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每天早上早早便準備好同父親一同進宮,所不同的是他去上朝,而我則直奔內命府,繼續我的學習,還好我智商夠高,又比較努力,茉莉國的文字認識了不少,宮廷規矩也學了很多,只偶爾休息的時候碰到段天賜及楚易來看我,也不過點頭便過,沒有更多的交流。
這日,我依舊在午休時坐在廊下揹着書名位置,卻不知何時眼皮打架睡了過去,隱約間感到有人碰了我一下,猛然驚醒,才發現是段天賜和楚易。
“楚大哥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臉上有米粒嗎?”看着楚易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我莫明其妙。
“米粒倒是沒有,只是口水流了一大灘~哈哈哈”楚易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笑了起來。
我趕緊用手摸了摸嘴角,果然溼潤潤的,暈哦,羞死了~:“楚易!!你不許笑!!”
看他平時沉沉穩穩怎地今日如此開朗?怪哉,怪哉。
“王爺~你管不管他啊?!他笑我啊~~我不過是因爲有些累而已,楚易你再笑,看我的降龍十八掌,打你個半殘~~”說完我便要撲過去。
“呵呵,雪兒~何時你學過什麼降龍十八掌,不知道你怎麼想出來的,不要鬧了,畢竟是在宮裡,比不了外頭,既然那麼累就不要來了,反正父皇又沒有逼你一定當值。”段天賜攔住我心疼地說。
“我不,既然拿了別人的錢,當然要辦事,要不這錢我寧可不要,對了你們怎麼來了?哦,皇上的氣消了嗎?”我纔想起每次見面都沒有什麼機會說話,今日正好問個明白。
“還沒……今日想你了,便來了,帶了你喜歡吃的草莓,來嚐嚐。”段天賜提起手中的東西。
我一看果然是鮮亮紅潤的草莓,頓時口水又不住地往外流,我只和他說過我喜歡吃草莓,他便記住了,他的記性果然比我的好哦,像到現在我都還不清楚他到底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的喜好,好像從來都沒被我關注過。
“看着就好吃,謝謝~”我不客氣地坐在廊下吃了起來,而段天賜則滿臉寵溺地看着我。楚易則遠遠地站在一邊,恐是怕壞了氣氛,又像是在放哨一般。
“你怎麼進宮來了?”我邊吃邊問。
“今日前來給母后請安的,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
“哦,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哦。”
段天賜沒走多久,我正吃得起興,老遠便見可人郡主領着她的小侍女走過來。但貌似她也看見了我,弄得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硬着頭皮快走幾步走上去。
“臣女上官雪給王妃請安。”我跪在了地上。
可人郡主看都未看一眼,便當我不存在般走了過去,我雖知她一直不喜歡我,卻沒想到會明顯到這樣的地步,心裡開始有些後悔剛纔的舉動,倒不如一走了之,假裝沒看到。
“好愜意啊~居然還能在這裡逍遙地吃草莓?!看來你是太輕鬆了,來人!!給我看着,沒本王妃的話不許她起來,就這麼給我跪着!!”可人惡狠狠地將剩下的草莓一把掃落。
“是~王妃。”小丫頭小心地回答。
哼,伺候她這樣的主子可也夠累的,隨時都要小心着她的臭脾氣,搞不好什麼時候就要撒潑了,別讓我抓住機會,看我什麼時候整死你,我心裡痛快地罵着,哎也就在心裡解解氣了,人家官大權大,又是皇后的親侄女,誰敢動她?
我看她走遠,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腳上,這硬邦邦的地可真是讓人跪不慣,硌得我的膝蓋生疼,想我連段天賜也從未跪過,卻跑來這裡跪一個相互都不喜歡的人,真是活該找罪受。
“啊~!!”屁股還沒坐熱,後背便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腰板立即直了起來。
“我看你再偷懶!!”不知何時留下的小丫頭手裡多了一條鞭子,生生地打在後背,頓時覺得後背的衣服黏稠地貼在了皮膚上,鑽心地痛讓我將嘴脣咬破,卻不自知。
這樣足足跪了半個多時辰,偶爾走過路過的宮女太監無一不用詫異的眼神看我,隨即也不敢多嘴,加快腳步快速離開了,還好這條路走的人並不多,還不至於多麼丟人,只不知要這樣跪到什麼時候,腿已經麻到沒有知覺,後背的血順着衣服往下流,因陣陣疼痛我的身體也跟着顫抖。
“雪兒!!”這是誰的聲音?意識有些模糊了,大腦已經無法思考,我怎麼了?眼前的這白衣人是誰?好眼熟……
下一秒,我便躺在了那人懷裡,我可以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很生氣,咦?那個打我的小丫頭怎麼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啊?誰來了…………
…………………………
再次睜開眼,後背的疼痛仍舊鑽心:“啊呀!!好痛啊!!”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
“小姐!!別動!!您千萬別動啊!!否則會撕裂傷口的。快好好趴着,要是傷口撕裂了留下疤就不好看了。”小翠見我想起來,三步並二步跑了過來。
“誰送我回來的?”我聽話地復又只趴了回去。
“還能有誰?王爺唄~送您回來的時候,王爺的臉色陰沉得嚇人,聽說把打您的那個小宮女送到妓院去了呢~”小翠說到小宮女被送到妓院時,極爲痛快,彷彿她很贊同段天賜的做法。
“我昏迷多了久?”
“一天一宿了,一直燒着,嘴裡還說胡話。”小翠邊遞過來湯藥,邊說。
“說胡話?!我都說什麼了?”老天,不會吧,可千萬別說什麼來生今世的事啊。心一下子便揪了起來。
“不知道啊~~王爺一人陪了一夜,直到您燒退了才離開。”
“哦……”還好,還好,還好沒被別人聽到,有時間旁敲側擊問問他好了。
“這個四王妃太過分了,怎麼能在宮中就對您這樣?要不是王爺及時趕到,不知要讓您跪到什麼時候!!真是太過份了。”小翠氣憤地說。
“小翠,你聽過一句話嗎?”我的心很平靜,女人嘛,同是女人當然能理解她的作爲,雖然受傷害的是我,前生我不也曾遇到了與她同樣的境地?只不同的是我的老公‘半路出家’,他的老公從一天始便不愛她罷了。
“什麼話啊?”
“戀愛中的女人是瘋狂的……”
“……沒聽過啊……再瘋狂也不能到這個地步啊……”小翠不解。
“你聽過這句話嗎?有權力不用過期作廢……”
“更沒有了,小姐您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啊?我都沒有聽說過哦。”
“對她來說我是她的情敵,她又那麼有權有勢,當然要好好出出氣了~”
“小姐,您怎麼能還替她說話呢?難道把您燒胡塗了?!她將您打成這樣,難道還是應該的?就算是情敵又怎麼樣?就可以這樣嗎?小姐如果有權有勢的是您,您也會這樣對她嗎?”小翠仍舊很氣憤。
“我嗎?”我沒有回答她,卻在心裡給了自己答案,是啊,我不會像她那樣瘋狂,但同樣地,我根本不會卻爭取不屬於我的東西,何況是人,人是有思想的,留住一個人的身體,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何用?看着養眼嗎?倒不如說給自己添堵更合適。而屬於自己的,不需要爭取也會在你身邊……
“小姐~老爺和夫人來看您了……”
“父親,母親……”我努力掙扎着想坐起身卻被母親攔住。
“孩子,別動,小心動了傷口,是不是很痛啊?這個可人郡主下手也太狠了……嗚嗚嗚”母親說着說着便哭了起來。
“哎……夫人啊……別哭了……讓孩子看見了多不好……雪兒啊……今後進宮一定小心……人心險惡啊,尤其你與四王……”父親的話欲言又止。
“父親,我明白,放心吧,我自己會小心地。”我點點頭。
“哎……這次要不是王爺在你身邊派的暗衛及時通知王爺,不知你要受何等罪啊……哎……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準你在家休養,無須當值,等傷好了之後,只須每月去一次便可了……”父親重重地嘆了口氣。
“父親……王爺他……走了?”我不知現在問這樣的問題是否合適。
“今早剛走,說是等你醒了稟告他呢……孩子,你這是何苦?既然王爺這樣喜愛你……爲何不嫁他算了,即使那正位不是你的,但他的心在你身上,早晚不還會是你的嗎?更何況王爺的側妃也不丟人啊……”母親幫父親回答了我的問題。
“母親……您別說了,您是不會明白的……”我有些不耐煩地說。
“哎……算啦,先出去吧,讓雪兒靜靜……”父親拉起母親便往外走。
這一天過得一點也不寂莫,姐姐過來陪我說話,楚易隨後也來了,看着我現在的樣子,有些心痛,一臉的愧疚。
“月兒給楚公子請安……”姐姐的臉有些紅。
“啊何大小姐請免禮,楚某受之不起啊……”怎麼楚易的臉也有些紅呢?
“喂,你們倆要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楚大哥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難不成看上我姐姐啦?那你可慘了,有我這樣的小姨子~~”我拿他打趣道。其實他倆要是能成一對不是也挺好的嗎。一個沉穩冷靜,一個溫柔賢惠。
“雪兒!你在胡說些什麼?怎能如此說楚公子呢?楚公子您別見怪,我妹妹她……”月兒紅着臉打着圓場。
“啊……我已經習慣了,當初剛認識雪兒時候她就這樣……呵呵……”楚易抓抓腦袋。
“那……你們倆聊,我去看看藥熬得如何了……”月兒找個藉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