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5章

第25章無刀流

終於等到全國大賽開始了,不二眯起眼睛看着體育館上方的藍色天空。他站在青學的隊伍裡,周圍是整整齊齊身着各色校服的隊伍,空氣中迴盪着主持人略顯興奮的聲音。久違了呢,這樣的感覺……不二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恍惚見着了前世的光影。那個公主般端莊娉婷的女子,她開心地和晨萱談笑,她抱着厚厚一摞書去圖書館,她身穿白衣合上PCR儀的熱蓋……這種悵然若失的情緒多久沒有了呢,真真“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啊!

站在他身邊的手冢發現不二臉上有些落寞的笑容,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一個15歲的孩子應該有的表情麼?看起來很淡然又很縹緲,彷彿就要遠去。無比討厭這種感覺,手冢心想,實現對大和部長的承諾以後他立刻辭了那個該死的部長職位!全國冠軍的名譽,在不二的笑容面前顯得那麼暗淡無光……

沒等大會散場,不二已經在某人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溜出了體育館。那樣的情景莫名地勾起自己深藏的回憶,還是外面燦爛的陽光比較能舒緩情緒。不二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閒晃,期望能夠有什麼東西分散他的注意力。體育用品店新的膠帶還沒到貨,花店裡也沒有仙人掌新品……也許去超市多買些芥末放家裡會比較愉快?不二站在玻璃櫥窗前考慮如何趕走那種磨磨唧唧的感覺,玻璃上卻印出對面角落地上一雙不斷撲騰的腳,很快被拖進了陰影裡。嘖,不是吧?不二轉身跑過馬路,難道天照大神想幫我排遣一下情緒?

真是做壞事的好地方啊,不二順着彎彎曲曲的小路向前趕,直到乒乒乓乓的聲音越來越近才緩下腳步。是恃強凌弱還是黑幫火拼啊?不二一邊想一邊靠近,偷偷探出半個頭。只見前面是一個較爲開闊的地域,旁邊的水泥管箱子之類的自不必說,中間是一羣人圍着一個人。雖然被人圍着看不清楚,但是聲音明顯是少年。不二聽了會,發現自己的猜測統統不對,這明顯是更不入流的報復啊!無聊的商業糾紛,居然報復的還是正主的朋友——一羣白癡,不二不屑地下結論。但是場中的人明顯越說越激動,已經要開始動手了。看剛剛那樣就知道被拖進來的人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不二覺得還是自己出手比較好。

不防後面的人突然一片往前倒,混混們都吃了一驚,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定睛一看,來的只是一個轉着手中木棒的纖細少年,統統都破口大罵起來。真吵,不二利落地一揮手,他周圍的混混連木棒的殘影都沒看見,只覺得一陣勁風襲來,膝蓋一疼,統統都跪倒在地上。看見不二臉上輕蔑的笑意,貌似頭頭的人火了,一羣人放棄了被拖進來的少年,把他團團圍住。正好讓我練練手,不二笑得更加開心。地上的少年只看見不斷地有混混跌出混戰圈,驚訝地張大嘴,完全忘記自己的處境。

很快不二就擺平了那羣人,他丟下木棒,把地上的少年扶起來。地上的混混頭見有機可乘,他一使眼色,滿地的人都強撐着爬起來,想要反撲。不二讓少年站遠點,悠閒地轉身,一羣人沒有想到被發現,都怔在了原地。

“看來我不應該手下留情吶……”

都是在□□上打滾的人被一個看起來涉世未深的中學生這麼說,不由得惱羞成怒,一起朝不二撲過來。雖然他剛剛是很厲害,但是現在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能比上手裡有匕首大棒的我們呢?衆混混心裡都這麼想,但是再次躺倒在地之後一羣人都在不自覺地發抖,好恐怖的人啊!現在的中學生都是這麼不好惹的嗎?

讓我們把鏡頭切換到半分鐘之前——不二面對氣勢洶洶的一羣人,只是擺好起手式,閉上眼睛。這人瘋了麼?本來還有點忌憚不二的混混們這下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可是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卻成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爲不二雖然閉着眼睛,可是出手如電,他們只感覺到手腕發麻,武器都握不穩,噼裡啪啦掉了一地。反應過來之後衝上前去,不二卻藉機蹬了其中一個人,身體凌空而起,一個漂亮的迴旋踢——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在地上哀叫了。他到底踢的哪裡啊?怎麼這麼痛?

不二滿意地拍拍手,轉身向來時的路上走。當他不知道嗎?剛剛扶起少年的時候周圍就突然多了很多氣息,但是看不到人,不二就明白援兵到了。看來那個正主勢力不小,手下真是訓練有素。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閒事了,耽擱個兩三分鐘也不能發生什麼大事……

不二一邊想一邊走,身後突然有人出聲了:“你是誰?”聲音低沉有力,不像是剛剛那個少年啊?不二疑惑地轉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扶着少年,臉龐籠在陰影裡看不清。高手!不二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因爲直到他出聲爲止自己才發現他。不二擺手繼續走,沒想到我還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一天。身後的聲音不依不饒:“恬之冢崇,後會有期!”

真是耳熟的名字啊,終於在一羣倒黴的人上面發泄了鬱郁情緒的不二在回家的路上想。突然不二的心咯噔一下,這個名字好像真田爺爺提過?真是,我今天好像幹了一件很多餘的事!不二的第六感向來準確,他覺得似乎招惹上了什麼人。

與此同時,剛剛處理好一件收購案的鳳家大少看着私家部隊傳回來的影像,上面那個溫和微笑的少年出手可是一點都不猶豫呢!他不由得揚起一絲頗爲玩味的笑,拿起桌上的對講機:“去查一下他的底細。”

經過昨天的那件事,不二在全國大賽的第二天沒有一點心情參加網球部的練習,向堇菜姐告假以後就自己上了新幹線。立海大和青學一樣前四天輪空,不如現在去找精市,他出院以後我還沒有看望他呢。也許還可以問問弦一郎有關恬之冢家的事?這樣想着的不二從東京都到了神奈川,完全不知曉由於他的缺席,青學衆人不僅面對着加強版的蔬菜汁,還有加強版的冷氣和跑圈……

假日的立海大校園裡人影稀少,不二慢慢地在校園裡轉了一圈纔去網球場。果然是恐怖的實力,看見真田眼都不眨地打回三臺機器發出的旋轉球,靠在門邊的不二不由得鼓掌。這下,他和他身上的青學校服立刻成了衆人的焦點。幸村正在場邊喝水,察覺到大家的眼神,他轉頭一看,紫羅蘭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快步走過去把不二拉進場,語氣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周助你怎麼來了?”

不二看見幸村披着外套,水藍髮帶下的額頭沁出了一些亮晶晶的汗水,手上還有握拍的熱度。從沒見過這麼英氣勃發的精市,不二有點晃神,嘴角揚高了幾度:“怎麼,精市不歡迎我?”

幸村微瞪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是你把我忘得乾乾淨淨的好不好?我出院你也沒有來。”

我那不是在合宿嗎,怎麼過來啊?看向佯怒的幸村,不二急忙表態:“我錯了,精市你不要生氣。”

立海大衆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練習,看向那兩個貌似你儂我儂的人。真的很熟啊,他們兩個。真田無奈地看着他們倆,總是這樣,劍道也是網球也是。他一聲大喝喚回了部員們的注意,自己走向有發展成長談趨勢的兩個人。

幸村瞄到真田走過來的身影,驚覺現在不是聯絡感情的時候:“這樣吧,作爲賠罪,周助你陪我練習!”

啊,不是吧?怎麼逃了青學的練習還有立海大的練習啊!不二還沒來得及表示他的兩手空空,幸村已經把自己的球拍塞到他手裡了。

我真的不想搞到五感皆失啊,不二站在網球場上欲哭無淚。周圍球場上的立海部員表情複雜,仁王一臉探究,丸井則是好奇,而切原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嫉妒。小海帶我很願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你的……不二不無痛苦地想,幸村已經開始發球了。

果然不愧神之子的稱號,不二想,一邊撲過去險險接到一個角球。恐怖的氣勢——和幸村打過的人都知道,那樣強大的氣勢能夠讓一個人鬥志萎靡,心驚膽戰,那種感覺帶走的就是對手身體的反應能力,最終只能眼睜睜看着應該能接到的球落地而手腳完全不聽使喚——這樣的本領有如神蹟,從而造就了幸村神之子的美譽。可是現在不二沒有一點兒要贏的想法,他想着只要自己能夠儘量把球打回去,不要助長立海大的氣勢就行了,勝負並不是那麼重要,享受的只是過程。而幸村則是越打越心驚,爲什麼明明周助沒有什麼殺招,他卻覺得這樣打下去自己會輸?

立海大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場上的兩人,什麼啊,幸村部長居然一個球打了三個小時還沒結束?察覺到大家的訓練都結束了,幸村也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周助,謝謝你陪我練習,中午到我家吃飯吧!”不二暗自長吁一口氣,終於結束了,他不保證他還有耐心再磨三個小時。

午餐時分,幸村終於忍不住問了不二那個問題,不二想到平時老頭總是搖頭晃腦地在打球,一句話脫口而出:“遊戲人生,享受網球。”說完立刻就後悔了,這不是和越前打贏精市以後老頭說的話差不多嗎?上帝都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越前。

而幸村兀自陷入了沉思:享受網球?網球除了勝利還有什麼別的嗎?

從廚房裡端出菜餚的綠子阿姨看見兩個孩子一個沉思狀一個祈禱狀,“好好吃飯!難道我做的飯菜還比不上網球嗎?”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在她的注視下兩個人急忙動筷,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下午不二藉口體力不支,堅定不移地實施他的“壁花”政策,無論幸村怎麼勸說他就是不肯上場。天知道如果還和精市打會出什麼紕漏,我的不干涉劇情政策絕對不能在最後關頭出問題。幸村無奈,只好也開了三臺機器。

說不定五臺精市一樣應付得來,不二看着場內遊刃有餘的身影想。正好真田走了過來,汗水涔涔的樣子讓不二汗顏。比起中午都在不懈練習的弦一郎,總是逃部活的我態度實在太不端正了。暗自慚愧的不二突然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之一,開口問正在擦汗的真田:“弦一郎,認識一個叫恬之冢崇的人嗎?”

沒想到這句話的效果不亞於□□,本來帶着有點疲倦臉色的真田瞬間精神煥發:“你見到他了,周助?”

驚訝於真田的興奮,不二呆呆點頭。應該……算吧?雖然沒看清臉……

“他就是祖父說過的恬之冢家百年難得一見的劍道天才啊!”

麻煩了,不二隻能這麼想,他有預感真田爺爺讓參加的劍道比賽一定不會平靜了。怪不得他一定要報出名字,原來是發出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