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不服的是軒王的做法。”西門徹不平的道,“朝廷有朝廷的規矩,誰都應該遵守,軒王最近做事太過狂妄,連兒臣都看不過,難道父皇就可以視而不見?天下可是父皇,不是他軒王的!”
西門靖烈的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的瞧了眼西門徹。
看來林馨兒那邊還真有點用,這麼幾天他的兒子就“醒悟”了,但悟是悟了點,也得有本事讓自己的能力配上他說的這番話。
他應該切身懂得,跟軒王結黨並非長久之策,只有他的父皇纔跟他是一路的,就像他剛剛所說,天下是他西門靖烈,日後也將是他這個太子的,不能夠落到軒王手裡!
“這點小事,犯不着朕跟軒王起什麼爭執,他是朕最愛的弟弟,也是對你極好的皇叔,你都忍不了麼?”西門靖烈故作不以爲然的道。
“父皇,以小見大,如果越來越縱容軒王,日後怕更不好收拾局面,還請父皇明鑑,趁現在他的野心未露,殺殺他的威風。兒臣以性命保證,林馨兒絕對沒有與外人勾結買兇殺人,軒王這般做,還是揪着林馨兒之前的事不放,太師府不出聲響,恐怕也是懼怕了軒王,如果這樣,問題就當真嚴重了!”此時的西門徹看來極爲憂心憂民,說的義憤填膺。
“如果是這樣,朕倒應該先聽聽太師的心意。”西門靖烈想了想,命一旁的小桂子道,“傳朕口諭,讓太師來見朕。”
“遵旨。”小桂子領旨退去。
等林博進宮還要需要一段時間,西門徹向西門靖烈先稟辭。
“你要去做什麼事?”西門靖烈問。
“兒臣想去看看三皇弟。”西門徹道。
“也好,你們兄弟間應該多走動,寅兒以後還得託付給你這個皇兄去照顧。”西門靖烈道。
如果西門徹能夠跟西門寅多學到點東西,也是好的。
所以,對西門徹最近跟西門寅走的近了些,他並不反對,反而有些欣慰,最起碼這是他試圖要擺脫軒王邁出的第一步。
“是,兒臣定會照顧好三皇弟,不會讓他有任何差池。”西門徹道。
西門靖烈點了點頭,西門徹就退下了。
來到翠竹閣,西門寅正在喝藥。
說實話,西門徹不喜歡來這翠竹閣,一進院子,就飄散着經年散不掉的藥味兒,尤其進了屋子,更是刺鼻。
但是,爲了見西門寅,他忍了。
西門寅知道西門徹的感受,命人打開窗子,讓空氣互通,減少屋子裡的味兒,但效果微乎其微。
對於這些藥味兒,他早已聞慣。
在看向窗子的那一剎,西門寅的眸光微微的閃爍,掩起泛出的寒意。
他不會忘記,他如今的身體是姜子音造成的。
但是,現在還不是他揭發當年真相的時候,有西門靖軒在,他不能將姜子音置之死地。
死跟廢在冷宮不同。
廢在冷宮,西門靖軒能忍着,但是要讓姜子音死,他念着姜子音的恩情,一定會不遺餘力的保護,且看如今姜子音在冷宮的情形就能夠知道,她的待遇跟以前的那些妃嬪根本不同。
除了冷宮的佈置簡陋,姜子音的日子過的還很安逸,這都是西門靖軒的意思。
所以,在沒有把握扳倒西門靖軒之前,他不會再動姜子音。而且,留着姜子音,讓她親眼看着他怎樣將仇報復在她的兒子身上,也是一種樂事。
“皇兄,又發生了什麼事麼?”西門寅回身,走到西門徹跟前坐下。
“三皇弟不知道林可兒被人殺了?”西門徹問。
“林可兒死了?”西門寅很驚訝,“我在這翠竹閣,消息不太靈通。”
“是,據說是被江湖上有名的女殺手婲言殺的,但是皇叔卻認定買兇殺人的是林馨兒,林馨兒一直住在太子府,若是林馨兒,本太子豈不也是幫兇?”西門徹憤憤的道。
“那林馨兒現在哪裡?”西門寅問。東南的消息還沒有送來,他還不知道事情的進展。
“在軒王府困着。我去要人,還被軒王府的那幫奴才給趕了出來,簡直是無法無天,竟然敢驅逐本太子!”西門徹說的很激動,惱怒的恨意直接掛在臉上。
在錦陽宮皇上面前,他不敢表現的太過火,來到翠竹閣便不受控制了。
“一定是皇兄說的話惹怒了皇叔,本身因爲林馨兒的事,皇叔還沒有緩過來。”西門寅端起丫鬟早已奉上的茶,遞給西門徹,“我也一直在等着皇叔來責怪。”
“他要是連你都不肯放過,必然會遭羣臣譴責,他精明的很,不會爲難你的。”西門徹接過茶,悻悻的道。
“對了,三皇弟,你說林可兒不是林馨兒找人殺的,會是誰殺的?”西門徹喝了口茶道,按壓下幾分火氣,道。
“這個,不好說。”西門寅搖搖頭,“外面的事也不瞭解。”
他自己也正爲此事納悶呢!
“聽說林馨兒跟水月宮有些關係,不會是水月宮替她打抱不平?”西門寅想了想,試着問道。
“不會,水月宮也得聽林馨兒的,她沒有下命,水月宮的人不會妄動。”西門徹對這點一直很肯定。
“哦?”西門寅故作不解的瞧着西門徹。
“算了,這些事你也不必知道,安心養病就是。”西門徹道。
西門徹不說,西門寅也就不多問。從他的話裡,西門寅聽出來,他應該也知道了林馨兒的真正身份,不只是之前所說的被救那麼簡單。
這麼說來,西門徹就跟他與趙正所說的,真的與水月宮同謀了。
“三皇弟。”西門徹託着腮,沉思了片刻,傾過身子,挨近西門寅,低聲道,“我告訴你,我決定扳倒皇叔,獨當一面,做一個手握重權的太子,日後也好做一個能夠說話管用不被人鉗制的帝王,我身爲太子,必須要保住父皇的江山。”
西門寅低垂着眼瞼,看不到他眼底劃過的異樣。
“三皇弟,日後我要用你做軍師,幫我出謀劃策,可好?我知道你有病在身,可是爲了父皇的基業不被旁人篡取,你動動腦子總歸可以吧?”西門徹問,“日後你可也是要封王的。”
“封王免了吧。”西門寅輕咳幾聲,擺擺手,“我都不知自己的命有多久。若是皇兄有什麼問題你來問便是,能解的,我定會幫皇兄解答。至於皇叔,只要皇兄拿到該有的那份權勢,也不必逼人太甚,皇叔對我朝的功勞,衆臣都有目共睹。”
西門寅嘆了口氣,“集權與一身確實有利於鞏固朝廷基業,爲了西門家的千秋萬代,便只能委屈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