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草收拾妥當,看我半睜着眼洗漱,嘲笑道,“你做完沒睡覺去夜店了嗎?一點精神都沒有,明明早就回來睡覺了啊!”
我吐掉漱口水,不答話。
是,早就回了宿舍,可惜翻來覆去一晚上都睡不着覺,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睜着眼睛一直到天矇矇亮,才眯了一會兒,結果就被八千草弄起來了。
昨晚的事情大條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善後,荊明月嘲笑是一回事,沈南歌深受打擊是另一回事,更關鍵的是,跡部他對我提出分手。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剛開始還好好地,就是他穆安荊明月出現的時候,他也沒什麼異常,結果回到這裡,他就告訴我,我們不合適,所以要分手。
我該怎麼辦?
完全沒有頭緒。
我生平兩個人生只談過兩場戀愛,一次穆安,出了家族立場,但基本都沒有大的分歧,吵吵鬧鬧之後就沒事了。就算是文宸月也不是大問題。
可是遇上跡部,我發現現在自己完全搞不懂他。他提出分手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上午渾渾噩噩地過,一直想不通這件事情。突然八千草就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快點,跡部前輩和真田前輩在球場比賽,還不快去!”
到了球場,就看見真田和跡部兩個人旗鼓相當,雖然跡部看似佔了上風,不過貌似真田也還有後招。
真田的風林火山還有看不見的引拍都沒有使出來。
不過很快形式就有點逆轉,在真田使出看不見的引拍的時候,跡部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直到球落地,他才反應過來,面容沉靜,卻掩不住的震驚。
我可是記得沈南歌有和他們說過,所有的招式,有投機取巧之流,更有追求極致的速度與力量,然而最根本的,卻是速度加上力量。只有將這兩個都抓住,才能站到勝利的制高點。當然,如果沒有能力兩個都能辦到,把其中一個做到極致,也會達到讓人仰視的高度。
在跡部私宅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後來的訓練我再也沒有參與,也不知道沈南歌究竟交給他們什麼了。
沈南歌雖然不着調兒,卻是真正有着真才實學的。我想跡部應該很快就能適應真田的速度,他會扳回來的。
垂下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從我到這裡直至離開,跡部的目光擦着網球場周圍一圈,便全身心投入眼前的聯繫比賽了。跡部那樣的人,果然,最是拿得起放的下了。
心裡有事,眼前的精彩比賽已經沒有吸引我的理由,退場吧。
想必跡部在做出他的決定的時候,便已經不想再見到我,我雖沒有放棄,但在我想清楚原因之前,也覺得少見到他比較好。控制不住的時候,丟的不僅是自己的臉面,可能還有自尊心。
那玩意兒,我丟不起啊。
因爲跡部和真田的比賽,幾乎將所有人都吸引過去,我出來慢慢走,反而一個人也沒看見。
昨天晚上荊明月和我說的話還在耳邊縈繞,也許這個時候和跡部分手會對我目前的處境比較好。
就是忍足,即便讓他知道我們這個世界,也沒有像跡部一樣,直接將他牽扯進來,我們的世界,絕對沒有外表的光鮮。
就在昨夜,荊明月露出真面目,並且一場鄭重地道出真正的千旭已經被他以叛族之罪處死,就在我死去的前一天,千旭趕回穆家的路上。
荊明月曾告訴我,千旭身上那條契約,早就動了手腳,雖然有效,但是有很大的限制,只要不觸及我的性命,絕不會發作。荊家的利益,便自然被排除在外了。
沈南歌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變得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雖然很擔心,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千旭是穆家的間諜,還能混到荊家掌事的位子,雖然核心的東西除非四個掌事一起叛變,才能弄出去,可是謙遜的存在就像極尖銳的刺,插在我們每一個人心裡。
沈南歌和千旭相戀,千旭對沈南歌的百般包容都成了笑話,沈南歌自然是恨的,但更多的,卻是手刃千旭或者說一次爲目標的鬥志。
乍一聽千旭早就不在人世,沈南歌一時半會兒還是承受不住吧,這個時候,不知道躲在哪個旮旯裡回憶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想也是,沈南歌那個人,沈瀾尋早就看透了,這才處處打壓,免得他太囂張了。
穆安絕對是憤怒的,他如今的感覺就和曾經的我一樣,被自己手下的掌事背叛,雖不說如我這般痛徹心扉,那個時候,想必他一定是充滿了被愚弄的憤怒吧。恨不得把荊明月碎屍萬段纔好,可惜兩個人差不多就是算是旗鼓相當,作爲兩大古族的家主,誰也甭想佔到便宜。
至於穆安爲何這麼乖乖走了,嘖嘖,真可憐,後院起火唄!
要說荊明月這廝雖然是我親弟弟,我也不得不承認,那是焉兒壞焉兒壞的,對付起穆安來好不手軟,專使刀子往人家軟/肉上戳。
穆家的局勢,不似荊家這麼純粹,只有荊家人一個姓氏,餘下的都是從外邊收養來的,也許有的姓氏會形成一定的家族,不過根本不成規模切夠上不威脅,就算有危險也會掐滅了。穆家則不同,除了穆家人一直在主事位置上呆着,其他附屬家族的勢力也不差,其中關係錯綜複雜,其糾結程度,遠比蜘蛛網更復雜。
荊明月幾年前就進了穆家,挑起矛盾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處理好了,看起來就像是那些個附屬家族對潛藏荊家的千旭極度猜疑,反正穆家和他們那些附屬家族矛盾夠多了。這次的事,便是文宸月擺着主事夫人的架子,和那些打着穆安主意的家族起了紛爭。
荊明月上次在拉丁美洲做得事情忒不地道,面子上是爲穆家掙回了拉丁美洲靈礦開採的贏面,實際上,那些他掙回來的地盤,全都空掉了,這些,自然是進了荊家的口袋——作爲下一任經家主事的籌碼。
穆家那邊鬧起來,還在試圖將我弄回去的穆安深思熟慮之下,沒有懸念地選擇了會穆家。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認命。
當初穆安同樣是兩個選擇,他也是沒有猶豫地以家族利益爲先。也許還想着留我一命,把我圈養在他的羽翼之下呢。
好在這回荊明月這弟弟還着調,沒讓我那麼慘。
想到這裡我就很氣憤了,荊明月那廝明明就更合適荊家主事的位置,爲什麼會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全都甩給我?如果不是我出事,他一輩子都不會浮上水面,我也只能一輩子在荊家做牛做馬——這是在太不符合我悠閒輕鬆的人生哲學了。
“哈!荊家的小公主原來真的被拋棄了?”紅色的曼妙身影出現在我面前,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就差落井下石了。
我忍住額頭的**,沉聲道,“誰讓你來的?生怕別人看不見是不是?”雖然這個時候大家都去看跡部和真田的比賽了,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我TMD真的不想和這個瘋子扯上半點干係!
她十分不屑的我謹慎小意,反倒是誇張的笑起來,“哦呵呵呵~~~真是難看呢!不就是個男人麼?不,連男人都算不上,撐死了是個少年罷了!居然這都搞不定!唉,穆家的家主真是可憐至極,那麼優秀的男子,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呢!”
TMD!這死女人噁心了!
“關你什麼事?你有本事就別和沈瀾尋在一起啊!你以爲你是個什麼貨色?哼哼,沈瀾尋不過就是圖個新鮮,以色事人,早晚色衰而愛弛!”死女人竟然是沈瀾尋的女人,我昨晚知道的時候差點抓狂。
一時間靈力失控,整個大廳都被時空的靈力洗劫一空,所有陳設裝飾都支離破碎!
遊牧還沒來的說完他的話就被我扔得老遠老遠!
被幽木拿住本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是,他居然可笑的說要拉我陪葬,還什麼就是下地獄也要和我一起!
切!
自以爲是!
幽木自己都不是個東西,還想讓我陪葬?相處他那麼摯愛的嬌妻去的時候,怎麼就不一起下地獄?還成了血族,這廝大概以爲我們都沒有長眼睛的吧?
咳咳!說遠了。
現在這個紅衣女人,他是沈瀾尋的女人。沒錯,我們家四個掌事,不三個掌事,兩個被掰彎了,沈瀾尋去而一直堅挺,從來都沒見他有過和男人亂搞,也不見他留戀風月場所。但是,沈瀾尋居然瞞着我們所有人和個女人糾纏了將近十年,期間分分合合平均每年N次(N>10),還有好幾次是去民政局有過記錄的。
女人相當自豪,撩起波西米亞風的栗色捲髮,立時顯得風情萬種,“你錯了,我和沈瀾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哦呵呵呵,我們相愛的時候恨不得把對方都揉到自己的身體裡,成爲對方的骨中骨肉中肉;”停了一下,身影開始變得低沉陰冷,“恨的時候,恨不得把對方扒皮抽經,煮了吃掉。”
我忍不住寒戰一個接一個。
這兩個變態!
不,我們家沈瀾尋那麼正直善良美好(????),都是這個女人害得,不然沈瀾尋怎麼會和個女人糾纏不清,還十年了,還把我當傻子似的蒙在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