完後,你不是說感覺好多了嗎?」
「嘛,」幸村打着哈哈,「可能是身體還沒調理吧……」
看着自家部長居然也有應付不來的人,衆人忍不住在心裡感嘆,能看到這一幕,也算是此生無憾了吧……纔怪!
爬上月臺後,切原很興奮地問向幸村,「部長部長,既然是慶祝聖誕節,那我們要去吃什麼啊?」
幸村笑了一下,正打算開口回答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眼前一片黑、腦袋裡一片空白,接下來就失去意識了。在失去意識前,他依稀聽見幾句話-----
「精市!」「幸村!」「部長!」
「部長部長,你快醒醒啊!」
「柳學長,快叫救護車!」
「不僅要叫救護車,仁王,你去下面招兩輛出租車。琉璃,待會由妳陪部長上救護車,和他說到神奈川縣立綜合醫院,那是我爸爸所工作的醫院……」
「救護車十分鐘後會到。」
「好,琉璃,妳先讓開,讓副部長將部長抱到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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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幸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眼裡所看到的全部都是白色的東西。他眨了眨眼,然後轉頭往旁邊看去,發現真田、柳、仁王、桑原、丸井、切原都在,卻沒看見柳生,還有他最最在乎的那個人……
「部長,你終於醒了!」切原是第一個注意到幸村醒過來的人,而他的叫喊讓其它人也都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大家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放心的神色。
幸村掙扎地坐起身來,然後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是怎麼了?現在幾點了?」
「部長你突然在月臺上昏倒了,」丸井搶着回答道,「所以我們只好聯絡救護車,把你送到神奈川縣立綜合醫院來。現在是……呃……」
看見丸井答不下去了,桑原只好代替他回答:「現在是六點半,部長你昏迷了快兩個小時了。」
「所以,爲什麼我會昏倒?」幸村皺着眉頭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幸村。」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柳開口回答道:「你一被送到醫院後,就被推進急診室,沒過多久,又被送到三樓進行一連串的檢查,結果怎麼樣只有琉璃和柳生知道而已……」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的臉色沉了幾分,「那琉璃和柳生他們兩個呢?」
所有人在聽到琉璃的名字時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唔,果然和雨宮說的一樣……
「我在這裡!」柳生這時候剛好進來幸村所待的病房,臉色還十分難看。
一看到他進來,仁王馬上上前搭住他的肩,「搭檔,你能活着回來時在是太好了……」
柳生只是微微點點頭,沒有說其它的話。
「柳生,」雖然有些不懂自家隊友的反應,不過幸村現在比較關注他自己的問題,「醫生說了什麼?爲什麼我會昏倒?」
柳生吞了口唾沫,推了推眼鏡,然後才訥訥地說道:「醫生告訴我和琉璃,報告結果還有半個小時纔會出來,所以琉璃說就和醫生說,她會在你父母親到的時候通知他,讓他來爲所有人做說明。」
幸村愣了一下,然後皺眉問道,「琉璃她人呢?」
柳生回答道:「她還在和幫你檢查的那位醫生說話,她和我說,她之後會打一通重要的電話,會晚點過來。」
「柳生,琉璃她該不會一邊吃冰淇淋,一邊和醫生對話吧?」丸井張大嘴巴問道。
「啊,」柳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原本那位醫生還很反感的,只不過當他發現琉璃居然能和用專業術語和他對答如流時,他就不介意了。」
「冰淇淋?」幸村有些動怒了,「在這個天氣裡,你們居然讓她去買冰淇淋?!」
「我們沒有讓經理自己去買,」切原趕緊說道,「是丸井學長幫她買的!」
其它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想賞他一拳。海帶學弟,你分明搞錯了重點,你是不是真的那麼蠢啊?!
「丸井!」幸村給了他一記眼刀,讓他嚇得躲到桑原的身後,「你居然……」
幸村的話還沒有說完,真田趕緊出來澄清道:「幸村,那是雨宮託他去買的,我們有制止過,可是她生氣到聽不進去我們的話……」
「因爲她生氣,你們就這樣由着她?!」
「不是啊,部長,」仁王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也聽雨宮說過了,琉璃發脾氣的時候,氣場和站在球場上的你沒兩樣,你怎麼能奢望我們有能耐阻止她呢?」
聽到他的話,衆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就是就是。」丸井附和道,「話說,我還跑了三家便利商店纔買到她所指定一公升包裝的草莓冰淇淋。而且不只這樣,她還請胡狼幫她去醫院的餐廳要了一支金屬湯匙……」
沒有去理會丸井的抱怨,幸村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琉璃生氣了,但……爲什麼?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可是全部都是他所不希望的……
突然間,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讓所有人忍不住止了聲,全都往門口的方向看去。過了一會,柳生纔開口說道:「琉璃,妳來啦!」
「嗯。」琉璃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一直看着坐在病牀上的幸村。
看見琉璃手上只拿着手機,丸井雖然覺得氣氛不對,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桶冰淇淋呢?」
「吃完了。」
「湯匙呢?」
「還回去了。」
由於衆人從沒見過琉璃面無表情而且沉默寡言的樣子,所以都感到有些不自在,所以都選擇不說話,讓她和同等級的幸村對話去了。
幸村看見琉璃這個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天氣冷了,怎麼還吃冰呢?太不愛惜自己了吧……」
「因爲很生氣,所以吃冰,滅火!」琉璃一字一字很清晰、用力地說道,讓真田、柳、柳生、仁王忍不住滿頭黑線,桑原、丸井、切原也都抖了一把。
看見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柳連忙開口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們先出去了。」說完之後,他便帶着其它人一起出了病房。
見到整個病房只剩他們兩個,幸村放柔了口氣,「能告訴我妳生氣的原因嗎?」
「還用我說嗎?!」琉璃氣到走到幸村的牀邊,「我早就跟你說來醫院檢查,你一直都不理我,連感冒了也只是對我說休養一下就好,不需要看醫生。而現在呢?你都昏倒了,你讓我怎麼不生氣?!」
幸村聽到這裡,臉色忍不住暗了下來,直到他發現琉璃的眼眶裡出現了淚水-----
「這次是你幸運,昏倒的時候旁邊有人在。但如果是在沒有人的街上昏倒了怎麼辦?!或者是在學校比較偏僻的地方昏倒了怎麼辦?!」琉璃的聲音裡突然出現了一絲哭腔,「我完全不敢想象後果會是怎麼樣……說我不愛惜自己,那你自己又……」
琉璃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下牀的幸村給摟進懷裡,讓她嚇的忘記繼續說下去。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聽到他這麼說,琉璃纔回過神來,開始掙扎了起來,無果,只能忿忿地說道:「你上次也這麼說,可是你還是沒改啊……」
「嘛,」幸村突然改爲摟住琉璃的腰,讓兩人能夠對視,「琉璃生氣起來果真很可怕呢!」
琉璃的臉紅了起來,別過頭去,不去看幸村那過於燦爛的笑臉,「既然覺得很可怕,那學長你可以換個……嗚……」
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幸村擡起來的手扶正了頭,然後再次被幸村截斷,只不過這次,用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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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幸村才願意離開琉璃的脣。他笑着對在他懷裡臉紅喘氣的琉璃說道:「很甜,有草莓的味道……」
「你你……」琉璃被他的舉動嚇到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碰----」門口那邊突然傳出的聲響,讓兩個人迅速轉過頭去。只見原本關着的門被完全打開了,除了真田、柳和柳生站在門邊外,其它人全都跌到地上,變成人堆,而這其中還包括了幸村夫人。
「媽媽,還有你們……」幸村滿頭黑線地說道,「到底是在做什麼?」
所有的人都不敢回話,只有藉由柳生的幫助重新站起來的幸村夫人一臉坦蕩地開口說道:「當然是在偷看囉,精市,這樣的畫面難得一見嘛!話說回來,我原本聽說琉璃很生氣,事情很嚴重呢,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精市你用美男計給解決啦……」
真不愧是幸村/部長的母親,果真很強大!!立海衆人在心裡佩服道。
媽媽,妳和跡部夫人一定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的……幸村在心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