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爲我解開狻猊甲(這件甲成了父親最後留給我的遺物),幫我把溼透的內衣褲換下來。
“少主,要不要到船後迴避下。你赤身**換衣服,讓慕容小姐一個女流看着不好。”
“有問題嗎?她看了我十多年,我那-話兒多大多棒都見過。有問題嗎!!!”
——慕容芷沒見過我那-話兒,但我偏要說出來羞她。
“沒問題。沒問題。”
本多這小子居然還偷看了慕容芷一眼,見到她沒有反應,纔敢小聲奉承我。這神風國的小奴隸也靠不住,看到我們全家罹難就想改換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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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等傷好後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明白什麼是叫“忠心不二”的奴隸道德。
“啊,啊。你手輕點。笨蛋!”
本多的手觸摸到我的背脊骨,我知道那裡面有很多塊小骨碎成渣渣,骨頭塊上裂紋更不計其數。
“少主的背都是淤青,黑乎乎的,怪嚇人的。”
——你他媽被一記炮拳打到海里沒有淤青!脊椎不斷裂已經要謝老天了!
我臉一黑,罵他
“這點小傷算什麼,拿極品金槍藥來替我敷上。”
——金槍藥是五百年前發明的頂級外傷藥。父親(我心裡想哭)說過這藥救了很多武者的xìng命,無數在文明時代該被打死打殘的人靠這藥在現在的**世活蹦**跳。備用的帆船是我母親(我又想哭)設計佈置,她一向心細如髮,艙內應該有極品金槍藥的存貨。
本多卻不吭聲。
“快去拿啊。”
“艙內的金槍藥被我用完了。”
慕容芷說。
我瞪了她一眼。
“少主,慕容小姐駕船離開大樓船的時候,奴隸們發生了sāo**。織田領着一羣死黨拿着武器來搶帆船,慕容小姐砍死了十來個奴隸,把織田也砍死了,才僥倖離開。”
本多吞吞吐吐道,
“慕容小姐也受了很多刀劍外傷,所以就把艙內的金槍藥用得差不多了。她衣服裡還纏着繃帶呢。”
“見鬼!怎麼那些奴隸沒有直接砍死你呢!”
我一邊咒罵慕容芷,讓本多扶我到後艙。我還是要想想自救的辦法的。我清楚如果幾天內找不到極品金槍藥讓敷我脊骨上的傷,一個月後我就會殘廢乃至死掉。現在我能行動,還是靠自己的年少血氣和練到內功初層的底子強撐。
慕容芷一定還有金槍藥的存貨,只是不肯對我拿出來。她的納戒裡有她老子的遺產,我打賭除了金銀珠寶,還有各種治療內傷外傷的藥物,乃至築基丹、黃芽丹這種築基、金丹層次修真者服用的地級丹。
——啊,我想起來,我也有娘給的納戒,不要去一幅衰相地求她。
我小指上的納戒還緊緊箍着,我暗自鬆了口氣。
“少主,這是什麼?貌似慕容小姐的小手指也有一枚。是先大王給你們配的定情信物?”
“滾蛋!這叫納戒,能藏一間房子的東西,裡面藏的都是我爹孃留給我的寶貝。”
“怎麼用?”
本多的眼神又饞又好奇,真是沒有見過世面。
“讓開點地方。”
我連珠般快擦了納戒三下,有點灰濛濛的納戒開始發亮。
接着我慢擦了納戒一下,更快地擦了一下,又慢擦了第三下。
納戒閃了一下光,虛空中掉下五六個大袋子,藥香味沁人心神。我拆開一大袋極品金槍藥,吩咐本多爲我敷上。
“沒想到擦幾下就變出那麼多東西。不過這納戒有點不好,不像機關有密碼之類的,別人撿到也能用。”
“有密碼啊。擦戒指的次數和長短不同,出來的東西不一樣。”
連珠快擦的三下是開啓這枚納戒的指令,接着的快慢快三下是取藥物。諸多指令母親讓我從小就記憶牢靠,現在我也懶得和本多一一細說。
慕容芷得自我父親的那枚納戒也該有獨特的指令,我父親不是事先就是後來告訴過她。但我不知道那枚納戒的指令。
不過真沒想到,慕容芷什麼時候也學過武功了,居然能連殺十餘個奴隸?我知道那些奴隸都有不錯的外功底子,練得像豹子似的。織田是奴隸的總管,他的太陽穴高高突起,也到了內功中層。我沒有銀蛇劍還拿不下他。
一定又是我父親暗地裡傳授她,她揹着我偷偷練習!
即使慕容芷有她父親的家傳武學書籍,但這種需要易筋鍛骨、洗滌臓腑的實踐學問沒有師長單對單教導,絕對無法自悟!沒有指導的話,稍稍練錯或者停滯不前,或者留下後遺症。越是練到深處,練錯造成的危險越大。
——爹,你死掉的時候,你這個義女可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啊。
“把這麼多東西收起來,我要睡覺。”
慕容芷喊。
本多睇睇我,把幾袋藥往我懷裡塞。
“小姐,我這就去那條厚實的毛毯,這海上的風涼。”
“讓原劍空去找,你去掌舵,海上帆船不能缺人,四個時辰後讓原劍空頂你崗。”
她居然把我當她夥計使喚!
“遵……命。”
本多緊張地低下頭,踩踩我的腳,一溜煙跑船前的舵那裡去了。
“原劍空,幫我拿兩條厚毯子。我很困,傷也疼,要睡覺。”
“我也很困,我傷也在疼。”
“所以我也給你四個時辰的睡覺時間。不要把jīng力浪費在和我口角上。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從今天后絕對不再是了。”
“賤——”
“不許叫我賤貨。”
慕容芷拔出一把匕首,插在我的腳背上。
我激戰了半天,身體疲憊不堪,反應近乎麻木。眼睜睜地看着她把我的腳釘住,我倦得甚至忘記了把疼叫出來。
不過那真是一把好匕首,我的肌肉骨骼完全對於那把匕首完全沒有真實的厚度感。它直接透過我的腳,沒入木板。
“這是我對你的一個懲罰,也是對我戰力的自我證明。從今後你要服從我的命令,因爲我能讓你活下去。還有,你不準叫我任何侮辱xìng稱謂,但也不必叫違心地叫我主人,以後直接叫我慕容芷。”
我彎下腰去拔匕首,那匕首紋絲不動,血開始把我的腳染紅。
“——慕……容芷。這把匕首叫什麼名字?”
“我父親的遺物,金目鯛。”
匕首鏡面般的刃晃了下我的眼睛,是它反shè的初升的陽光。死亡的一天已經過去了,又是新的一天。
她把匕首輕鬆拔出,貼身藏好。一條厚毯子鋪在後艙上,身子合衣臥倒,蓋上另一條厚毯。
“你快去那邊舷睡,儘快恢復jīng力。那邊還有一條厚毯,以後你和本多合用。我們的船沒有大樓船快,清水和食物都缺。去白雲鄉還需要半個月,一切都需要嚴格計劃。”
這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慕容芷,我忽然想起了一點東西要問她。但她已經傳來輕輕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