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這一覺睡得有點久。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窗外一片火紅的雲彩,還以爲是傍晚。結果,他下一秒就看見跡部正坐在窗邊的桌旁喝咖啡,這就毫無疑問是早上了——按照跡部的習慣(他喜歡在日出的時候吃早飯),這絕對是正確的推論。
他的細微動靜立刻引起了跡部的注意。他很快放下手裡的杯子,起身走到不二‘牀’邊,問:“周助,醒了?感覺怎麼樣?”他坐下來,用手幫了不二一把。
不二伸了個懶腰,這才往後靠到他‘牀’沿上。記憶慢慢回籠,他想到了他在比賽結束後倒下去的那個瞬間。“啊,最後還是唬住他了,還好。”他最後一局的確是‘精’神力沒撐住,但好歹還是撐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就別管它了。”跡部現在一點也不關心別的事情。“回答本大爺剛纔的問題纔是正經事。”
不二微笑了。“睡醒了就好了。”然後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身上,一點兒沒有出汗後的感覺,還有人給他換了睡衣。他的笑容不由得深了起來,“誰幫我洗澡了?”
“當然是本大爺!”跡部毫不猶豫地說。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讓別的其他人得手啊!不過他耳朵根有點紅,因爲他這麼做的時候沒忍住……嗯,做了些不能對別人說的事情。
不二用一種“我就知道你幹了什麼”的表情看着跡部。不過他實在不怎麼介意,因爲要看光早被看光了,親親‘摸’‘摸’什麼的都不算事情。“那好吧,不能讓你白佔了便宜,早安‘吻’。”他傾身湊過去,毫不猶豫地在對方的薄‘脣’上親了一下。
跡部原本還在覺得自己趁人之危什麼的太不好了,不過既然不二一點都不介意,他何必自己糾結?所以他揚了揚眉‘毛’,道:“這樣子的可不合格。”然後他反手捧住了不二的後腦勺,將這個‘吻’加深了。
爲了比賽,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做一些什麼會消耗‘精’力的事情了。這會兒兩人的事情都做完了,直接都燃起了熱情,一發不可收拾。等到徹底平復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這下可晚了。”不二洗了個澡出來,看了看時間,發現第二場雙打比賽已經快開始了。他們現在是3-0領先,如果運氣不錯的話,說不定今天就能結束比賽。
“遲到也沒關係。”先洗過的跡部神清氣爽,毫不在乎。“你和約翰的比賽都過了,真對你有用的話,也只剩下平等院的比賽,而他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場。”這倒不是他心高氣傲,而是他的確相信不二有那種水平。
“你說話還是一樣不客氣。”不二擦了兩把頭髮,顯然已經習慣了:“其他人呢?我還以爲今天我們宿舍會多幾個人。”
“你想看到誰?”跡部故意斜着眼看他。他怎麼可能讓其他人進來攪合他們的二人世界?U-17又不是缺宿舍!
不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自己和跡部都在散發着水意的狀態,覺得這加起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用說都被別人看出來關係了,至少對他某些朋友來說是這樣。不過他故意說道:“比如說‘精’市啊,比如說藏琳啊……”他們植物組怎麼能缺人呢?
換做是平時,跡部一定非常在意。不過鑑於剛剛發生過的事情,他的容忍度上升了好幾個級別:“怎麼可能?這次U-17在對美國隊之後就結束了,你趁早打消了這種想法比較好。”搞不好今天就結束了,他何必讓他自己過得那麼堵心?
不二看出他的醋意,不由得笑出了聲。“行啦,我知道了。”然後他拿起來跡部早就給他準備在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道:“昨天的比賽怎麼樣?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他嘴裡的昨天的比賽自然不是他自己的比賽。全國大賽的決賽就在昨天結束了,而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跡部雖然昨天照顧了他一晚上,但是該得到的消息也已經得到了,於是兩人一邊‘交’談,一邊離開了宿舍,向賽場走去。
不出意料之外的,冠軍是青學,但是比分是3-1,最後一場沒有比。大石菊丸擊敗了仁王柳生,成功得到了全國黃金雙打的稱號;而乾和海堂用拉鋸戰拖贏了丸井和柳,比賽相當艱苦;單打三的桃城對切原惜敗,所以纔會帶着一身傷來U-17;至於單打二,老對手的手冢和真田拉鋸戰,最後是手冢贏了。
“所以‘精’市沒得上場?那他可要不高興了。”不二對於他們青學的勝利感到十分高興,而雖然嘴上這麼說,他也覺得幸村沒對上越前不見得不是好事。反正不管怎麼說,至少手冢的手臂好了以後,發揮就越來越正常了。
跡部對他的反應嗤之以鼻。他在不二讓他幫幸村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幸村原來在這場比賽裡輸給了越前,所以這時候當然覺得幸村的運氣不錯。不過這一般不能過分表現出來,畢竟不二真的就當幸村是好朋友,他一直泛酸未免顯得自己太懷疑對方。
不二聽他不說話,轉頭一看就笑了。幸村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顯得很有存在感,也不怪跡部覺得他是個威脅。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分得很清楚的人。偶爾可以逗着跡部吃個醋,真有什麼的話……那是絕對沒有什麼的。所以他轉了轉眼睛,想到了個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我覺得平等院前輩看我們的表情有點兒奇怪。你覺得他是不是看出來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跡部對這種事情一向是毫不在乎。而且他想到,如果真的直接公佈的話,那他就能省很多心思了,畢竟喜歡不二的人只多不少。不過在這之前,他肯定得先把一些必要的事情擺平,比如說家裡什麼的……大少爺這麼想着的時候,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也是冰帝學院的風雲人物。
不二就知道他不會在乎。他當初答應跡部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允諾了他這一點。當然,以對方的‘性’格,也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所以他只把話題往他想引的方向說去:“一開始,平等院前輩準備教訓我,但是我那時根本是第一次見他啊!但是在比賽之前,他就已經提醒我要採取主動戰術了。你不覺得他變得有點快嗎?”
“然後?”跡部稍微回了點神,但還是沒聽出來不二打算做什麼。他一向唯我獨尊,少有管別人事情的時候,但人緣好到不得了的不二顯然和他不一樣。“你看出來什麼了?”
不二稍稍踮起腳尖,附在他耳朵邊上說了一句話。然後跡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是說……真的?”不至於吧?
“你不信?要不要我們來打個賭?”不二笑得十分曖昧。
跡部想了想,答應了。反正這件事對他來說沒損失,實在沒什麼可介意的。不過,不二忙着的時候還好,一空閒下來就立刻有人準備要栽倒在他的惡趣味裡了啊……不過,只要不是他,他樂意奉陪。
兩人說着話,到達了體育館。比賽已經開始了,君島和大麴對美國隊的兩個人。他們悄悄地站到人羣后面,也沒發出什麼聲音。基本所有人都在注意場內的比賽,沒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人樂得清靜,跡部一直扣着不二的手,說話壓低聲音或者乾脆貼得很近,簡直……完全無法直視。
第一個發現他們的大概是乾。要知道,他昨晚就對跡部死活不讓人住201室的舉動感到很疑‘惑’,而且一向高高在上的跡部還親自去照顧不二什麼的更是讓人無法不側目,這樣的關係簡直呼之‘欲’出。今天一看不二的反應,他瞬時覺得他的猜測有了依據——果然如此!他眼鏡反光一閃,對於比賽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有什麼數據比不二的數據更難收集、更有價值的?
同爲數據狂人,柳的注意力也絕對不差。不過他沒有隨身攜帶數據本的習慣,這讓他現在比較遺憾。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他怎麼一直沒看出來?抱着這種想法,他默默地去扯了一把幸村的袖子。
其實幸村也已經看見了。他微微眯着眼睛,覺得跡部絕對在那種不可控制的身體‘交’換裡佔盡了便宜——表現就比如說像現在這樣!雖然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但是他覺得跡部這件事實在是太容易了,容易到他都看不下去了。那怎麼能行呢,對不對?跡部好歹得拿出大家都看得見的誠意來嘛,是吧?
至於冰帝衆人,他們基本上一直在等跡部來。結果他們部長竟然照顧暈倒的不二照顧得毫無怨言,就連樺地都別想從他手上搶事情做,這實在也不能讓他們不注意。結果現在一看,跡部還是和不二一起遲到來的——不二暈過去了,跡部又沒暈,所以這肯定是跡部在等不二——這像是跡部的風格嗎?他什麼時候那麼有耐心了?一點都不可能啊!其中,忍足覺得他從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疑‘惑’終於都有了解釋,不由得在心裡連着說了好幾個怪不得。
但也許對此事反應最大的並不是國中生。平等院本沒有注意這件事,但是有幾個人頻頻往一個方向看、那個方向還不是賽場,就讓他覺得有點疑‘惑’,眼角掃了過去。而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跳起來。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