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旭嗤笑,“學生怎麼了?我們當初比他還小,不都是這麼過來的。你也知道,沈南歌不着調兒,剩下的人裡邊,掌事就只剩兩個頂用的,忍足苗子不錯。”其實是相當滿意的吧。
很知道人情世故,也有勇氣,人也聰慧冷靜,審時度勢,這樣的人,即使坐在掌事的位置上,只要不腦子犯抽,絕對是個好幫手。方纔千旭毫無顧忌地和我說話,一點隱瞞的意思也沒有,何嘗不是有試探的意思。
“既然成了自己人,哪裡有幫外人的道理。”
我腹誹,沈南歌那性子,還有你忙的。嘴上符合,“你好好看着,一定比沈南歌強。”沈南歌添添亂也好,以前我遭的罪,你都該給我嘗一遍。
你現在看起來是和沈南歌沒什麼關係了,可惜沈南歌不知道啊,萬一哪天他腦子抽了,想要和你舊情復燃那都是說不定的事兒,反正我只要在一邊看戲就成,你不是很能幹的麼?能者多勞,醒着點吧!
我纔剛幸災樂禍完,麻煩接踵而至。
沈瀾尋匆匆趕來,就見我和千旭兩個鬥嘴摩擦,他狠狠擰着眉頭,將我拉至身後,開口就道,“穆掌事怎麼會在這裡?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言下之意,滾吧!
我偷笑,並不幫忙。
千旭臉皮很厚,刀槍不入,“沈掌事客氣了,我獨身一人,哪有容得下容不下的,放心,我不介意你們這兒地方太小太寒磣。”
沈瀾尋當下就覺得不妥,盯着我看,見我沒反應,將我拉到一邊,問道,“你什麼時候又和穆安攪到一起了?還沒被他害慘是不是?”
“稍安勿躁。我們現在估計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這麼大動靜,荊家穆家,想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不過,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做什麼,荊家那羣老頭子說不定已經快要樂瘋了,我現在這樣,哪裡能再坐上主事的位置。他們不會管我,但是別的家族可說不定是吧?”
“你的意思?”
“千旭叛變在我們這個世界,那幾乎可以成爲醜聞的事,用點心沒人不知道。有他在,說不定還能給人一種穆家也查收的錯覺,這樣的話,你和沈南歌的壓力也會小很多的。”
沈瀾尋的目光充滿了審視,“你真不介意?”
我堅定地點頭,“爲了你和沈南歌,我不會介意的,你要相信我。”
沈瀾尋的臉上都是詫異,雖然我知道他是裝的,“我以爲以你針眼兒大下的心眼,絕容不下背叛。”
這話你別當着着我的面兒說好不好?“此一時彼一時,我這不是看你們太辛苦麼?”
“你和穆安怎麼回事我不管,不過,別再傷害自己了。雖然你一直是個挺麻煩的人,但出了事我還不是要我來給你善後。爲了我的前途想想,你別太任性了。”
混蛋沈瀾尋,你關心人能不能好好說話啊!
在我首肯的前提下,沈瀾尋儘管對千旭深有芥蒂,站在大局上的他,還是決定三個人一起收拾殘局。
房子再找了一套,上下層的公寓,千旭自己去找的。這邊的直接封了起來。
沈南歌把忍足挪到自己房間裡照顧,兩天下來,傷口完全癒合,忍足行走自如,不過沈南歌依然緊張得不得了,特別是在千旭面前,動不動就噓寒問暖,一副好男人的糗樣兒,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當笑話看呢。
跡部那邊,我在安頓好才通知他的。
開門的那一瞬間,似乎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隔了千山萬水,有很多話要說,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一如既往的驕傲,從骨子裡透出的傲慢,一如初見。但眉目間卻沒有初見時的疏離,眼裡的情緒不是憐惜,流露的是深深的不滿。
我心虛了。
想伸手擁抱,卻始終踏不出那一步。
我只能呆呆地望着他,他重重地嘆了一口,伸手將我圈進懷裡,“這次的事,本大爺暫時原諒你。”
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淚水如洪水般決堤,一切都有發泄的理由,這些天忍着不和他聯繫,我以爲我不曾思念,哪裡知道思念已經成了本能,就像呼吸一樣自然,讓我不能察覺。
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如此地喜歡這個抱着我的人,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
在他啜泣着,斷斷續續地應了。
他又道,“你是本大爺的人,這一次就算了,今後,如果再敢瞞着本大爺,哼哼!”
心裡的冰山融化,暖流緩緩流進四肢百骸,打心底舒坦。
但是他這樣的態度卻叫人不爽,和沈瀾尋一般的彆扭,忍不住就想打擊他,“如何如何?跡部大爺,如果我沒記錯,前輩的母親大人可是親自和我‘聊過天’的喲!”
跡部不耐煩地道,“我已經和母親說清楚了,她不會再阻止我們。今後,只要你給本大爺乖乖的,誰都不能拆散我們。”
饒是仍然傲慢自大,彆扭傲嬌,我想這一次就算了,就當沒看見好了。
千旭和跡部見過一次面,對於千旭,跡部是這樣說的,“他對我充滿了敵意。”
是不是充滿了敵意呢?
千旭很好脾氣地和我解釋,“寶生啊,這人雖然小,不過是塊好料子,好好雕琢雕琢,必成大器,就是力量弱了點,不過沒關係,弱一點好,不受欺負。”
當然,這不是說千旭就接受了跡部,“雖然穆安人品不怎麼樣,他對你是沒話說。”我承認,他只是對我個人比較好,可是他對我下手的時候,也是沒有半點猶豫的。
“跡部還是太嫩了。”最後的談話,千旭一次做總結。
我只能說天生的冤家就是這樣了。
我不是個崇尚力量的人,力量於我而言,是能讓我過得更好更有保障的手段,屆於這次的事情,我堅決認爲,自己有力量纔不會處於被動的位置。這個讓沈家兄弟束手無策的問題,在千旭這裡,完全不成問題。
在千旭到來的第三天,我便恢復了靈力。如今的我,就是面對克萊斯曼這樣的老吸血鬼,也沒有顧忌。
那條幽木給的鏈子,千旭用力一扯便成了碎片,那顆剔透的藍水晶更是被他碾成粉末,還着對我說,“你要再敢隨便帶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哼哼······”一邊吹掉手上的粉末,一邊獰笑。
我嚇得後退三步,連連點頭。
“還有你喝的那什麼山泉水,你沒長腦子麼,那裡面加了料都不知道?”
我嘟囔道,“誰知到那裡面加了什麼?當時沈南歌沈瀾尋都沒發現一點端倪的,我怎麼會發現?”我頂多搗鼓些瓶瓶罐罐,這種加料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哼!活該!······”
我縮着腦袋不說話了,任由他對我指指點點一通責罵。
之前無緣無故爆發殺意,差點喪失理智,我就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可惜那個時候就算知道,也沒辦法去擺脫。幽木自一出現,就是極強勢的存在(他以退爲進的表白不算)。
我一身靈力來源於他,根本沒有和他對抗的資本,沈南歌沈瀾尋也不能和他硬抗。
最後只能採取折中的法子。
比較幸運的是,千旭及時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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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情告一段落,忍足也恢復好了。
千旭和沈瀾尋把一切安排好,兩個人就像商量好似的,轉眼人就不見了影子,只有沈南歌樂顛兒樂顛兒忙上忙下,壓着他的那一尊大神走了,他自然是樂得清閒。
至於忍足嘛,雖然千旭明說了對沈南歌沒什麼,但他在場,沈南歌就明顯殷勤太對,儘管對象是忍足。
自己喜歡的人,哪裡能讓外人牽動情緒?千旭自動消失,忍足當然樂得自在,彷彿鬆了鬆一口氣。
青年選拔的集訓,東京地區的學校,每一所都要派出代表。
不過聽說,贏了關東大賽的青學是全體正選都能去的耶!
說起這個,跡部的臉便臭的不能再臭了。估計那一回輸給青學,讓他的驕傲受到嚴重打擊吧!
當然,跡部大爺是不會承認的!
冰帝這回去的有五個人,跡部,忍足,穴戶,鳳,還有樺地。向日倒是想去,可惜沒撈着名額,認了。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學校的人都在場了。
下了車,自覺地站到志願者的位置,青學的小朋友們都來了。上次那個說我是間諜的,幫我說話的,還有三個男孩子,接下來就是菊川。不動峰的人只來了橘杏。
立海大的也有人,伊田是跑不了的,夏實居然也到了,不過臉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最讓我驚訝的就是白井,立海大網球部部長的心上人誒!看了我來,依舊是怕怕的模樣,倒是不怎麼抖了。
冰帝有兩個,我是跡部幫忙報的名,八千草自己閒着沒事幹,見我過來,還對我擠眉弄眼。
志願者大概就是這些人了,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大約是其他學校的。
場上的網球王子們已經列隊站好,站在他們面前的,是這次的教練組,一共三人,榊監督我是知道的,龍崎教練我也認識,還有個便是一位身材火辣臉蛋妖嬈的紅髮女教練。怎麼看怎麼詭異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