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國雨情不自禁地輕喚了一聲,擡起另一隻空閒的手,輕輕撫上哥哥的臉龐,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指下的溫暖,稍一回神,便又驚慌失措地想要撤回。
可是,手被捉住了,逃不了。
“哥?”國雨心裡慌亂得不行,只擡眼看了一下便縮了回去,垂着腦袋不敢說話,小臉紅得快要滴血,可是……
還是對握住他手的那片溫暖眷戀不已。
怎麼辦?他心裡的愛戀已經快要滿溢出來,再這樣下去,他根本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最終……會做出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
他不要哥哥不理他!
“哥,別不理我,別不要我……”於國雨而言,那會是毀滅性的災難,是比死還難受的折磨。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寧可回到前世,再經歷一次安樂死的痛苦,只是,這一次,哪兒也不要去了,讓他魂飛魄散就好!
“小傻瓜,哥哥哪裡有不理我?哪裡會不要你?別胡思亂想,哥會永遠陪着你,永遠……”手冢心驚於國雨的恐慌,看着他瞬間褪盡血色的蒼白臉龐,心疼得無以復加,長臂一展便將人攬進了懷裡。
“別哭,小雨……”
對國雨的感情,手冢已經無比確定,那是愛情,也是親情,兩種感情的融合,將會是天底下最無堅不摧的情感,足以讓他們纏綿生生世世的牽絆。
“哥,對不起……對不起……”明知道那樣的感情不對,明知道不該喜歡你,可是……心裡滿滿地全是對哥哥的愛戀,他到底該如何自處?現在,他每喚一聲‘哥哥’,便會嚐到削骨般的疼痛,怎樣都無法忽略。
“小傻瓜……”手冢察覺到了國雨的糾結,纔想開口安慰什麼,卻被國雨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得無法動彈。
國雨居然……吻了他?
“哥……”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此時此刻,國雨簡直就魔怔了,癡癡地仰頭奉上自己的脣,小心翼翼地在手冢脣上摩挲着,卻又不敢有絲毫逾矩,只輕淺地觸碰着,隨時都有可能離去。
可是,這一抹輕淺的溫暖,卻讓手冢瞬間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只微愣了一秒,他便毫不猶豫地重重吻了下去,趁着國雨驚訝之際長驅直入,眨眼間便佔領了他脣內所有領地。
國雨暈乎乎地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交託給了抱在腰後的手臂,耳中充斥着曖昧的濡沫水聲,脣內全是灼人的溫度,哥哥的舌更是萬分靈巧地在他口中掠奪,讓他的舌無處可逃,只能隨之起舞。
哥哥……在吻他嗎?這個吻,又代表着什麼意義呢?
國雨無法思考,只是憑着本能無限依戀着這個吻,帶着隱隱的絕望迴應着這個吻,不知是出於生理還是心理的緣故,眼淚從眼角悄然滑落,最後隱沒在耳後,濡溼了幾縷黑髮,也灼傷了手冢藏在他發間的手指。
瞬間驚醒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小雨,原諒哥哥……”他不該如此心急,不該如此魯莽,在沒有確定國雨的真實心意之前,他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看着國雨模糊的淚眼,微顫的嘴脣,手冢心疼得要死,偏偏卻在此刻嘴拙,除了‘對不起’,什麼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死死地抱住懷裡的人,不敢有絲毫放鬆。
他也會害怕,害怕國雨會在他鬆手的那一刻轉身離去。
國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甚至讀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回避自己最害怕的結果,渾身顫抖地埋在手冢懷裡,怎樣都不敢擡頭。
他怕看到哥哥眼裡的憤怒甚至是厭惡,那會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可是……他已經做出這種事情,接下來,要如何面對哥哥纔好?
“小雨,其實我……”手冢心裡考慮再三,最終下定決心準備跟國雨坦白心跡,可是,此時此刻的國雨,卻是恐慌到了極點,一聽手冢的聲音,便反射性地擡頭拒絕,胡言亂語地說了一大堆,那帶着淚痕的笑臉,狼狽到了極點,也讓手冢心疼到了極點。
無奈,他只能任由國雨打斷自己的表白,溫柔地將他再度攬入懷中。
“好!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小雨乖,睡吧,哥哥陪着你。”手冢無奈至極,就像是在抱着一個不足月的小寶寶一般,輕輕搖晃着,甚至還哼起了童謠,不多時,他感覺懷裡的人安靜了下來,鬆開來一看,國雨已經睡着了,只是,臉上仍舊染着淚水,惹得他憐惜不已。
“抱歉,小雨,哥哥……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手冢許下如此誓言,只是,在睡夢中仍舊不安的國雨卻聽不到,黑暗的夢境中,他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他最愛的人。
哥,你在哪裡……
由於夜裡的折騰,國雨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帳篷外明亮的陽光逼得他再度閉上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支撐着爬起身來,腦子裡一片模糊,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只是,身邊早已沒了哥哥的身影。
哥哥……不會不理他了吧?
國雨心裡尚在忐忑,很是不安地抱膝而坐,眼眶上的酸澀脹痛讓他不太樂意張眼,索性閉着眼睛想要理清些頭緒,可是……
“頭好痛……”昨晚,他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去親哥哥了呢?把哥哥嚇跑了怎麼辦?哥哥再也不理他了該怎麼辦?
國雨兀自在帳篷裡心亂如麻,卻絲毫沒有察覺,手冢正站在帳篷外透過門簾的縫隙觀察他,看到他這種類似於駝鳥和烏龜的行爲,無奈卻又寵溺地搖頭輕嘆,矮下身子掀開了簾子,在國雨的驚訝聲中將人撈進懷裡。
“小傻瓜,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說過,永遠都會陪着你,這樣都還不夠嗎?”手冢溫柔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可是,他這顯而易見的無奈,卻把國雨狠狠刺激到了。
“不夠!不夠的……”他想要的,不僅僅是親人的陪伴,而是……愛人那種一生相依呀!
哥,你能給我嗎?
國雨後面的話沒敢直接問出來,只是,心裡一委屈,淚水又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掉,無聲地抽噎,喉間哽得萬分難受。
“唉……小雨,你真的不明白……我昨晚吻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下子,手冢總算是明白了,懷裡的小傻瓜在擔心害怕些什麼,卻也終於安下心來。
這不是他一頭熱的愛情,懷裡的小傻瓜也以同樣的心情喜歡着他呀!
“什麼……什麼意思?”語音哽咽得要命,國雨覺得自己每說一個字都難得跟登天似的,可是,看着哥哥似笑非笑的神情,卻又委屈得不行,嘴也忍不住扁了起來,頗有準備嚎啕大哭一場的架勢。
“小傻瓜,我喜歡你……”手冢長嘆一聲,不給國雨任何反應的時間,瞬間低頭覆住那柔嫩的脣瓣,細細輾轉,留連不肯離去,“小傻瓜,張嘴……”
看着國雨下意識地聽從指令將脣微微張開,他眸光一閃,脣角勾起一抹微邪的淺笑,毫不客氣地長驅直入,靈舌探入貝齒之間,勾着國雨的舌,從輕搖慢舞到熱情糾纏,直到懷裡的人快要窒息纔不舍地放開。
“小傻瓜,這下……懂了嗎?”如果還不懂,他一點也不介意吻到他懂爲止。
“哥,你……喜歡我?”國雨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前一刻他還在恍惚逃避最有可能的悲傷結局,可下一刻,他卻得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果實。
他最喜歡的哥哥,也喜歡着他?這真的不是在夢裡嗎?
“小雨,我,只吻過你,只對你有這樣的感情,永遠也不要懷疑,懂嗎?”手冢向來是個冷情寡慾的人,可是,遇上國雨之後,一切卻都在慢慢改變,及至此刻,他恨不能將國雨揉進自己的身體,讓他無法離開自己半分。
那種強烈到幾乎到爆裂的獨佔欲充斥着他的心,也將他冰冷的面具擊得粉碎,當然,這一切,只對國雨一人而言。
“嗯!嗯!哥,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難以置信地得到了哥哥的迴應,國雨簡直就是欣喜若狂,瘋了一般地撲到手冢肩頭,哭喊着他有多喜歡。
手冢只是默默地緊抱着他,任由他發泄着隱忍多時的委屈和難過,等着他的雨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