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琴妃那裡就傳出消息,宮女阿麗服侍不周得罪了琴妃,不知怎麼連三大長老都驚動了,大長老一句話就把阿麗給關進天牢。
“玄天賜這是想守株待兔。”隱在琴妃寢宮附近的林馨兒道。
“問題是他到底想抓的是什麼兔子。”西門靖軒道。
“不管怎樣,玄天賜也只是從阿麗身份變化上有了懷疑,否則長老就不必通過琴妃這個主子去責難阿麗,當直接以奸細論罪了,只要阿麗的嘴巴嚴,挺過去就什麼事都沒有。”林馨兒認爲她的事辦的很乾淨,想要被查出些什麼除非她的人選擇背叛。
“若是挺不過去,你宮中的這條線上的人可就都麻煩了。”
“那就是檢驗我這個主子在屬下們的眼中分量到底有多少的時候了。”林馨兒看看天色,已經到了子時。
同樣臘月的天,這樣的冷,漆黑的夜裡,去年今日她還一直默默的躲在一邊,注意着西門靖軒的情況,而今日,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
西門靖軒將外袍脫下,親手披在林馨兒的身上。
他知道她可以耐寒,可是他不想讓她這般堅持,寧可他自己做的多些。
“你不是明日要娶親麼?我總該回國公府去。”林馨兒道。
國公府裡早就有三大長老命人準備的嫁衣,而她出嫁的儀仗也早都準備好,只要長老令下,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全部就位。
“看來,那三個老傢伙是把賭注留在玄天賜身上一些。”西門靖軒看着夜間嘈雜的琴妃寢宮,燈火異常的通明。
一切計劃都被玄天賜的意外出現影響了,就算三大長老早已準備好出嫁的事宜,但是因爲有了玄天賜,他們想着再拖一些,否則就不會聽從玄天賜的指點連夜處理起麗美人兒的事。
“那有什麼?嫁不成就嫁不成,誰稀罕這個。”林馨兒不屑的撇撇嘴。
這樁婚事打的還是歐陽銘藍的名義,她要的話就一定要以她自己的名義與靖軒成親。
“你不稀罕,有人也會上杆子給你。”西門靖軒帶着林馨兒離開,向盛殿的方向去。
“你要回盛殿?”林馨兒環抱着西門靖軒的腰,任自己跟隨着。
“我們這樣躲着,讓人怎麼請你離宮?”
“你是說玄天賜?”林馨兒明白,若是從歐陽振洋那裡一無所獲,又恰巧知道了嫁妝一事,玄天賜確實會將她這個引嫁妝出現的關鍵人物接回國公府,“你相信那筆嫁妝確實有問題麼?”
“你說呢?”
說話間,二人已經抵達盛殿門口。
殿中朝臣們還未散去,三大長老坐在主位,見西門靖軒與林馨兒回來,連忙起身,笑臉相迎,“國師大人,時辰已經不早,明日還要迎親,這歐陽小姐是不是也該回府了?”
玄天賜臨走前說會讓人把這兩個人找出來,結果玄門的人沒有消息,這兩個人倒自己回來了。
還真當這皇宮是他們的地盤,由着他們來去自如的閒逛!
那邊抓了麗美人兒,似乎也沒什麼消息,不知是這玄少主比不上玄門門主的水平,還是這東渚國師與歐陽銘藍勾結使的手段更高一籌?
此時,三大長老相信,歐陽銘藍跟東渚國師是定有關係的,否則若真是初次見面,國師的外袍怎麼會披在歐陽銘藍的身上?
三大長老也是歷經世事的人,這點“貓膩”還是能看的明白的。
不過,西門靖軒與林馨兒也沒有打算繼續瞞着,否則也不會給人露出這麼大的馬腳。
“確實,本國師親自送歐陽小姐回府去。”西門靖軒道。
這樣他就可以順利的出宮,名正言順的與林馨兒一起回到國公府,一起出現在玄天賜的面前。
有他在,他不希望讓馨兒自己去面對事情。
“這……明日迎親,此時在一起未免不妥吧。”三長老道。
看出他們二人關係匪淺,故意分開他倆就成了首要的目的。
“本國師說過,本國師要做的事就是規矩,沒有什麼妥不妥。”西門靖軒一口回絕了長老的“心意”。
想借用這些風俗分開他與馨兒,玄天賜都辦不到的事,這三個長老豈能辦得到?
“我們走!”
音落,西門靖軒轉身拉着林馨兒離開,跟上一次離開一樣,我行我素,全然不給任何人多言的機會。
“大長老,你看這……”兩位長老詢問大長老。
“婚事是玄少主傳信讓如約舉行的。”大長老也很無奈。
他們是想靠玄天賜解決東渚國師,處理東渚的麻煩,可不知怎麼玄天賜跟歐陽振洋回到國公府後沒多久就又傳來消息,說是順利送歐陽銘藍出宮,明早婚事如東渚國師所願舉行,就連那邊麗美人兒的事也沒了消息。
“肯定是歐陽振洋吝嗇,不捨得在玄少主身上花銷,在大殿被逼着答應,回去之後就變卦。”有人將問題推到歐陽振洋身上。
“若是玄少主答應擺平東渚的危機,我把府上全部產業盡數交於玄門也心甘。”有人擺出爲國爲民的氣魄。
“暫且靜觀其變吧。”大長老嘆了口氣道。
如今祁冥國的都城來了兩個惹不起的人物,除了靜觀其變,他們實在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東渚大肆逼近,他們沒有能力應戰,玄門又向來都是惹不起的人,只有他們找上門,從來不敢擅自去找他們。
“要不,我們把閩王放出來吧。”三長老提議,祁冥國需要有人站出來應事,靠他們三大長老只會讓人以爲祁冥國後繼無人,更好欺,牽連着人心也都跟着漂浮動盪。
莫曾夜已經被送往東渚,而且身負重傷,就算拼命救回來也是半個廢人,其餘皇子又都沒有實力,只有揹負着謀殺皇上罪名的莫曾跖具有主事的能力。
此時已經不是秉公論處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比不得祁冥國整個國家的存亡重要。
“希望閩王能將功補過吧。”大長老閉上眼,又悠悠的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有玄少主的意思,長老爲林馨兒特意準備了馬車送回府。
西門靖軒毫不避諱的坐在一起。
“是不是有點過了?”林馨兒小聲說。他們的關係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沒必要遮着掩着。”西門靖軒回答的倒很爽快。
他沒有出現則已,既然出現了,就是馨兒身邊的守護者,要讓每個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馨兒是他的,馨兒有他頂着頭上的那片天。
“你越來越不像你了。”林馨兒笑道,心裡甜滋滋的。
“怎麼不像?”西門靖軒一本正經的問。
他們說話用着空谷傳音,就算車伕會點本事也聽不到。
若是有人打開車簾看,就會看到一對人眼裡只有彼此,做着各種豐富變化的神情,似乎他們只靠眼睛就可以對話,是那麼的心有靈犀。
“以前你不像這樣的。”林馨兒笑着點點西門靖軒的額頭。
以前的軒王是那麼的深沉,淡漠的臉上鮮有多變的模樣,任何事都能埋在心裡,沒有什麼甜言蜜語,留給她最美最動人讓她傷懷的記憶就是在七星山的時候,他說他中了毒,他說她是他的妻子,那是他對她說的感情最豐富的情話。
而這一天,從在國公府初見到此時深夜,滿滿的,他對她說了好多,溫柔的,打趣的,酸意濃濃的……各種,但這遠遠不夠,她要聽他說一輩子。
“以前是我錯過了,沒有來得及說。馨兒,一路以來,其實我一直擔心,一直都在怕……”西門靖軒將林馨兒攬在懷中,緊緊的貼着她的頭。
雖然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馨兒的決心,可是他真的怕結果尋到的只是一具骸骨。
當他意識到莫曾跖是因爲馨兒在暗中先設障礙對付他,當他得知祁冥國的大皇子從海外帶回了個女人時,他忽略掉了所有的恨怒,只有得知馨兒應該還活着的喜悅。
林馨兒能感覺到西門靖軒的身體在抖,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怕什麼。而她在堅信能夠再次見到靖軒,堅信他能尋到她的同時何嘗不是也在擔心着他的身體沒有恢復。
好在,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如今他們都用最好的一面見到了彼此。
二人十指交叉,緊緊相握,就像是綁在一起的結,再也不要打開。
“我只要聽你說好聽的,一輩子,就算成了沒牙的老爺爺老奶奶,你也要說給我聽。”
倚在西門靖軒的懷中,林馨兒閉上眼睛,嗅着幸福的味道,香噴噴的引人入懷。
“好,沒問題。”
這是承諾,回答起來簡單,做起來是滿滿的一輩子。
咯噔!
馬車突然顛簸着閃了一下,順着慣性緊急停下來。
“怎麼了?”林馨兒睜開眼問。側耳聆聽,似乎有一羣人正擋住了他們的路。
“歐陽小姐……是……是閩王府的人。”車伕有些結巴的回答,顯然被有人在半夜裡意外攔住嚇了一跳。
真是不夠消停。
林馨兒依依不捨的從西門靖軒的懷中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