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手冢停下腳步,大石也隨着手冢停下來,手冢按了接聽鍵,道:“教練。”

電話那頭,龍崎教練沒有馬上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手冢,我有事情找你,過來醫院一趟吧。”

手冢愣了一下,然後道:“好,我馬上過來。”

大石看着手冢,道:“教練有什麼事情,這麼晚叫你過去。”

手冢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一頓,道,“大石你先回家吧,我去醫院。”

大石搖了搖頭,道:“我不放心,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再說我也想去看看龍崎教練。”

手冢想了想,道:“好。”

天快黑了,去醫院的路又比較遠,兩個人在街口叫了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上了樓到了龍崎教練病房外,大石站住了,道:“你進去吧,等你和教練聊完了我再去看教練。”大石想龍崎教練這個時候叫手冢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不應該打擾兩個人。

手冢敲敲門,聽到龍崎教練的聲音道“進來吧”,便推門而入。

手冢向龍崎教練行了個禮,道:“教練。”擡頭的時候發現龍崎教練的房間裡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手冢認識,是網球雜誌的記者井上先生,女的也和井上先生一樣揹着攝影機,染了一頭紅髮,看上去很活潑的樣子,正滿是興味的打量着手冢,手冢愣了一下啊,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女的應該是原著裡那個叫做芝的女記者

井上看到手冢進來,有些尷尬的避開手冢的目光,好像有些心虛的沐浴昂讓手冢有些微的疑惑。

龍崎教練看着手冢,道:“手冢,井上先生和芝小姐今天來看我,他們和我說了一些事情。”

手冢看着龍崎教練分外嚴肅的臉,心裡有種不祥的感覺。

龍崎教練看着手冢,道:“手冢,上個星期五和我說,網球部發生了些事情,但已經解決了,到底是什麼事情。”

手冢的手心開始冒汗,微微握緊了拳頭,卻沒有馬上開口回答。

龍崎教練也沒有等手冢開口回答,目光有些深沉的道:“網球部低年級和高年級鬥毆是不是?有高年級找人欺負低年級,還有人想要蓄意的毆打龍馬,是不是?”

手冢看着龍崎教練,說不出反駁的話,只是心裡面一陣陣發寒,有些混亂的腦子裡忍不住的在想,龍崎教練是怎麼知道的?

手冢不知道的是,那天黑木送一年級上了校車以後,正好遇到了因爲得到了青學網球部鬧不和的消息匆匆趕來採訪的井上先生,芝因爲是跟着井上的實習記者,自然跟了過來。井上和芝趕到青學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但芝古靈精怪的,不停地逗黑木說話,黑木的性格老實,再加上井上總是來青學採訪,彼此也很熟悉,便沒有多想,吞吞吐吐的被芝旁敲側擊出了不少東西。

本來萬分興奮的芝是想把這些當做獨家資料報道出來的,但因爲越前南次郎的關係一向很喜歡青學的井上不同意,他覺得這件事情斷斷續續的從黑木口中說出來,真實性有待商榷,如果這件事情不是真的,貿貿然報道的話會對青學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井上今天本來是想來和龍崎教練談談這件事情,看看能不能從龍崎教練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做了多年記者的井上和龍崎教練旁敲側擊的聊了幾句就發現龍崎教練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井上隨即就想到可能是因爲龍崎教練還在病重,大家不想她擔心才故意瞞着她,便決定不再龍崎教練面前提這件事。

可井上錯就錯在把芝也一起帶來了,芝年輕氣盛,心直口快,直接就問了龍崎教練對青學網球部鬥毆事件的看法,井上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龍崎教練聽到芝說青學網球部鬥毆,嚇了一跳,便反問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芝其實知道的也不清楚,龍崎教練那樣嚴肅的問她,也有點緊張,芝對於後面整個事情和平解決的情況,還有這兩天網球部已經和解了下來情況,都不是很清楚,難免就有些誇張,磕磕巴巴的說着,便把事情說得很嚴重的樣子。

龍崎教練聽芝說完,沉默了半響,纔給手冢打了電話。

這些手冢都不知道,只是以爲龍崎教練完整的瞭解所有情況,龍崎教練本來不全相信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可是看到手冢雖然面無表情,但以龍崎教練一把年紀加上對手冢的瞭解,怎麼會看不出手冢是在緊張,心裡不由的便一沉。

龍崎教練看着手冢半響,然後微微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怨你,都怪我病得不是時候,我知道手冢你已經盡力了”,龍崎教練的神情裡疲憊裡更多的是失望,她曾經很信任手冢,放心的把青學交給手冢,但現在的事情卻讓那個她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道,“這件事情我會給校長打電話的,如果真到了這個地步,是不能再讓龍馬在青學呆下去了。”越前南次郎把龍馬託付給她,她不能讓龍馬處在這樣危險的境地之中。

手冢一驚,看向龍崎教練,道:“教練!”

龍崎教練揉了揉額角,道:“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不用再說了。”

手冢微微握緊了手,道:“教練你要讓龍馬轉學?你問過龍馬的意見了沒有?”

龍崎教練道:“這件事情我會和龍馬的父親商量的。”

手冢微微有些顫抖,卻說不出話來,網球部纔剛剛好起來,龍馬的話,明天的比賽過後,他有信心讓那個龍馬決定留在青學纔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和龍馬和解了,這樣青學的高年級和低年級便可以真正的融洽相處,對即將到來的都大賽,青學便可以有一個和原著裡一樣的完美陣容和融洽的精神狀態參賽。可如果龍崎教練讓龍馬轉學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手冢不知道,一年級會不會以爲龍馬是被迫轉學的,有人的中途離開會不胡影響青學的鬥志,高年級會不會因爲龍馬的“逃跑”而生氣,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手冢覺得腦子一陣陣的發昏,其實他今天下午的練習體力精力都有嚴重的消耗,又和大石爭執了許久,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雖然一時間感覺不到疲勞,但消耗其實更大,加上到現在還沒吃晚飯,頭腦有些昏沉也很正常,所以手冢才說出了後面放在平時他頭腦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說出的話。

手冢有些失神,喃喃的道:“教練你只想到越前龍馬,有沒有爲青學着想過一點。”

手冢有些近乎指責的話讓龍崎教練愣了一下。

手冢看着龍崎教練,道:“教練,你的眼光沒錯,龍馬很強,以後只會越來越強,教練現在讓他轉學,可教練你有沒有想過,都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然後是關東大賽,全國大賽。以龍馬的實力到了任何一個學校都會成爲青學的勁敵,青學在單打上本來就一直缺少一個實力強勁的正選坐鎮第三單打,龍馬的離開會給青學帶來多大的損失,教練你真的不明白嗎?”

龍崎教練聽着手冢的話,半響看着手冢,道:“手冢國光,你把龍馬當成什麼了,青學取勝的工具嗎?”

手冢扯了扯嘴角,笑容中帶着苦澀,道:“教練你把青學其他的部員當成了什麼了?教練”,微微有些喘息,咬了咬嘴脣,道,“教練,我已經三年級,不二,大石,河村,乾,英二,我們都已經三年級了。畢業以後,不出意外我會去打職網,河村不會讀高中而是接手家裡的壽司店,不二的個性您應該清楚,他不是一個很喜歡比賽的人,到了高中他還不會繼續參加社團沒有人知道。國三以後,我們也許即將各奔東西了,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一個越前龍馬難道那麼重要,那青學的其他人呢,你想過嗎?”

龍崎教練有些失神的看着手冢,這個一向驕傲寡言的孩子第一次和他說了這麼多,帶着這麼多的情緒說了這樣的話,龍崎教練看着手冢半響,然後微微閉了眼,道:“手冢,你,大石,不二,河村,乾,英二,還有網球部的其他部員,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學生,龍馬也是一樣”,龍崎教練嘆了口氣,道,“手冢,你還記得去年,你二年級的時候,對冰帝的那場比賽嗎?你記得衫山在那場比賽前說了什麼嗎?”

手冢微微動了嘴,卻沒有說出話來,他當然記得衫山那時說的話:“就是棄子也是有尊嚴的,手冢。”

他當然不會忘記,因爲每次想起這句話,想起衫山學長時,他心裡都會有一陣刺痛,去年後面半年的時候,衫山藉口快要畢業了學業忙,幾乎不再出現在網球部,手冢知道那都是因爲他,他愧對衫山學長,這份愧疚直到現在也是那樣清晰的存在的。

龍崎教練有幾分疲憊的道:“手冢,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享受網球的樂趣,快樂的打網球。比賽能贏得話當然很好,但卻不應該爲了贏得比賽而失去平常心,更加不應該爲了比賽的獲勝而做出一些違背原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