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山鎮東,有一處破廟,林馨兒正在廟中坐着,吃着歐北送來的熱餅子。
不一會兒,歐南趕來,手中拿着一把雞毛,黑色的。
“夫人,只找來這些。”
林馨兒起身,接過雞毛兒,挑揀了幾根,又稍作處理了一下,“就這幾根吧,丟到廟外的空地上去。”
“馨兒。”西門靖軒走進廟中,“我留下了一些印記,足夠莫曾跖尋過來,你馬上跟歐南迴郡都,我應對了莫曾跖就追你去。”
“好。”林馨兒道。
當他們聽到莫曾跖與歐陽銘錦的對話時就知道歐陽銘錦說的是真的,所以莫曾跖才那般在乎她出現在驛站,在乎她跟林馨兒說了什麼。
然後,先一步離開城中的西門靖軒與趕來的歐南歐北在城外碰面,便安排了一切。當歐北帶人無意中“撞到”莫曾跖盤問時,歐南已經帶人僞造了驛站的打鬥痕跡。
不管歐陽銘錦此番冒死報信到底是因爲什麼,他們明知人不在莫曾跖手中,便不能繼續自投羅網。
“馨兒。”西門靖軒走到林馨兒面前,“不管怎樣,你先放心回去,我們會有辦法找到皇甫燕衝的。”
“嗯。”林馨兒點點頭,仰望西門靖軒,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放心吧,回到郡都,我先去松林島給沈婆婆送藥,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就準備着回青轅王朝,我們所有人一起回故鄉。”
說着,林馨兒看向歐南歐北,雖然這弟兄倆從未說什麼,可是她知道他們一定很想回去的。
他們不是她跟西門靖軒,他們絕對沒有什麼隱居於世的想法,青轅王朝還有他們的親人,他們的思念。
“主子,有人尋來了。”有人進入破廟報信。
“靖軒,我走了。”
林馨兒面帶微笑,很隨意的打招呼,就像是出門逛街一般,跟自己的夫君知會一聲。
“嗯,等我。”西門靖軒低頭,在林馨兒額間輕輕落下一個吻。
破廟外,有清晰的逼近過來的氣息。
林馨兒跟歐南從廟後離開,朝郡都的方向返回。
莫曾跖帶着歐陽銘錦順着各種痕跡追到了破廟。
那些痕跡安排的很巧妙,既不讓莫曾跖覺得明顯,又能被他發覺到,讓他不會覺察到人爲的刻意。
破廟外,西門靖軒好像是剛經過了一場打鬥,打鬥的結果不盡如意,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像是夜裡山谷中的煞神,渾身上下,殺氣騰騰。
“林馨兒呢?”莫曾跖看到地下飄落的幾根黑色羽毛時,就暗歎不妙。
“不等你把他帶到祁冥國,你的朋友就來接人了!”西門靖軒一雙泛紅的眼睛盯向莫曾跖。
紅眼睛,當然是出自林馨兒的一些小手段。讓莫曾跖看來,就好像是惱火的充血。
“朕從未打算把馨兒交給玄門!”莫曾跖發誓,否則他就不會對玄門的人隱瞞魔域之路。
“是麼?想要證明你的話,就去找玄門的人把馨兒尋回來,否則說什麼都沒用!”西門靖軒不會相信莫曾跖的話,“本王看來,就是你幫玄門引來馨兒,馨兒打算跟你回祁冥國,其實是被你出賣給玄門!”
“沒有,朕絕對沒有跟玄門的人聯繫!”莫曾跖真是冤屈,他根本就沒想到玄門的人會出現。
他以爲自己此番之行瞞過了玄門的人,沒想到……玄門的人真是不一般!
奉玄門的人爲上賓的是三大長老那些老一輩的人,他們這些年輕的後輩還沒有親眼見識過玄門的能耐,對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自然也保持幾分懷疑。
畢竟玄門的人不是神!
聽了西門靖軒的話,歐陽銘錦也有些糊塗了,站在莫曾跖身後,悄悄的注意西門靖軒,從他身上實在看不出真假,不過越是這樣也就越能夠讓莫曾跖相信她。
“本王只要馨兒的人,你自己看着辦!”
踏平祁冥國之類的話不用明說。
“你不要不信,你們能從魔域地下來到東渚,本王也能走同樣的路去祁冥國……不要忘了小拇,此時大拇估計也已經落在本王的人手中!”
西門靖軒明確告訴莫曾跖,小拇還活着,而且還在等着大拇自投羅網。
“小拇沒死?”莫曾跖方醒悟被西門靖軒跟林馨兒擺了一道。
“你太不瞭解馨兒,憑什麼想要奪走她?”西門靖軒冷冷的道,“只有馨兒與本王纔是心有靈犀。”
莫曾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瞭解林馨兒,想不到她會用假死給西門靖軒留下線索,還幫助小拇解救了大拇。
“但是本王卻知道你會趁本王尋找馨兒的機會,派人去國師殿做事,聽聞小拇死在馨兒的手中,你肯定不會放過挑撥大拇去爲他弟弟報仇,好讓他更效忠你的機會。你說本王這麼瞭解你,想要取代你是不是問題?祁冥國的新帝,若是本王不依,你就是祁冥國曆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
西門靖軒的每一句話對莫曾跖都是重重的打擊,等他最後一句音落,莫曾跖的內心已經涌起了挫敗感,這是他從身爲閩王開始從來沒有過的,尤其在跟莫曾夜較量的時候更是意氣風發。
“你更像是玄門的人。”莫曾跖喃喃自語,也不管西門靖軒能否聽得到。
“皇上?”歐陽銘錦在莫曾跖身後輕聲叫道。
這樣悵然若失的莫曾跖是她從未見過的,與之前在小巷那般狠厲的對付她判若兩人。
歐陽銘錦將莫曾跖猛然喚醒。
他是皇上,他是皇上,他不可以敗,他努力了那麼多,最後不就是爲了坐上這個位子?
祁冥國是他的,什麼軒王,什麼西門靖軒,不過是外來之客!
“朕會從玄門的人手中奪回林馨兒,你等着!”
他要讓西門靖軒看到他的魄力,他是祁冥國獨一無二不懼玄門的皇帝!就算滅在玄門人之手,也絕對不願滅在西門靖軒之手。
被玄門所滅,那是無力反抗,是一次寧死不屈的抗爭。
滅在西門靖軒之手,那可是輸的身爲男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