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專心致志在查看着寧清的太醫見劉沐羽憤怒衝衝的進來了,手上拿着針的他還顧不得向劉沐羽行禮,林姬便被從後面過來的劉沐羽一把給拎了出去。
看着奇怪的兩人,太醫鬱悶的搖搖頭,還是先把王妃給醫治好吧,而後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林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本王說清楚”劉沐羽用力的把林姬一扔在椅子上,目光冰冷的看着林姬,他有棱的嘴角冷俊的擰着,爲他本來的就冷的面色增加多了一分,讓人畏懼的不敢靠近。
“我不知道”林姬迷茫的眼神在到處的亂瞥着,就是不敢看劉沐羽的目光,她害怕,畢竟是她的疏忽才讓寧清這樣子的,不過,她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劉沐羽的火上來了,手中的拳頭凝聚氣力,一拳向林姬砸過去,在林姬以爲他要動手打自己的時候,後面的牆壁卻傳來了破裂的聲音。
林姬驚恐萬分的看着劉沐羽,這樣子發狂的他,讓林姬心驚,他氣的眼睛都紅了,隱隱的散發着邪惡的氣息,房間裡面的火爐在靜靜的燃燒着,在後面跪着的下人們都屏住了呼吸,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止劉沐羽,生怕劉沐羽一個氣憤,秧及到自己。
“本王要你好好的治療她,現在呢,你到底幹了什麼”劉沐羽的手中骨節出現了絲絲的血絲,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疼痛,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
劉沐羽突然一擡手,緊緊的掐住了林姬的脖子,把林姬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無比殘情的道“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林姬一點都聽不懂劉沐羽到底在說什麼,她體內的氧氣正在慢慢的流失,她不停的拉扯着劉沐羽的手,奈何劉沐羽的手勁太大,她耐他不動一分一毫,只能任由劉沐羽一直掐着她。
“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林姬沉重的呼吸着,臉色因爲少量的氧氣而漲的通紅,泛着不尋常的色彩。
劉沐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姬漸漸變得蒼白的臉,他心裡沒有一點的動容,手上的力道一點一點的收緊,林姬依稀可以聽到死神的召喚。
劉沐羽,爲何每次她一出事,你找的總是我?
林姬眼中的劉沐羽在她的焦距中慢慢的擴散,最後變成小小的影子,越來越模糊。
就在林姬以爲,她逃不過這一次的時候,太醫火療火急的從內殿裡面出來了,看到這情景,太醫急忙的過來,但又不敢太向前,“王爺,王妃她……”
聽到寧清,劉沐羽把林姬隨手扔下,而後緊張的拎着太醫的衣領,着急的問“清兒她怎麼樣了?”
“這……”太醫在遮遮掩掩的,有點左顧右而言他的意味,劉沐羽心急,懊惱的把太醫甩到一邊,急忙的走近內閣。
“咳……咳……咳……”一時間得到空氣的林姬急急的呼吸着,肺部有點喘不上來的在咳嗽,她扶着自己的心口在不停的呼吸着氣,眼神憂傷而背痛的看着劉沐羽的背影,是她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自己在他心中有着那麼一點點的位置,但是一牽扯到寧清,什麼都是假的。
被劉沐羽撩到一邊的太醫連忙的過來扶起林姬,林姬輕輕的撫開太醫的手,疏遠的退後了幾步,向太醫點點頭“多謝”
“不知道,王妃怎麼樣了?”林姬剛問,還沒有問明白,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低吼,“太醫”那太醫聽到,趕緊的跟林姬道“夫人,在下先進去了”接着就跑着過去了。
劉沐羽一見太醫過來,立刻的緊瞪着他,他不動手,反而是冷笑着,有點暗裡藏刀,想要殺人的意味。
“吳太醫,爲何清兒會是這樣子?”劉沐羽指着昏迷的寧清道,吳太醫一見到劉沐羽的笑容,立刻的收住邁出去的步伐,如果可以,相信吳太醫一定不會再向前踏一步。
誰不知道這沐王爺可是出了名的狡詐,看他笑的那麼危險,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在等着他。
吳太醫趕緊的在距離劉沐羽遠遠的地方跪下,低頭伏在地上,不敢擡頭看他,“王爺,王妃她……”太醫說不出口了,他怕他一旦說出,他的脖子就不在她的頭上了。
“額?清兒怎麼樣?”劉沐羽有種想要捏死眼前這個人的衝動,看他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劉沐羽就覺得寧清是很有危險了。
“額
……王爺放心,只要以後好好調養,王妃的身子會好的”吳太醫最終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好希望可以躲過此劫。
太醫偷偷的打量着劉沐羽的神色,見劉沐羽還是終年不變的表情,他偷偷的舒了一口氣,以爲是解決了,而後被劉沐羽犀利的一瞥,吳太醫立刻驚嚇的收回目光。
“孩子呢?”
孩子……“這……”這下子太醫沒辦法了,孩子沒了是事實,可是……太醫在想着怎麼應付過去。
“說……”
劉沐羽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在等他,他要的就是結果,而他……劉沐羽又再次的瞪着,冷笑,呵呵,如果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看,皇兄也不需要這種人了。
“王爺,孩子,孩子沒了”太醫畏畏縮縮的道。
“你說什麼?”劉沐羽立刻的從椅子上起來,他嘴角沒有了冷漠的笑容,現在變成了死寂。
“王爺,在下來的時候,王妃的孩子已經流掉了”太醫在竭力的解釋着,現在的劉沐羽倒是理智,只不過是冷俊着臉,不吭聲。
劉沐羽憂心忡忡的看着昏迷的寧清,不禁有點擔心,之前寧清知道有這個孩子,比他還要高興,如今,孩子沒了,清兒會怎麼樣?
不對,平白無故,清兒的孩子怎麼會流掉,除非……
“吳太醫,老實告訴本王,清兒爲何會流產?”
知道劉沐羽沒打算懲罰他,太醫老邁的擦擦額頭被急出來的汗水,喘着粗氣,天啊,他差點以爲劉沐羽會把他給殺了。
“回秉王爺,是因爲王妃服用了灌心的緣故”
“灌心?”劉沐羽疑惑的道,腦海裡在盡力的搜索着有關灌心的一切信息。
“是的,灌心,其葉有毒,只要稍稍的碰到,毒便會侵襲全身,最後死亡,但是,其花可是良好的藥物,可以解其葉之毒,還可以治療瘟疫”太醫自覺的感覺了劉沐羽他所需要的信息,劉沐羽聽到這個之後糾結了,灌心,是誰給清兒服用這個東西?
此時夏風從外殿裡面走進來,她快步的走到劉沐羽旁邊,而後彎膝行禮,道“王爺,太后聽說王妃的事,過來了”
聽到這個,劉沐羽的眉頭皺的更加的緊了,現在寧清昏迷,母后這是來湊的什麼熱鬧啊?雖然知道太后是關心她的孫子,可是,現下這個時節,也不是這樣子來的啊。
“夏風,你去攔住太后,就說等兒臣整理好一切,就進宮會見母后”
“是……”夏風順從的下去了,劉沐羽無暇顧及太后那邊了,現在這邊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呢。
等一下,灌心?好熟悉,他是不是在哪裡聽過?劉沐羽的腦海裡似乎是出現了什麼,他透過寧清的面容,記憶回覆到當初。
“林兒”劉沐羽從後面過來,摟住林姬的腰還甜蜜的往林姬的脖子間噌了噌,弄的林姬癢癢的直躲。
呵呵,癢……林姬語笑嫣然的道,她回身過來,擁抱着劉沐羽,享受着劉沐羽身上的溫暖。
“林兒,你在幹嘛?”劉沐羽注意到林姬一直小心翼翼的避着觸碰到她面前的那株植物,好像是不可以碰的樣子。
“我在澆花啊”林姬指着那植物,莞爾一笑,劉沐羽看了一眼開的妖媚的花朵,他不明白,一向清新淡雅的林姬怎麼會喜歡這妖媚的花,看那花的花朵似乎是很奇藝,劉沐羽伸手想要碰一下。
“別碰”林姬緊張的拉着劉沐羽伸出去的手,緊張兮兮的,語氣很正經,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這花,不能碰”林姬只淺淺的說了一句,而後很嚴肅的轉身看着那花,劉沐羽很奇怪,這花莫非有什麼奇特之處?
林姬笑笑拉着劉沐羽遠離了那花,坐在一邊的亭子上,打算慢慢的跟劉沐羽說明,劉沐羽這才記得,原來這就是灌心,如今是害寧清流產的灌心,劉沐羽想到這裡,眼神散發着幽深的光芒,殘情在裡面若隱若現。
太醫見此情景,忍不住的偷偷跪着往後面退了幾步,以爲不動聲色,實則都看在劉沐羽的眼裡,劉沐羽不再爲難太醫,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額……”寧清發出一個欲醒的聲音,劉沐羽立刻的過去,扶起寧清,讓她依靠在自己的懷裡。
“王爺……”寧清虛弱的道了一句,她
的聲音很小聲,劉沐羽幾乎聽不到。
“我在”劉沐羽摟着寧清,輕聲的哄着,心裡在想着該怎麼把事情隱瞞過去。
寧清話沒有說到幾句,便氣喘吁吁的,她感覺全身都在疼痛,額頭上直冒冷汗,一個練武之人,身體弱成這樣,這是她的不幸。
“王爺,孩子呢?妾身的孩子呢?”寧清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爲什麼她感覺不到裡面生命的跳動了?她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她的孩子沒有了。
“清兒,你現在身體虛弱,先別想孩子,好好休息”劉沐羽不忍看寧清如此希冀的目光,他換了一個話題,企圖轉移寧清的注意力。
劉沐羽的神情很怪,寧清多心的想着,手在肚子上面探了探,一點凸起的跡象都沒有,寧清心一慌,顧不得什麼疼痛,錚錚的抓着劉沐羽的手,激動的問“王爺,妾身的孩子呢?”
看劉沐羽難過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樣子,寧清失望的放開劉沐羽,神情呆澀,一動不動的,儼然失去靈魂的娃娃,一滴清淚從寧清的眸中落下,劃過精緻的容顏,最後隨着寧清眨眼的動作而掉落下來。
“王爺,妾身的孩子是不是沒了?”寧清在哽咽着,兩眼淚汪汪的看着劉沐羽,她多希望劉沐羽親口告訴她,不是這樣的,她的孩子還在,還活生生的存在她的身體裡,可惜,沒有,劉沐羽張開了口又合上,沒有說任何的話。
“清兒,沒事,我們以後還會有的”劉沐羽環抱着寧清,輕輕的拍着林姬的後背,低聲哄道。
“孩子,我的孩子”寧清伏在劉沐羽的肩膀上,淚流不止,她好心疼,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
“乖,清兒,別哭了,”劉沐羽溫柔的用指肚撫去寧清眼角的淚水,無限的柔情“清兒,這雙眼不應該用來哭泣,是用來笑的”
剛走進來的林姬恰巧的聽到了這話,心裡的悲傷在慢慢的放大,她記得劉沐羽也曾那麼溫柔的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原來,他是想要對寧清說的,怪不得,她總覺得,他是是在透過自己,看着別人。
劉沐羽只顧着安慰林姬,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屏風外面,有一道落寞的倩影在黯然的退場。
一屋,一桌,一椅,一壺,一杯,段白此時和丹黑正臉色沉重的坐着,他們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眼裡有着相同的茫然,是對寧清下手的茫然。
丹黑嘆了一口氣,艱難的從椅子上起來,站在窗臺邊上,一吹哨子,立刻的從天空邊上飛過來一隻潔白如雲的白鴿,白鴿乖巧的站立在丹黑的手脘上,等待着丹黑的信。
丹黑看向段白,他在等着段白動作,只見段白也緩慢的從椅子上起來,而後從衣袖裡面掏出來一圈東西,熟練的綁在白鴿的腳下,丹黑一放手,那白鴿就撲扇撲扇着翅膀飛了出去。
看着白鴿消失在眼前,段白一向爽朗的笑容不見,反而是亂,“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丹黑說話。
丹黑漠然的瞥了一眼心緒混亂的段白,開口提醒“白,對和錯,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服從”
林姬迷迷糊糊的走到街上,她心神不在,低着頭在喃喃自語,聽不清楚到底是在說什麼。
“啊……”迎面撞過來一個人,林姬就這樣直直的迎了上去,被撞的後退了幾步,額頭生疼,她忍不住的輕呼出身。
她扶着自己的額頭,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哪知擡頭一看,哪裡有人的蹤影,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羣,一副莫不相關的樣子,地上一個黃色的香囊袋子吸引了林姬的注意力,她疑惑的拾起來,詢問人,卻沒有一個人承認是自己的。
“奇怪,到底是誰的?”林姬久不見人影,袋子裡面輕飄飄的重量在吸引着林姬,她有了想要一看的衝動,可是,林姬擡頭看看周圍,心裡在猶豫着,這樣會不會太不禮貌了?
最後,林姬還是打算打開,她好奇心強烈的想要一尋究竟,誰知道,裡面只有空蕩蕩的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一一快離開。
離開?林姬動作輕輕的放了回去,在心裡納悶着,這到底是誰的?離開?要誰離開?這似乎是別人的書信,而很不巧,被她拾到了,如今,只好交給官府了,林姬打定主意,往應天府衙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