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出來,觀月初和不二裕太都轉向了他這邊。觀月自詡收集了許多學校的資料,當然是認識跡部的。如今看見跡部自己過來,後面還跟着一大幫冰帝正選,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如果能從冰帝挖人……哦,不,不大可能,他們聖魯道夫要拿什麼和冰帝的條件比?只不過,就算這個行不通,他也可以給聖魯道夫打個名氣吧?比如說認識一下什麼的。“我們學校是近幾年剛成立的,是教會……”
可惜跡部完全沒有聽他說、然後結識他的意圖。他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就轉向不二裕太道:“剛剛你有聽到什麼嗎,裕太?”他叫不二裕太的名字還更先於叫不二的名字,因爲不二和朋友介紹弟弟時總讓大家叫裕太。況且他還是不二家常客,叫得更順口了。
作爲在姐姐和哥哥雙重腹黑的調-教下長起來的孩子,不二裕太直覺跡部心情不大妙。實際上,觀月剛剛和他說的內容,一開始就是聖魯道夫的介紹,然後就是和青學的比較。顯而易見,兩者各有利弊。聖魯道夫在機會方面肯定優於青學,因爲人太少;而青學在整體訓練水準方面肯定優於聖魯道夫,因爲有他大哥。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想到聖魯道夫是寄宿制的學校,他說不定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只是考慮到好久才能見到哥哥一面,這才遲疑。而聽到觀月對於不二的揣摩時,那遲疑就變成了怒氣,他馬上就想反駁了——“我哥纔不是這樣!”——如果跡部沒在中間打斷的話。
所以現在,不二裕太覺得,他完全能理解跡部爲什麼不高興(要知道大哥和跡部哥的關係很好啊),回答道:“沒有,我沒什麼興趣。”哼,他纔不喜歡說自己哥哥壞話的人!
“……設施齊備,還有……咦?”觀月正在滔滔不絕,一聽瞬間震驚了。跡部沒搭理他的話他都忽略過去一次,不過裕太的拒絕他就不可能忽略了。“裕太,明明你剛纔不是……”已經心動了嗎?這會兒是怎麼回事?完全不符合他的劇本啊!
“那就太好了。”跡部揚了揚眉,臉上的表情這才透出了笑意。他就說嘛,這個傢伙是絕不可能成功的。“本大爺還想不出,到底有什麼學校能比我們冰帝條件更好的。”他們冰帝並不需要拉人,但是他現在就看這個捲髮的傢伙極其不爽!
觀月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說一句實在話,他收集資料,然後根據資料寫自己的劇本,但是完全沒有乾收集的可靠。就比如說對於不二的資料,乾都經常得到錯誤的數據,更何況他?所以,以他自以爲是的那些資料爲基礎來做事,肯定不可能成功。他以爲不二兄弟的關係不怎麼樣,但實際上完全相反。而就算他的資料再不靠譜,都知道冰帝后面有跡部財閥撐腰,又是老牌網球強校,絕對不是新興學校能比的。所以這時被跡部一噎,雖然他還有很多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不二也已經走近了。他耳力不錯,已經將三個人說的話大致都聽到了耳朵裡,不由得在心裡又給觀月畫了一個大叉。不過這時他目不斜視,當做只有兩個人在。“裕太,小景,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我們該走了呢。”
“喲,是青學的天才君啊。久仰大名,我是……”觀月看到不二走過來,瞬間又抖擻了精神。不爲其他,就爲了那個天才的名號,他也已經盯上不二了。竟然有人能在他之前獲得這個稱號,真是不能忍。宿命的對手啊,就讓我來打敗你吧!
只可惜不二臉上笑眯眯的,朝向跡部和裕太,對觀月的話好像自帶過濾功能,對於這個人……抱歉,他什麼別人也沒看見。
跡部微微一愣。看起來不二已經知道了,不然怎麼可能徹底無視這個不華麗的捲毛?啊,不過是這樣的人的話,無視更好,他還不想讓不二知道那種形容呢!如果知道自己被形容成打壓弟弟的哥哥,就算不是不二這種程度弟控的人,也肯定會生氣的吧?“嗯,走吧。裕太,你要是空閒的話,今天和我們一起來。”
“啊,今天還有練習?”不二裕太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眼睛發亮。別人聽不出,他是聽出來了。因爲他跟着去跡部體育館練習也不是第一次,只不過他要強,去的次數實在不多。平時訓練時也看不出什麼招數,而距離他上一次和不二對打的時間已經過去小兩個月了。剛剛又看了一場比賽,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自己全身血液流速加快。不愧是他大哥!他的目標果然還是他大哥!
不二看着他的表情,好笑道:“難道你以爲青學輸了就不用再練習了,裕太?”這反應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嘛!他原來還很擔心,擔心觀月說動了自家老弟,現在看起來倒是完全沒必要。
“我……嗯,不,當然不!”不二裕太急着解釋,臉色瞬間也漲紅了。可不能讓大哥以爲他就想讓青學輸啥的,他只是想到可能的比賽,太激動了而已!
“行了,走吧。”跡部覺得他拿不二兄弟倆完全沒辦法。無論情況怎樣,最終都會演變成兄弟情深、閒人莫擾的情況。實話說,他真是相當羨慕不二裕太,不過僅限於羨慕。因爲有不二的關係在,裕太還叫他一聲哥,那就是大爺他所籠罩的範圍了。另外,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做不二弟弟!
不二這時候滿心滿眼裡都只有自家老弟,哪裡還會注意到別的,直接就拉着不二裕太的手離開。裕太的臉本來很紅,被他這麼一動作就更紅了:“我自己會走啦,笨蛋老哥!”
跡部後面跟上,默默地扶額。就知道會變成這樣……還不能不管……
冰帝衆人全程圍觀了這一事件,不由得也覺得有哪裡不對。其他暫且不說,從不二過來開始,那個聖魯道夫的人就變成了背景板,這難道是他們的錯覺嗎?不過就算是他們,通過幾次合宿和跡部的態度也知道,不二是絕不能得罪的啊!這個傢伙,根本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能讓不二和跡部記住吧?
“我們也走吧。聽跡部的意思,我們今天剩下來的時間還有練習。”忍足推了推眼鏡,眼裡閃着興味的光。他總感覺,他剛纔發現了什麼……應該不可能是他的錯覺吧?
“嗯,對!”向日倒沒想他那麼多,握緊了拳頭。“衝進了四強,還有半決賽、決賽!我們還要努力!”
“沒錯,大家都要加油!”宍戶眼裡閃着堅定的光。像是不二那樣的比賽,就算輸了,也不見得是他們贏的比他打得更好。唯有一個詞,進步!
很快,場邊就空了。觀月初站在樹蔭底下,臉色青青白白,相當精彩。午間罕見的微風吹過來,他的表情終於裂了。難道這羣人就看不見他這個大活人嗎嗎嗎嗎嗎嗎嗎嗎!
當天晚上,跡部體育館。在一輪練習之後,不二兄弟倆正坐在場邊上喝水,跡部還在練習抽球。
白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過不二覺得,如果自己弟弟真覺得在其他學校會感覺更好的話,就算他不捨得,也不會硬攔着弟弟。當然了,前提要是那個地方沒有觀月那種會爲了勝利、故意教人有害身體招數的教練!所以他放下水瓶之後,就問道:“裕太,你是真的想轉學嗎?”
“……不是!”不二裕太以爲他在說白天裡那個攔下自己的人,立刻就反駁了。“我不想轉學去聖魯道夫,那人……”
不二見他不大高興的表情,稍微想了想,臉上的笑容馬上就變大了。“因爲那人說哥哥壞話了嗎?哎呀,果然不愧是裕太呢,哥哥最喜歡你了!”
“啊,原來大哥你聽到了啊?那你還……”裝作沒看見?不二裕太后知後覺地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二就是故意的。然後他聽到最後的喜歡,臉馬上又紅了。“別動不動就說什麼‘最喜歡’啦!”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總覺得莫名地一陣背後發涼啊!
不二當然不知道他的這種感受。他高興起來,就開始爲自家弟弟分析轉學的各種利弊,以及多個學校的對比。在他看來,觀月絕對是不可靠的,山吹有暴力分子,不動峰的教練是個渣。
“說到底,就剩青學和冰帝了啊。”裕太無奈地道。他倒不是抱怨,因爲基本上這些情況都是真實存在的。他轉學只是爲了能有更多上場機會而已,但是青學和冰帝是東京都有名的強校,在哪裡恐怕是一樣的。而且,冰帝……雖然他已經習慣了跡部的風格,但是總覺得冰帝還不如青學呢……
雖然很想天天都能看見弟弟,但是爲一個人好,並不是留在身邊就是對他好了。不二看出裕太是真心想找一個更合適的學校,態度也相當認真。所以此時見裕太遲疑,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考慮的最終結果說了出來:“不然六角怎麼樣?他們網球部不錯,小虎哥也肯定會照顧你的。”怎麼說佐伯都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嘛,對自家弟弟的脾性還是很瞭解的。雖然千葉是遠了一些,但是相比於住宿制的聖魯道夫,結果其實是一樣的。然後他再幫佐伯留住木更津,六角的實力肯定也足夠打進全國大賽。至於聖魯道夫,有觀月在,就不可能打進全國。
“……咦?”裕太驚訝了一聲。他原來只考慮東京都的學校,結果大哥已經幫他把其他地方的學校也考慮了嗎?實話說,他和佐伯的確玩得不錯,和六角中衆人也比較熟悉;如果轉學去六角的話,連人際關係也省得擔心了。好像的確不錯,除了有些遠之外……“回去問一下媽媽和姐姐吧!”他最後道。如果轉了學,他就要對家裡的無數甜品說再見了,真可惜!
以不二對他的瞭解,他知道自家弟弟已經差不多決定了。不過最終的選擇權當然是在裕太手裡,所以他只看着裕太擦完汗,走到場邊上繼續練習。一件事已經解決了,還有另一件。
“周助,怎麼樣了?”這回說話的是跡部。他剛做完自己的訓練,也走到休息的地方來了。他嘴裡說的怎麼樣,自然不是訓練,而是裕太。
“說不定明年就要轉去六角了,真不捨得。”不二眨了眨眼睛,回答道,笑容裡透着點遺憾。“不過裕太願意去的話,我也沒辦法啊。”
跡部哼了一聲。“總比今天那個什麼夫好。”六角中的佐伯現在也是知情人了,給他的印象也還不錯,怎麼看都比今天那傢伙強。而且如果裕太轉了學,那他的機會就……
一開始的理由是不二和跡部需要互相學習對手的招數,但是在跡部學會三重反擊之後,他們已經不用天天扎堆兒訓練了。只不過,不二不在跡部體育館訓練也一樣要去別的地方訓練,跡部也就沒讓他找到這機會。全東京都的網球館有一半以上都是跡部家的產業,到哪裡還不是一樣?他就以不缺這幾個錢的理由,成功地留住了不二。
總覺得這樣的原因不夠堅不可摧,所以跡部已經在考慮能一勞永逸的方法。正當他想着這個的時候,突然聽到不二的聲音道:“小景,能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