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府的暗探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回來。
徐記肉鋪與鬼麪人聯絡的方式只有西門靖昱知道,如果可以見到鬼面男人,屠夫就會把他引到院內。
鬼麪人相信他們的保密潛藏能力,也知道西門靖昱辦事是很謹慎的,不是他最信任的人不會說出這個秘密,所以便相信慕然是西門靖昱指使去的。
其實鬼麪人想的沒錯,西門靖昱之所以被林馨兒要挾之後便告訴了她與鬼麪人接頭的方法,就是因爲他認爲林馨兒雖然與他有隔閡,可是她是聽命鬼麪人的,月華國派出的人最起碼會忠於他們的朝廷,能爲月華國盡忠,自然對他沒有要害。只是這份“信任”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危機,只因爲林馨兒不是他們眼中的銀芝。
鬼麪人問慕然的問題,慕然只會用點頭搖頭來回答,做好了悶聲不吭的準備。
鬼麪人讓慕然把要說的話寫出來,慕然又搖頭表示不會寫字。
進了肉鋪之後,慕然才“變啞”,這本來就讓鬼麪人費解,半天又問不出個之乎所以,讓鬼麪人開始生疑,發覺到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於是,鬼麪人決定先撤離肉鋪。
就在此時,已經候在四周的西門靖軒的人行動,將肉鋪包圍,與鬼麪人交手。
這次派出的全是西門靖軒手下的頂尖高手,雖然以一敵一不見得是鬼麪人的對手,但是十餘名高手連帶其他衆人將鬼麪人團團圍困還是能辦到的。
同時還有人守在西門靖昱的家附近,將妄圖給西門靖昱傳遞消息的人暗中解決掉。
西門靖軒獲悉鬼麪人被逼退到城東郊外,便依照暗探傳回的消息,僞裝成鬼麪人去了西門靖昱的家。
“你怎麼來了?”西門靖昱在漆黑的屋內見到“鬼麪人”飄然而進的身影有些意外,“今早我們不是剛在徐記肉鋪商討過嗎?是不是金芝銀芝有了消息?”
“四皇兄也熟悉徐記肉鋪?”西門靖軒揭下來面具。
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聽到熟悉的聲音,西門靖昱當場就愣了,呆若木雞,一時根本想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四皇兄,還有話可說?”西門靖軒將鬼面具丟至一邊,點燃了燭火,屋子裡明亮起來,照着西門靖軒的臉格外清晰。
西門靖昱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沒有想到會有人掌握到月華國細作的首領鬼麪人的線索,冒充鬼麪人來見他,更沒料到這個人會是西門靖軒。
西門靖昱在模糊的夜裡見到似乎熟悉的鬼麪人影就以爲是他,這也是西門靖軒趁黑出現的原因,黑暗中不會輕易辨別出鬼面的真假,最容易說破話。
一般處理事情,都是從下到上去挖掘,這樣上面的人就有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時間,而這一次,西門靖昱絕對想不到西門靖軒直接就是從抓鬼麪人開始的,一舉就抓住了最核心的地方,如此突然的舉動,讓他根本就想不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鬼麪人會是假的。
其實西門靖軒更想不到的是指揮月華國細作的最高首領這樣就被人發現了,就算西門靖軒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他還是不願相信。畢竟跟他合作的可是月華國朝中最能幹的人。
“老爺,發生了什麼事?”聽聞動靜的侯爺夫人與西門亥連夜驚起,套上衣衫便匆匆跑了出來。
爲了很好的做自己的事,西門靖昱已經找藉口獨居好久,並沒有跟他的夫人同房。不過這一次,不可能不再驚動到她們母子,就算她們母子沒有被驚醒,也會被西門靖軒的人從牀榻揪起來。
這一次,他們一家三口都逃不掉的!西門靖軒似乎看到了當年他的二皇兄與三皇兄全家被抄斬的一幕。
見到西門靖軒,西門亥便不由的一震,走到了西門靖昱跟前,小心的問,“爹,怎麼了?”
“把人都帶下去。”西門靖軒淡淡的掃過西門靖昱一家三口,轉身便走出了燃着燭光跳躍的房間。
“老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家又出什麼事了?”侯爺夫人扯着哭腔詢問,“我們已經成了庶民,軒王怎麼還不肯放過我們?”
“完了,全完了!”西門靖昱望着敞開的門外,漆黑的不見星辰的夜空。
就算輸的很突然很不甘心,他也得認。其實歷來爭鬥就是如此,能夠出其不意的人就是最大的贏家。
只是從八年前全身而退,到息身幾年後才又跟月華國有了聯繫,謹慎小心的安排京城裡的事,還沒出頭已然隕落。
西門靖昱感覺自己不到四十的年紀瞬間步入蒼老,步伐蹣跚。
“爹!”西門亥顧不得身邊圍上來的官兵,上前扶住了西門靖昱。
西門靖昱無力的擺擺手,“亥兒,爹一事無成啊,還害了你!”
這次跟八年前完全不同,八年前他有彌補倒戈的機會,這一次毫無任何徵兆的,他就成了謀逆之賊,追上了早一步死去的二皇兄與三皇兄。
西門靖昱走出屋子,仰天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終究躲不過,此生他就註定是個敗者嗎?
突然,天邊劃過一道流星。
西門靖昱的眼睛一亮,他想到了潛在軒王府的銀芝,那個女人來找他的時候就告訴他說金芝死了,當時他只是震了一下,當成是出了一般的意外,他還相信銀芝會找她的主子處理的,結果不想短短几個時辰之後竟會讓自己面對大禍臨頭!
這條路上真是容不得一點失誤,一個判斷錯誤就會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可惜他已經歷了一次失敗的教訓,死裡逃生之後還是不夠小心。
“老爺,你真的還在做事?”侯爺夫人漸漸醒悟過來,追上西門靖昱,跟着西門亥三人同步走。
原來,她的夫君沒有變,還是當年那個心有所懷的男人。想當年爲了坐上每個有野心的女人都向往的那個位子,她跟西門靖昱同進同退,而如今她渾然不覺的再次被她的夫君帶進了無底深淵。
委身的同一個男子,竟然敗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