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8章

第8章以身作則

Self-discipline convinces people , a broad mind wins people, and an exemplary role leads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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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不二以各種理由逃了一次又一次的部活。龍崎教練深知南次郎的脾性,對於他教出的徒弟見怪不怪。但是手冢卻無比鬱悶,爲什麼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社團連一次比賽都安排不了?那他之前幹嘛拜託不二參加網球部?

冰山也有上火的時候,這不,終於讓他在走廊裡堵到要下樓的不二。不二則看着面前的人納悶,怎麼手冢最近總是幹一些不合他冰山形象的事?“吶,手冢……”

有什麼事嗎還沒有說完,手冢已經打斷了不二的話,“請跟我比一場吧!”

不二驚訝,他都忘了這茬了……不過手冢你怎麼可以搶他的臺詞?於是他擺出招牌笑臉,“可是部長禁止私下比賽啊,作爲下任部長的重點培養對象,手冢你怎麼能帶頭違規呢?”

手冢皺眉,一向自由散漫的不二什麼時候把規定記得這麼清楚?

不二看着手冢山雨欲來的表情,話鋒一轉,“不過是手冢的話,我當然可以跟你比……”看見手冢的眼神由焦急變爲興奮,不由得壞心地添上半句:“但是……”滿意地看到手冢臉色晴轉多雲,“手冢你必須天天把字典借給我哦!那個實在是太沉了。”語氣哀怨,一邊擺出皺眉狀,心想雖然阿乾和阿隆都可以借,但是還是欺負冰山比較有趣吶。

聽到這種理由,手冢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鬱悶,只好應了一聲“啊”。既然目的達到了,手冢轉身要走,不二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原來手冢不是冰山啊,剛剛表情很豐富哦!”

手冢邁出的步子僵了一下,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向來只有母親才能看出他的表情的。於是在不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剛剛纔正式聊過兩次的他在手冢的心裡已經上升到宿命對手的高度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五,大和部長難得的大發慈悲讓大家早點回家休息,手冢收拾好東西打算回家和祖父練習一下柔道。他匆匆地往回走,冷不防一個纖細的背影映入眼簾。看着前面的人隨着走動而微微擺動的栗色髮絲,不二?剛剛部活時又沒有看到他,這慢慢悠悠散步也能夠當成藉口請假?

手冢莫名的憤怒,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面的人。“不二,散步就是你所謂的有事?”

本以爲後面是路人甲的不二聽見手冢比平常更顯冰冷的聲音,先是有點驚訝,但是轉瞬就掛上了招牌笑臉:“吶,手冢,你還挺關心隊友的嘛!”

手冢黑線,這是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現在說的不是這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不二隻是笑,顧左右而言他:“開學都一個多月了我才發現我們倆個居然同路啊……”

手冢無奈,不二看來是不想告訴自己了。

兩個人就這麼無言地走了一大段路,快到岔路口的時候不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吶,手冢,要好好照顧你的手哦!還有,要謙虛,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最好不要太鋒芒畢露!”看着手冢一頭霧水的樣子,不二心裡嘆氣,手冢,我只能這麼含蓄地提醒你了……不過你的性格還是那樣的話,提醒估計也沒什麼用。

下一個星期六的比賽果然讓人失望,不二以6-0拿下了比賽。雖然他修養很好,心裡還是狂罵這簡直是人生裡贏得最不光彩的比賽。“這就是你所期待的嗎?除非是完美的手冢國光,否則以後我都不會和你比賽了!”他冷冷地甩出這句話,收起球拍,面無表情地走過跪在地上、扶着左肩的手冢。

手冢忍着手臂的疼痛,眼前水汽朦朧。隔着眼鏡模模糊糊地看見不二的藍色眼睛裡好像結了冰,又看見不二從旁邊擺過的攥得青白的手指關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此次事件以後,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異常微妙。最大的變化就是不二沒和手冢說過一句話(因爲不二生氣,手冢又不知道如何解釋……),還有就是不再翹部活,而且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勤快得跟管部活室鑰匙的大石有得一拼。以前總是第一個到的手冢常常在到達場地之前看見不二一個人在對牆練習,擊球的角度之巧妙、落點之精準讓他暗自咋舌,雖然早就知道不二的水平不止如此,但是知道和見到確實是兩碼事……

而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結果是,那些沒水平、對後輩態度又差的二年級正選隊員一個不落地被不二明目張膽地教訓了一頓。手冢覺得換了自己估計也得栽,青春學園目前還沒有發現對不二的笑容免疫的生物。想想,一個笑容乖巧的後輩向你討教網球技術你能夠拒絕嗎?作爲一個初學者,控制不住球的力道和方向也是很正常的吧?

所以雖然不二並沒有打敗那些人,但是學長們鼻青臉腫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學長們看見不二時簡直可以說是驚弓之鳥,生怕不二找自己練球。自己都顧不過來自然也就管不了手冢的“囂張”了。

這不,不二剛剛走近一個學長,還沒開口講話,他就說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練球因爲自己有點事要先回去,然後就慌里慌張地跑走了。他旁邊的其餘學長也都訕笑着找個蹩腳的藉口溜了。不二疑惑地歪歪頭,“奇怪,我只是想問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運動用品商店啊,學長在說什麼啊?不過部長好像還沒有說解散吧,這不是早退嗎?”邊說邊疑惑地望向大和部長。

大和莫名地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怎麼感覺不二比我這個部長還有威嚴?這還沒說什麼呢就嚇走一片?

結果第二天,大家都看到了一羣繞網球場作圓周運動的氣喘吁吁的背影。(二年級正選:爲什麼我們這麼命苦啊……前幾天和不二打球時的傷還沒有好就要跑圈……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果然還是退部比較合適嗎?)這直接導致了一大半二年級正選紛紛遞上退部申請,但是在大和部長的新規定——非三年級不能退部(大和:笑話,都走了誰比賽去?)——就只能儘量地躲着不二走了。

國中一年級的春季學期,不二正像平時一樣,在百無聊賴地混部活中。忽然有剛進場的前輩通知不二外找,話音還沒落人就不見影了。

話說我下手太狠了?居然把二年級前輩嚇成這樣,現在都沒得玩了。不二放下球拍,一邊走出場一邊毫無誠意地懺悔。

說是在校門口嗎?不二走出去,驚訝地發現青學不算窄小的校門被沸騰的人羣完完全全堵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放學也不能這麼擠啊……好像還都是女孩子,尖叫此起彼伏。這讓不二想到了前世看見的巨星演唱會盛況。這樣怎麼找人?誰約的地方啊……不二皺眉,轉身就想離開,可是有眼尖的女生已經看見了他,高喊:“不二同學在這裡!”結果納悶跟我有什麼關係的不二就被人羣推了進去。

原來中間挺寬敞,不二剛鬆了口氣,一擡眼就瞥見一輛黑色加長勞斯萊斯。挺眼熟的這車……沒等不二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死死抱住了。不二先是一僵,待到聞出熟悉的玫瑰花香,這不是跡部還能有誰?早該想到沒人像他這麼大排場。

不二不禁微笑,“小景你太激動了吧,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跡部聞言趕緊鬆手,這才仔細端詳起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來。見到不二微笑眉眼依舊,方纔鬆口氣。“小景你回來了?”

跡部詫異,怎麼不二好像早知道他要回來似的,明明自己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的。但是重見的喜悅沖淡了他的疑問,“本大爺回來了,周助你是不是該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還是一如既往的華麗啊,不二微笑,“當然可以,不過咱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聊?”難道跡部沒有意識到剛剛他抱着自己的時候周圍的尖叫都直衝雲霄了嗎?保不準裡面有沒有同人女……我不想成爲明天校園裡的八卦之首啊!(晚了……沒八卦我寫什麼?)

跡部一打響指,“沒問題!”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羣黑衣保鏢立刻將人羣分開,倆人坐上車吃晚飯去了。

好久沒見,兩個人從生活聊到網球又聊到學校,跡部說不二你過來讀冰帝吧(潛臺詞:這樣我好照顧你)。結果不二回答說難道小景你在挖角嗎?跡部的臉瞬黑,“本大爺怎麼可能做那種不華麗的事?”結果此事不了了之。跡部心想反正青學和冰帝又不遠,大不了以後來回跑(只不過以後他爲自己的這一決定大爲後悔)。

這一天不二在跡部家留宿,應了曾經在英國見到過不二一手絕妙的鋼琴而對不二印象極好的跡部父母的邀請。跡部第一次恨死自己家華麗的別墅,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客房?(……跡部你在打什麼主意?)

第二天跡部執意要送不二上學,不二百般勸阻無效只好由着他去了。結果就是校門口又堵了一次,許多同學因此遲到那就是後話了。好不容易進到教室,本來對不二就很有好感的女生都紛紛上來打聽不二和跡部的關係,好不容易等到上課鈴響不二才得以擺脫。

看起來人太受歡迎也不是好事啊……不二嘆氣,這時菊丸正好提着書包飛奔進來。還沒把書包放下菊丸就開始抱怨,不知道誰這麼缺德一大早地把校門口給堵了導致他遲到還正好被教導主任抓到一陣迎頭痛批……因爲實在太憤怒,他這一句話說下來都不帶喘氣的。不二汗,似乎你面前就坐着一個罪魁禍首呢!

跡部回來之後,每天都來接不二放學,這可美死了青春學園的女生們。本來學校裡冷酷型、活潑型、溫柔型的帥哥就已經很養眼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貴公子型,想不尖叫都難啊!而且直接導致了不二家有幾輛車成爲了青學七大謎團之一。跡部的車自不用說,再加上由美姐、淑子媽媽的接送車輛,簡直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目啊!

不過似乎不是每個人都對這種情況喜聞樂見,譬如手冢。每次聽見跡部在網球場外叫“周助走了”的時候,看見不二不同平時的笑臉和快步走向跡部的時候,他總有一種鈍鈍的、不清不楚的感覺。

自從那場比賽之後手冢對不二更加留意,在整整送了兩個星期字典以後不二才肯搭理他。相處久了他發現不二是少見的對冰山寒氣視而不見的朋友(那根本就是絕無僅有、天上有地下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好不好?)。他們一起訓練,手冢的自律和精湛球技使得網球部的一年級生已經唯手冢馬首是瞻(由於大家都見識過不二對待不知怎麼得罪他的二年級前輩的方法,不二實際上成爲了青學的地下部長……);一起回家,雖然路上基本都是不二在說話,他只偶爾答上一兩句“嗯”。

應該是比較好的朋友關係吧,但是爲什麼在跡部叫不二“周助”的時候會覺得心裡犯酸?爲什麼回家路上聽不到不二的稀奇古怪的想法時會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