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柳生比呂士制定了一個計劃絕對可以解決掉早稻田這個人,網球社的所有人,爲了他們副部長的幸福,也爲了立海大的安全考慮,全都做好了作戰準備,只是,沒想到事情解決得如此容易,就像一場戲一樣,還沒等他們有什麼動作,一切就都結束了。連帶着,另一件麻煩的事也提上了議程。
在他們準備有所行動之前,東京介川集團現任總裁的小公子的16歲生日到了,介川集團雖然比不上跡部,忍足這樣的大財團,但在東京也是不可小視的,再說這位小公子雖然不是繼承人,不過人家跟跡部財團,忍足財團的關係很好,都是一起打網球的。商場之中,除了人才,最重要的就是人脈了,不管怎麼樣,多認識一些人也是好的。作爲神奈川第一道場的真田家當然也收到了邀請函。
因爲不是特別重要的生日,這次的宴會也沒有辦的很大,邀請的都是各個集團的現任當家和他們的繼承人,一方面是各方總裁,董事爲了拓寬自己的人脈,聯絡一下感情,看看有沒有什麼於你我都有利的新的賺錢方向;另一方面當然是爲了鍛鍊那些小輩,他們也都漸漸的開始接觸以後自己要接受的事業,多鍛鍊一下總是需要的。
到了5月5號的晚上,柳言優理所當然的作爲真田弦一郎的女伴出席了。本來柳生比呂士頂着真田弦一郎的視線壓力想邀請言優做自己的女伴的,想借此機會讓言優跟家裡講和。至少也要讓家裡人知道,自己是因爲有弦一郎從中牽線跟言優的關係緩和了很多,現在她們也不是相對無言的狀況,言優雖然沒有再開口叫他哥哥,不過,平時像普通朋友那樣的聊天還是有的,其實,有時候想想也覺得有點悲哀,自己的妹妹,卻只能像普通朋友一樣聊天。不過,該知足了,起碼她沒有徹底的把他當陌生人,慢慢來吧,從現在開始做個合格的好哥哥,總有一天,柳生比呂士相信言優會再承認他的。
拒絕了真田媽媽介紹造型師的建議,言優知道什麼纔是最適合自己的。穿了件很普通的月白色無袖連衣裙作禮服,用了跟白色的簪子把頭髮都挽了起來,一對星星形狀的耳墜,沒有任何裝飾的銀項鍊,一隻白玉手鐲,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很普通的打扮,這樣的打扮在一般人身上只能算是普通,在長相也普通的柳言優身上,還是很普通,並沒有顯得她特別的漂亮,不過,也許有些人天生就適合白色,這樣打扮的她很有氣質,配上那溫和的笑,不特別出衆,沒有驚豔,只有溫潤如玉一樣的月光般的氣質。
這樣的言優雖然沒有讓大家眼前一亮,但無疑是最適合真田家的,跟一身黑色的真田弦一郎站在一起的言優,那兩個身影,怎麼看怎麼相配,天生一對應該就是說得這樣一雙人了吧,真田家人很滿意弦一郎沒有錯過這樣一個好女孩,真田欲一感嘆,“我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震天說你適合當弦一郎的老師了,就憑你這一身的氣質,足可見你的心境有多高了。”長輩的誇讚讓言優靦腆的笑了。
因爲是芥川慈郎的生日宴會,冰帝網球社的所有正選是最先到達的,青學來得有手冢國光,不二週助,還有從大阪過來的忍足謙也和他們網球社的部長白石,立海大除了幸村,柳生和真田之外,還有跟芥川慈郎關係很好的丸井文太也到了。這一羣打網球的人碰到一起除了網球基本上是沒什麼好說的。
真田一家到的時候,宴會上已經有很多人了,真田弦一郎和言優跟着真田甚悟跟所有的長輩打過招呼之後,就朝着那一堆很耀眼的地方走去,因爲來得比柳生家早,所以沒有碰上他們。從他們進來開始,那羣耀眼的年輕人就已經注意他們好久了。一般來說,參加這種宴會,除了已經有未婚妻的跡部景吾帶着未婚妻作爲女伴,有妹妹的帶着自己的妹妹作爲女伴,其他人基本上是不帶女伴的,連花花公子的忍足侑士也從不在這種宴會上帶女伴。沒想到,從來沒帶過女伴的真田弦一郎居然帶了一個他們從來沒見過的女人來參加宴會,除了已經知道真相的立海大人跟手冢,其他人都是一臉興味地等着他們過來。
那邊被衆人注視的兩人一點也沒有身爲焦點的自覺,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晃悠過來,等他們剛一站定,華麗麗的跡部少爺就用那種懶洋洋的貴族特有的腔調開口了,“吶,真田,不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華麗的小姐嗎?”
“未婚妻,柳言優。”真田的介紹很簡潔,卻讓其他人摸不着頭腦,怎麼突然的,還沒聽說他交女朋友呢,他真田弦一郎就有未婚妻了?沒聽說過他有交女友,也不像他們,結婚什麼的都需要先看看對方的家世,居然,突然就訂婚了?這麼說這個女生是真田喜歡的人嘍,藏得有夠深的。
“嗯,真田你這個不華麗的人什麼時候訂婚的?我怎麼不知道?偷偷摸摸的,真是太不華麗了。”
真田弦一郎看都沒看跡部景吾一眼,言優看真田弦一郎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勞動自己了,“因爲以前發生了一些事跟弦一郎分開了一些時間,前不久剛從中國回來,訂婚宴會在暑假舉行,到時候請各位一定要參加。”其他人聽了柳言優的話只是表示恭喜,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過問太多,倒是笑得花一樣燦爛的幸村精市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當時弦一郎跟他解釋的那一句概括的時候,真不愧是天生一對啊,而看到幸村精市笑臉的忍足侑士鏡片上一道光線劃過,不二週助低聲地用只有身邊的手冢聽得到的聲音說着:“好像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了。”他想到的是那個叫柳言優媽媽的孩子,這麼推論來說的話,腹黑如不二週助都忍不住打了個寒磣。
柳言優看到另一邊那三個女生組成的另一小堆的時候發現居然都是自己認識的人,跟真田說了一聲,對着衆人點點頭,走了過去。
“部長,副部長,還有雅兒,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們。”
“優姐姐,你是跟弦一郎哥哥一起過來的嗎?寶寶有沒有來?”
“沒有,”言優拍拍手冢幽雅的頭,對着另外兩位女生問好。
“嗯,我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言優同學啊,我叫鈴木宛緣,在學校裡因爲某些原因,所以改了個名字,比較方便。”
言優點點頭,她對自己部長爲什麼改名可沒什麼興趣,說起來,雖然是一個部的,因爲一直沒有部活,她跟這兩位正副部長也沒什麼太大的交情,只是知道名字而已。打過招呼之後就坐了下來,聽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思考着,不知道現在找個地飯躲起來會不會太失禮了。
沒多久,手冢幽雅的叫聲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言優,看着那個走過來的洋娃娃一樣的少女,柳言優一陣恍惚,她想到了自己還是以幽靈狀跟在柳生言優身邊的時候,看着落寞的柳生言優在陰影處,以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羨慕的眼光看着遠處燈光下,衆星拱月的小公主。看她在哥哥的伴奏下精靈一般的舞蹈,看哥哥握着她的手畫畫,看她鬧彆扭時哥哥寵溺的微笑••••••這一切,那個寂寞的孩子,就在後面遠遠的看着。言優突然覺得以前想得太簡單了,她,好像沒那麼容易放開,一切,都是因爲有那個名爲“哥哥”的人存在,言優苦笑着低喃的嘆息:“柳生言優,你死都死了,爲什麼還要把這份感情留下。”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用中文說的低聲細語被旁邊兩人聽個正着,她們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睛裡的驚訝,原來,她們還有一個“老鄉”存在啊。
“你是,姐姐?”跟隨着手冢幽雅一起來的柳生言優在看到那邊坐着的白衣女生的時候,斂下了笑容,目光裡說不出是懷念,怨恨,驚喜這一切交織在一起的感情,讓言優都迷惑了。
對柳生言美來說,在這個家裡,她最喜歡的是帥帥的哥哥,但最在意的是那個大她兩歲,永遠都不說話的姐姐。從她出生開始,就過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她聰明漂亮,活潑可愛,這一切都贏得了衆人的喜愛,所有人都喜歡她,只要她甜甜的一笑,沒有人能拒絕她的要求,除了,她的姐姐,柳生言優。
姐姐很安靜,不經常說話,也不經常笑,言美知道大家都比較喜歡她和哥哥,不怎麼喜歡姐姐,但是,她覺得在姐姐身邊就會很安詳。可是,姐姐只喜歡哥哥,除了哥哥她不會對別人笑,也不會牽言美的手,言美以爲等到她變得和哥哥一樣優秀了,姐姐就會看到她了,可是,沒有,姐姐的眼裡還是隻有哥哥。言美覺得嫉妒,只要她一直跟哥哥在一起,那麼,姐姐看哥哥的時候,是不是就能看到她了?於是,一直到現在,哥哥牽着的人都是言美,言美終於能看到姐姐看過來的目光,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後來,言美髮現姐姐放學後經常會在那條路上的小河邊吹笛子,言美就遠遠躲在橋後面聽着,這時候的姐姐是屬於言美一個人的,她不可以讓哥哥回頭,不然哥哥就會看到姐姐,那麼言美不但會失去哥哥,連姐姐也不會再看到她了。言美知道姐姐很喜歡那個東方的國家,她會用毛筆寫字,還會畫畫;爺爺教她和哥哥下圍棋的時候,她沒說姐姐比哥哥還厲害;餐桌上每天都有她和哥哥喜歡吃的海鮮的時候,她沒說姐姐最喜歡的是素菜••••••她以爲她可以一直這樣看着姐姐,直到••••••
言美從沒想過姐姐會離開,沒想過她會再也見不到姐姐了,那時候,她就想,如果,如果當時讓哥哥回頭,看到了姐姐,姐姐是不是就不會走了。姐姐的本子裡有兩張照片,那一張,小騎士和小公主的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咧嘴傻笑的小女娃娃,照片後面的那兩個中國字她認識,叫做“幸福”。只是,後來,再也見不到照片上的那個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