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障礙

“花未眠?”伸手逗弄着穆彤彤懷裡的小君乾,風御臣擡眸快速的看了穆彤彤一眼,就又低頭看她懷裡的小人:“好啊,我來這裡這麼久都還沒有被人追的那麼狼狽過,這口氣也是時候消消了。”染墨的事情,他不需要問,這麼大的事情,稍後自然有人向他彙報。

“花未眠現在應該就在嘉園城,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確定他的方位和帶來的人手,我要一次性解決。”穆彤彤擡頭看些風御臣,戰場上的事兒,她幫不了染墨,那就解決這個。

將近半年,雖然她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可外面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這一年來,染墨戰場商場無法兼顧,花未眠那個小人就趁虛而入,再加上之前就已經鋪好了的路,短短的一年,雖然還不能超過染墨,可有做大的跡象。

將來染墨得了天下,花未眠要是控制了市場貨物的流通,也是一個大麻煩,在加上他一直對染墨和她窮追不捨,這種人,多活一天,她的心裡那根刺就讓她多難受一天。

“要掌握花未眠的行蹤部署不難,只是你打算怎麼做?”風御臣垂眸,淡淡的開口,花未眠這半年手下的商行發展的很快,而且大多數都是在染墨已經控制的地域,如果這個時候花未眠出了事兒,那麼他手下的商行勢必癱瘓,而染墨掌控下好不容易穩定的地域,說不定會出現動·亂,而此刻染墨在京城的戰事不容樂觀,如果這個時候後方在出事,只怕染墨的大計要功敗垂成了。

對上風御臣擔憂的眼神,穆彤彤垂眸輕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麼糟糕的地步的,現在你只要先幫我控制住花未眠,想辦法拖住他的腳步,不讓他離開嘉園城,我自有辦法。”

看穆彤彤說的那麼篤定,風御臣只是眉頭挑了下,眼眸一轉,想起他和穆彤彤曾經在花未眠府上那幾天發生的事兒,嘴角一揚,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不在多說,伸手在定乾紛嫩的小臉上捏了一把:“小傢伙,乾爹去替你親爹掃平障礙,你乖乖的等我的好消息。”說完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穆彤彤面前。

看着風御臣消失的方向,穆彤彤的微微一笑,抱着小君乾起身,走到門口喚樓下的奶孃上來把小定乾抱走,然後轉身在梳妝檯的抽屜裡取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取出裡面曾經在蘇錦年府中拓刻的那方印鑑。

命人送來紙筆,深吸口氣,模仿蘇錦年的字跡一連寫了十六封信,蓋上印章,然後收起放在一邊,走到窗口招來知路鳥,傳書讓留守的言笑來山莊一趟。

對付花未眠,風御臣足以,只是這場商戰,她和風御臣都不行,還要靠幹這一行的人才行。

風御臣這邊的,當天下午就有了信兒,花未眠人卻是在柳州,而且身邊還帶了大量的高手,而此刻有離開的跡象。

風御臣帶來的訊息讓穆彤彤不由的蹙眉,花未眠要離開,莫不是已經知道染墨離開了?不得不承認,花未眠的情報功夫做得不錯。

www● ttκǎ n● c○ 挑眉含笑看向風御臣,穆彤彤嘴角一樣:“看來,這花未眠的情報功夫簡直可以媲美逍遙宮了,消息不但準,而且還快,染墨一離開京城就被他給盯上了,來嘉園城就只是爲了對付墨,可是沒想到墨前腳剛走,人家那邊就得到消息了。”

明知道穆彤彤是挑釁,挖了個陷阱讓他跳,可風御臣還是忍不住伸出了腳:“你什麼意思?是說我逍遙宮的情報工作做得不如那個花未眠?你給我等着瞧,過了天晚上,我就讓那個花未眠變成聾子瞎子。”

“好啊,我等着。”挑眉斜睨了風御臣一眼,穆彤彤涼涼的開口。花未眠的情報準確的嚇人,如果不破壞他的情報系統,她的計劃就根本連提都別提。

風御臣行動很快,在穆彤彤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再次閃人,一直到第二天一早纔出現在穆彤彤面前,得瑟的朝着穆彤彤一揚眉,一揮手,身後還頂着一張豬頭臉的桃夭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手中提着幾個蒙着黑布的大籠子。

“這是什麼?”雖然隱約有些猜的到,可穆彤彤還是看着風御臣問出口。

“這是花未眠那廝的聯絡工具。”風御臣說着,對着身後的桃夭一揮手,桃夭挑起那些籠子上的黑布,露出裡面十來只的鴿子。

“這是在嘉園城抓到的,你看鴿子的右腳上套着小巧的鐵環,我已經傳令下去,要各地的探子只要發現這種鴿子全部撲捉。”風御臣說着不禁搖頭苦笑:“沒想到我令人聞風喪膽的逍遙宮今天居然淪落到要滿世界的抓鴿子。”

看着一臉憤憤不平的風御臣,穆彤彤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的這口氣,等我們抓到了花未眠,就可以出氣了。”

說完轉頭看向一邊的桃夭,盯着他手中的鴿子,眼眸一閃:“這些鴿子有的腳上都綁着信件,爲何不解下來看看?”

“這鴿子認人,兇悍的很,氣息不對的人,它可是會啄“人的。”一聽穆彤彤的話,風御臣往後一退,撇了下嘴開口說道。

冷嗤一聲,沒好氣的白了風御臣一眼:“這個時候,裝什麼寶,你堂堂的逍遙宮主,會怕這幾隻扁毛畜生?”

說着上前一步,伸手在桃夭面前一揮,指尖滑出一枚精巧的金色鑰匙,打卡籠子上的鎖,小手伸進籠子,只是一轉眼的功夫,拿出手來的時候,手中就多了好幾張的小紙條。

“不愧是玉狐,這手功夫真不錯,只是未免有點大材小用了。”風御臣滿眼讚歎的看着穆彤彤,不說別的,就這手功夫,就足夠她吃喝不愁了。

瞪了風御臣一眼,穆彤彤冷哼,大材小用也不想想是誰逼得?依法炮製,開籠取紙條,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的幾個動作之後,穆彤彤面前的桌上就擺滿了一推的紙條。

一一打開來看,大多都是關於各地商行彙報情況的,內容乏善可陳,只是到最後兩張的時候,看的穆彤彤不由的蹙眉,一張是報告染墨行蹤的,而另一張則是說京城戰況的。

盯着那兩張紙條,穆彤彤一喜一憂,喜的是,信鴿截獲的及時,染墨的行蹤花未眠還不知道,憂的是京城的戰況,只有短短的八個字,堂主回京,強援已到。

強援?穆彤彤沒聽染墨說有什麼強援,那麼就是敵人的強援,敵人的強援已到,可染墨還在路上,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強援,墨卿他們應付不應付的來?

看穆彤彤一臉凝重的樣子,風御臣眉頭一蹙,從穆彤彤手中接過紙條,快速的瞄了一眼,轉頭看向桃夭:“傳令下去,密切注意京城的動向,還有派人去這個地方,接應染墨。”風御臣說着,把手中關於染墨行蹤的紙條遞給桃夭。

等桃夭接過紙條轉身要走的瞬間,風御臣突然開口:“傳令,讓逍遙宮留守的所有人都過來。”

本來走到門口的桃夭,在聽到風御臣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渾身一震,卻也只是身影頓了下,就領命退下了。

京城的情況有變,卻又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心急之下,穆彤彤打算先解決花未眠,反正他負責發送消息的信鴿已經被風御臣收了,而如果沒有意外言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有了這些信鴿,再加上她之前模仿花未眠筆跡寫好的信件,剩下的就交給言笑了。

可是沒想到,這邊穆彤彤剛下定決定解決花未眠,而那邊就傳來消息,花未眠像是察覺了什麼,竟然擺脫了逍遙宮的眼線,失去了他的行蹤。

收到這樣的消息,風御臣首先暴走,冷冽的眼眸一掃,來複命的暗探就被他一掌拍飛,回頭看着眉頭緊鎖的穆彤彤:“你放心,花未眠都在嘉園城,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給找出來。”風御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的嗜血光芒是穆彤彤不曾見的。

穆彤彤不知道的是,從風御臣到這個世界以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帆風順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染墨滅逍遙宮,他早就得到消息,只是無聊,打發時間,所以配合了一下。

而上次被花未眠追殺,他也只是在享受逃亡的刺激,而這次花未眠是真的惹火他了,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他花未眠是第一個,而且絕對是最後一個,他不光要他死,而且讓他死的很慘烈。

可是花未眠的狡猾程度遠遠超過了風御臣的想象,在把嘉園城翻了個底朝天之後,還是沒有發現花未眠的行蹤,可是守在嘉園城四周的逍遙宮暗探卻又一口咬定花未眠沒有出嘉園城。

一張堅硬的黃梨木桌子被風御臣一掌拍的粉碎,看着一地碎片,前來複命的暗探雖然身影紋絲不動,可額際卻滑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宮主別生氣,這嘉園城就這麼大的一點地方,我就不信那姓花的還能飛天遁地,只要他還沒有出嘉園城就一定可以找得到,氣壞了身體,我可是會心疼的。”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的桃夭,瞥了眼地上的黃梨木碎片,湊到風御臣身邊,撫上他的胸口,開口說道。

低頭瞄着在自己胸口移動的白玉手指,風御臣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側頭回眸,伸手挑起桃夭精緻的下巴:“你說的不錯,那種人確實不值得我生氣。”說完回眸掃了眼地上跪的筆直的暗探:“去,把那些抓來的信鴿放幾隻,然後跟着,如果這次還找不到那姓花的,你們就別回來見我了。”

風御臣的話一說完,那幾個暗探像是得到了特赦,從地上彈跳而起,朝着風御臣一躬身,就轉身退了出去。

看着暗探離開,風御臣伸手攬過桃夭,扣在他下巴上的手指輕輕摩挲:“怎麼辦,我現在還是很生氣,你要不要陪我發泄一下?”

“只要宮主高興,屬下自當竭力相陪。”盯着風御臣魅惑的絕美臉龐,桃夭一雙桃花眼閃過點點星光,妖孽一般的臉龐蕩起絲絲笑痕,撫在風御臣胸口的手掌微微下滑,扣在他腰間,微微一用力,托起風御臣一個轉身,就落入身後柔軟舒適的大*。

等到倆人再次走出房門的時候,之前那些個領命退下的暗探就在此出現在風御臣面前,恭敬一行禮,上前稟報了花未眠的行蹤。

一絲慵懶的笑容浮上風御臣的嘴角,微微垂下眼眸,難怪他們找不到人,這花未眠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躲在他的地盤上,真的當他這個逍遙宮主是作假的嗎?

“回去給我盯緊了,如果這次再讓他滑了,你該知道後果。”風御臣說完一揮手,讓那暗探退下,斜眼瞪了眼一臉滿足的桃夭,飛起一腳:“給我滾去找穆彤彤,讓她準備一下,我要讓她看場好戲。”說完一個華麗的轉身,給桃夭留下一個絕美的背影,看的桃夭癡癡如醉。

桃夭找到穆彤彤的時候,穆彤彤正在院子裡享受雪後初晴的和煦陽光,雖然空氣裡還夾雜着冷冽的氣息,可是卻無比的清新,讓人感覺很舒服。

聽了桃夭的話,穆彤彤一挑眉,沒說什麼,只是低頭嘴角含笑的點了下頭,讓桃夭先下去,她要繼續享受着難得的清新。

這個時候,正是一年裡面最冷的時候,可是冷過之後,卻是萬物復甦的溫暖春天,一切都會有新的開始。

等穆彤彤換好衣服,出現在風御臣面前的時候,他正裹着一件雪貂披風在院子裡的梅花樹下飲茶,紅梅白雪的印襯下風御臣的美,更加的驚心動魄。一擡手一轉眸的更是絕世的芳華。站在他身後的桃夭盯着風御臣的背影看的都癡呆了,連穆彤彤到來都不曾察覺。

穆彤彤走到風御臣給他留的位置前剛坐下,就有丫鬟捧着暖爐上前,而風御臣則是端起一邊已經沒有熱氣的藥碗:“別以爲身體無大礙,就可以不用喝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來乖乖的喝了它。”

已經涼掉的藥在風御臣手中這麼一轉,又冒出絲絲熱氣,看的穆彤彤暗暗驚歎,原來武功這麼好用,只恨當初眉頭偷偷的找個武林高手做師傅,不知道現在開始學還來不來的及?

不知道穆彤彤心裡的想法,風御臣只是盯着她喝藥,等穆彤彤喝完藥放下碗,風御臣才轉回視線:“我看着山中日子太過無聊,而山下的桔花臺最近收了個很不錯的小倌,據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今兒命人把他給請上來,給咱們彈彈小曲兒,解解悶兒。”

聽風御臣這麼一說,穆彤彤的一雙眼眸不自覺的掃向他後面的桃夭,據她所知,這倆人可是夜夜春宵,怎麼還會覺得悶?

“你覺得很悶嗎?”穆彤彤轉頭看向風御臣,在見風御臣也轉頭看她的時候,蹙起了眉頭:“難不成是桃夭無法滿足你?要不我讓我娘多給他弄些壯陽的東西來,或者你乾脆把你的美男後宮都召來,反正這裡地方夠大,再多個十來個人也不住的下。”

被穆彤彤質疑能力,桃夭從風御臣身上拉回癡迷的眼神,掃向穆彤彤的眼眸染上絲絲寒霜:“女人,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的嗎?”回眸斜睨桃夭,嘴角一揚,轉眸看向四周:“我以爲我說的很清楚了,要不找個人給你翻譯一下?”說着就要轉頭拉身後的小丫鬟,而小丫鬟在看到穆彤彤伸出來的手,忙朝一邊閃去,一邊看看熱鬧就行,參合其中就不必了。

瞪着閃到一邊的小丫鬟,穆彤彤沒來由一陣氣悶,看來平時她對他們太好了,居然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本來在這莊子了,穆氏夫婦除了吃喝就是湊合風御臣和桃夭,別的啥事都不管,而穆彤彤和風御臣的觀念裡,沒有什麼尊卑貴賤,跟下人相處,跟朋友一樣,莊園裡的下人們一開始的時候,謹守本分反而被穆彤彤和風御臣狠狠的捉弄過幾次,後來就跟他們鬧到一起去了。

而此刻,看到穆彤彤氣悶的等着她們,小丫鬟們面面相覷之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而身體則是退的更遠了。

一雙眼眸在穆彤彤和丫鬟身上穿梭掃視,桃夭的眼眸一轉,看向風御臣,眼眸中的寒氣瞬間褪盡,換上一臉的委屈,身影一閃,湊到風御臣身邊,可憐兮兮的伸手扯着風御臣身上的雪貂披風:“宮主,我真的無法滿足你嗎?我會加倍努力的。”

淡淡的垂眸掃了眼委屈不已的桃夭,風御臣嘴角微微揚起,放下手中的茶杯垂下眼眸:“的確是有點無聊,這不找點樂子大家一起樂樂。”

一聽風御臣這麼說,等於變相承認了穆彤彤的說法,桃夭妖魅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了,白着一張臉瞪着風御臣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看到他這樣,穆彤彤嘴角的笑更加的欠扁了。看到穆彤彤的笑,桃夭更加的鬱悶了,可也想起來他家宮主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如果在多說,肯定難看的會是自己,偷偷的瞄了眼伸手一大羣的丫鬟家丁,這些都是被他家宮主叫來看熱鬧的,他可不想變成被看的熱鬧。

正在這時,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襲來,穆彤彤眉頭微皺,抽了抽鼻子,轉頭看去,卻見兩個家丁正盯着一羣穿的很是豔麗的男子朝這邊走來,不用說,是風御臣口中的小倌到了。

本來臉色就很難看,看到這些小倌,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冷哼一聲,身影一晃,閃到一邊坐下,一雙眼睛黏在風御臣身上再也不移開了,變相的向他家宮主說明,他的眼裡心裡就只看得到他,只容得下他。

不明白風御臣要做什麼,等那些個小倌走近了,穆彤彤視線不經意掃過,眼眸一閃,不由的眉頭輕蹙,卻也沒有多看一眼,只是轉頭看向風御臣。

風御臣只是嘴角噙着笑,雖然沒有說,可肯定了穆彤彤的疑問。等那羣人走到他們面前站好,風御臣一揮手讓那兩個領路的家丁退下。

“這就是你說的桔花臺的小倌?”穆彤彤掃向那羣爭芳鬥豔花裡胡哨的小倌,不錯,雖然脂粉味濃了些,可看着還蠻養眼的,最後那個一身大紅的是花未眠吧,沒想到一打扮倒也傾國傾城,當然比不過染墨和風御臣,可和桃夭絕對有一拼。

“對啊,這些還不算什麼,等什麼時候到了京城,我帶你到京城的桔花臺看看,那裡的小倌才個頂個的絕色。”沒有錯過穆彤彤眼中的亮光,風御臣略帶得意的開口說道。

嘴角微微一抽,穆彤彤瞥了風御臣一眼,再次掃過那個動了下身體的紅影,嘴角輕揚了下:“你說要我來看熱鬧,人都到齊了怎麼還不開始?我的手腳都快要凍僵了。”

花未眠已經進了墨莊,就不怕他跑的了,而看風御臣的樣子,自然是不打算這麼輕易的就把他給拿下,她倒要看看風御臣準備怎麼做?

“你們幾個聽到了?”聽穆彤彤這麼一說,風御臣擡頭掃向那羣小倌,一擺手,一個家丁手中捧着一個蒙着紅綢布的托盤上來,風御臣掀起紅綢,頓時金光閃爍,五兩重的金元寶整整齊齊的碼放了整個托盤:“你們使出看家本領,來場比賽,誰要是贏了,這些就歸誰?”

這些金子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一個賣身的小倌來說,就是當紅小倌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所以風御臣的話一落,那羣小倌們都炸了營了。

看着騷亂的小倌們,風御臣一擺手,小倌們就立刻靜了下來,剛纔聽這兩個女人的對話,才知道那個美得不可方物天仙一般的人兒居然就是隻聽過沒見過的老闆,再看看那些金子,贏的金子固然重要,可如果入得了老闆的眼,能被她收在身邊,那就是一輩子的錦衣玉食。

那羣小倌太過放肆的眼神,風御臣沒覺得什麼,桃夭就受不了了,冷眼掃了過去,手臂輕揚,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劃過最過囂張放肆的小倌臉頰,削落他一縷垂在肩上的髮絲,直直的釘入他身後的梅花樹,無端的惹下一樹落英。

“如果你們的表現不盡如人意,我會用這把刀,一片片的把你們身上的肉割下來。”桃夭早在看到這羣小倌,就知道他家宮主的意思了,雖然不爽這些小倌看他家宮主過於火熱的眼神,可也不敢壞了他家宮主的計劃,只是一口惡氣咽不下而已。

桃夭的話一說完,那個被他削落髮絲的小倌纔回過神,感覺耳後涼颼颼的,下意識的伸手一摸頓時臉色大變,垂下頭,不敢在多看風御臣一眼。

而經此一變故,興趣高昂的小倌們也冷了下來,表現的好有錢拿,不好,就要被削肉,雖然有金子在那晃這眼,可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

風御臣只是微微一挑眉,掃了桃夭一眼:“這些雖然比不過京城桔花臺的那些寶貝,可這邊都還要他們壓臺子,如果嚇壞了他們,我就讓你去壓臺。”

“你捨得嗎?”微微一撇嘴,桃夭悶哼一聲,不耐煩的瞪向那羣呆愣着的小倌:“還愣着幹嘛,想要我在給你們一飛刀嗎?”

桃夭的話音一落,那羣小倌不敢在遲疑,一陣忙亂過後,各就各位,逐一開始表演。

穆彤彤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抱着暖爐,一臉的興味兒,沒想到這小倌們都還蠻多才多藝的,如果是放在現代這種多才多藝長得有漂亮的男人只怕是很搶手吧,只是這桔花臺,她以前怎麼就忽略了呢?

時間很快過去,所有的小倌就表演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後那個紅衣妖嬈的男子了,穆彤彤頓時來了興致,第一次見花未眠的時候,一身儒雅的書生氣質讓她很有好感,後來被他追殺,就覺得這個男人陰冷邪氣十足的一個大反派。倒是從來沒有仔細的留意過他的相貌,卻沒想過這傢伙換上妖嬈的紅衣,居然可以如此的妖嬈魅惑,這麼的勾魂。

見穆彤彤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花未眠眉頭幾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從他用來聯絡的信鴿失蹤,就察覺大事不妙,屬下分作幾批裝扮成他從幾個方向出城,都被攔了下來,就知道遇到了對手,勢單力孤,就想先藏起來,在做打算。

一早嬤嬤讓他跟那幾個當紅的小倌一起出臺,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已,等進了墨莊,看到穆彤彤和風御臣就知道自己是泄露行蹤了,暗叫不妙,他的命今天是要送在這裡了,可半天沒有看到他們有什麼動作,心裡更加的疑惑不安了,是巧合,還是——

不知不覺的就輪到他上場了,存着一絲僥倖,此刻他的裝扮就是連他的屬下,都不能一下子認出來,深吸口氣,款步上前,走到一架古琴傍邊,剛想要坐下,卻聽到穆彤彤開口:“慢着。”眼眸一沉,悄悄的握緊藏在袖子裡的雙手。擡頭看向穆彤彤,卻見她看他的神色沒什麼異樣,只是沒想到將近一年沒見,她變得更加的漂亮了。

像是沒有看到花未眠眼中一閃而過的防備,穆彤彤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風御臣:“聽了半天彈琴的唱歌的,我想看看跳舞的。不知道你樓裡的公子們誰能勝任?”

聽穆彤彤說樓裡的公子,桃夭眉頭蹙了下,他怎麼就感覺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不由的轉頭朝她看去,卻見穆彤彤只是低頭喝茶,眼眸一閃,繃緊了嘴角悶着一口氣窩回椅子。

“聽到了嗎?”穆彤彤話音一落,風御臣轉頭看向花未眠假扮的小倌,嘴角一揚:“你就跳個舞給大家娛樂一下。”

‘娛樂’兩個字的音,風御臣咬的極重,雖然花未眠在桔花臺藏身,可也只是藏身而已,從來沒有陪過客人,現在在穆彤彤和風御臣面前,彈個琴什麼的,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現在居然要他起舞,而且還是娛樂所有人,頓時臉色微變,可在對上風御臣含笑的眼眸,眉心舒展,揚起一抹惑人的淺笑。

上前一步,走在院子中間站定,輕輕的舒展寬闊的袖擺,驚鴻轉身,邁開腳步,從來沒有學過跳舞,可是這兩天在桔花臺看的也多了,跳舞還是難不倒他的。

看着眼前紅梅白雪間翩然起舞的妖嬈紅影兒,穆彤彤讚歎的搖搖頭,身體往後靠進軟墊,不得不說這花未眠還真是多才多藝,這舞跳的,還真不是蓋的。

而一邊的風御臣只是淡淡的看着跳舞的花未眠,一手託在桌子上,一手轉動着手中的白玉茶杯,嘴角掛着意味不明的淺笑。

而桃夭氣悶的收回黏在風御臣身上的視線,掃了眼花未眠,嘴角一撇,垂下眼眸,盯着攤在腿上的雙手,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在修長如玉的手指間輕輕的轉動。

一曲終了,花未眠一個華麗的旋身,停下舞步,垂眸淺笑,站立在那裡,好像在等着打賞,心裡卻開始慌了,剛纔藉着跳舞之際,迅速審度了周圍的情況,雖然四周都散佈的都只是一些尋常的家丁,可是就男扮女裝的風御臣和坐在他左手邊的紫衣男子,就絕對不會容他有機會脫身。

“擡起頭來。”清冷優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未眠眼眸微閃了下,嘴角一揚緩緩的擡頭,對上風御臣一雙燦若寒星的眼眸時,快速的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他強壓下來。

桃夭和穆彤彤跟他相處的不多,而現在他這樣子他們不一定認得出,可風御臣不一樣,他們曾經是合作的關係,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況且寧王是何等人物,怎麼會看不穿他的這些小伎倆。

“你的舞跳的不錯。”風御臣的話一開口,之前表演過小倌們同時朝花未眠投去嫉妒的視線,卻不敢說什麼。

只是感覺到了身後一衆憤恨的瞪視,花未眠嘴角扯了下,看着風御臣,卻不敢開口,想要看他到底玩什麼花樣。

花未眠不出聲,風御臣也不以爲意,只是微微一笑:“我看你資質不錯,想要培養你成爲桔花臺的頂樑柱,只是不知道你可願意?”

風御臣的話再次引得一衆小倌倒抽冷氣,瞪視着花未眠的視線卻同時收了回來,雖然心裡不甘,可是風御臣說要扶持他,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從此跟他們不一樣了。不是他們敢得罪的了。

桔花臺的頂樑柱?花未眠這會兒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風御臣的態度雖然讓花未眠看不穿他的真實想法,可如果是一個尋常的小倌的這個時候一定是該歡天喜地的謝恩的,看身後那羣人極度不甘的樣子就知道了。

“我一定會不辜負老闆的厚望的。”嘴角揚起一抹炫目的笑,花未眠如此說道。

只是微微一笑,風御臣把手中把玩多時的白玉杯往前一遞:“我喜歡識時務的人,這杯茶賞你了。”

垂眸盯着風御臣手中的白玉茶杯,花未眠的心思萬變,不明白風御臣這是何意,卻不敢不上前,身影只是微微一頓,快速掃了眼一邊的桃夭,沒見他有動靜,才轉頭對上風御臣淺笑盈盈的眼眸,上前一步接過茶杯,快速低頭一掃,雖然沒發現什麼異樣,卻也不敢直接飲了,滿懷感激的看了風御臣一眼,小心翼翼的捧起茶杯,才脣邊碰了下,確定茶水無恙,才輕抿了一小口。

看他這樣,風御臣也不以爲意,只是揮了下手,眼眸微垂了下,斜眼看向一邊的桃夭:“我困了,你代我送他們回去,交代樓子裡的管事從今天開始這人是我桔花臺力捧的臺柱。”

看了風御臣一眼,桃夭的視線落在花未眠身上,嘴角勾起魅惑的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定會讓樓主滿意的。”說完身影輕輕一飄就閃到花未眠身邊,繞着他轉了一圈,嘖嘖有聲的讚歎:“果然不錯,還是宮主眼力好。”說完一轉身,對着那羣還不甘心小倌們揮了下手,打算帶他們退下。

“慢着,”花未眠剛一轉身,一直坐在一邊不出聲的穆彤彤開口叫住他,說是讓她來看好戲,結果都只是看一羣小倌們彈琴跳舞,現在都還要放花未眠回去。雖然不知道這風御臣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可知道他一定另有打算,只是見不得花未眠就這麼樣無恙的離開,嘴角噙起一絲笑,起身走到花未眠身邊,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被穆彤彤叫住,花未眠心頭一震,看她慢慢的走到自己面前,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藏在闊袖中的雙手卻是用力的握緊了,打定主意,只要情況有變,就挾持她。可她卻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問他叫什麼名字?

花未眠眼眸一閃,低頭看着穆彤彤淡淡的開口:“錦顏。”這個是他在桔花臺的化名。

“錦顏?”穆彤彤微微一笑,扣在花未眠下巴上的手微微一摩挲:“好名字,而且人如其名。”說着轉頭看向風御臣:“沒想到桔花臺裡還有這種人才,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說完對着風御臣身邊捧着黃金的家丁一揮手:“事先說好的,這些黃金賞給你了。”

看花未眠接過黃金後一臉的驚喜,可眼神中卻沒有任何波動的樣子,穆彤彤嘴角一揚,不在多說什麼了,既然風御臣要送他回去,就一定另有深意,她可不想壞了風御臣的計劃。

“我也困了,先回房了。”說完轉頭看了花未眠一眼:“等你成了桔花臺的臺柱,我一定去給你捧場。”說完不理花未眠聽到臺柱二字有些僵硬的臉色,轉身離去。

風御臣笑看着穆彤彤離去的背影,對着桃夭一揮手,然後就垂眸不語了。

風御臣雖然沒有明說,可桃夭是什麼人,跟在他身邊有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穆彤彤又大手筆的賞了花未眠那麼多黃金,當然也要顯擺一下。雖然這造勢的功夫他不及易飛涵,可皮毛總還是學的來的。

隨着桃夭出了莊園,當時花未眠還不覺得有什麼,等到了湖邊上了船,頓時一陣睏意襲來,心裡暗驚,忙暗自檢查了下身體,卻無發現異樣,可是睏意一bobo襲來,不敢大意,只得咬緊牙關,強行壓抑着。

坐在一邊雙手抱拳閉目假寐的桃夭自然是發現了花未眠的異樣,只是嘴角輕揚,曲起手指,凌空朝着花未眠虛彈了下。

花未眠正在和身體一bobo的睏意抵抗,冷不防桃夭的突襲,等察覺的時候,雖然知道要躲避,可身體卻來不受控制,慢了一點,被桃夭手中的珠子打了個正着,驚恐的一轉身,對上桃夭冷如寒冰的眼眸,身體一動,整個人就栽倒在船艙裡了。

而墨莊裡,桃夭和一衆小倌剛走,穆彤彤斜睨着風御臣:“你要怎麼玩隨便你,只是這花未眠我不希望他活過明天。”

“呵呵。”看着穆彤彤,風御臣輕笑出聲:“活不過明天?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把他追的跟個過街老鼠一樣,還幾次三番的想要染墨的命,不說他,就是染墨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

聽風御臣這麼說,穆彤彤眉頭一挑:“說說你的打算吧?”說完穆彤彤斜眼睨着風御臣,這傢伙該不會真的要花未眠當小倌接客吧?想起花未眠那張毫不遜色於桃夭的妖豔臉龐,這個主意或許也不錯,想象着花未眠被男人壓在身下的樣子,頓時一陣惡寒,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回眸掃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嘴角噙着笑,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想知道的話,等到晚上,我帶你去見識一下。”

微微一挑眉,穆彤彤不再說什麼,眼中卻閃過興奮的光芒,這都快一年了,都還沒出過這個莊園呢,不由的開始期待夜幕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