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葭停下了筷子,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母妃都跟我說了,父皇只是不願意將你我嫁到北境去,纔出此下策。還有三年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而且,父皇說了,即便雙方真能和平相處,待時間快到了,大樂只需主動挑起一些事端便可。皇姐放寬心啦,我們都不會被嫁去北境的。”
看着王懷葭一臉開心的模樣,五公主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想嫁,我想啊!爲什麼要出來壞我的好事!
五公主一臉怨恨地盯着七公主的場景,被上官雲澤盡收眼底。
見目的達到,上官雲澤便不再多說什麼,待宮宴結束,就回了萬國樓休息,順道把上官冶爾一塊帶了回去。
萬國樓內
“你到大樂學習快半年了,有何收穫?”上官雲澤靠在軟榻上,隨意地問道。
這隨意的問話,在上官冶爾耳中猶如拷問,不禁雙腿一軟,恭敬地跪下叩首道:“冶爾愚鈍,尚未學有所成。”
“睿王那裡,可有進展?”上官雲澤繼續問道。
“睿王……和王妃新婚燕爾……是以……”上官冶爾支支吾吾地說着。
“需要本王幫你一把麼?把睿王跟你都脫光了放在一張牀上,順便喂點藥?”上官雲澤眯着眼說道。
上官冶爾心下大驚,急忙俯首道:“冶爾沒用,請王兄責罰!”
上官雲澤緩步走到上官冶爾面前,蹲下身,輕聲說道:“你可是那睿王妃的未來嫂子,我怎麼敢責罰你呢。”
上官冶爾只覺得一瞬間五雷轟頂、靈魂出竅,待回過神來,趕忙不住地磕頭道:“王兄誤會了,冶爾只是和朱景鴻一起摔下懸崖而已,並無其他,還請王兄明察!”
北境王似笑非笑地說道:“是這樣麼?我怎麼聽說,你二人在崖底私相授受呢?”
上官冶爾猛然擡頭,眼中滿是淚花,憤然擼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紅斑道:“處女蠱的印記,做不得假。還望王兄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
上官雲澤若有所思地和上官冶爾對視了一會,見上官冶爾一臉倔強的樣子,忽然笑着說道:“看來本王的情報出了差錯,待回去,定好好懲處。”
說完,上官雲澤走回了榻上,說道:“明日本王要進宮跟文德帝商討娶親的事宜,你且跟着本王吧。該怎麼做,待明日進宮的路上,本王自會吩咐你。”
“冶爾遵命。”上官冶爾乖巧地說道。
次日午後,上官雲澤和上官冶爾到了御書房面見文德帝。
北境王言辭懇切地說了許多,大意就是現在北境形勢複雜,他急需嫡出子嗣,一來穩定人心,二來以防不測。而且,因爲自己奪位時採取了非常手段,是以北境現在已無合適的貴女可以婚配。而在北境的鄰國中,只有大樂的公主才能堵住國內的悠悠衆口。
文德帝自然不會被北境王牽着鼻子走,直言五公主任性妄爲,怕不能母儀天下,反而會使得北境後宮不穩。而七公主溫婉賢淑、善良得體,若爲王后,定能讓北境後宮安寧。這三年時間,眨眼就過,比起北境百十年的安定繁華,這區區三年實在不足掛齒。
兩人都不肯讓步,你來我往地說了許久,始終說不到一起去。
上官冶爾在一旁聽得無聊,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水,這水喝多了,自然就想上廁所,是以,憋了許久之後,終於紅着臉說自己想去茅廁。
文德帝派了太監引上官冶爾去茅廁。回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歡聲笑語,上官冶爾好奇地問道:“牆的那邊,是什麼地方呀?似乎有很多人在玩鬧的樣子?”
小太監耐心說道:“那是御花園,今日應該是七公主約了自己的手帕交來宮裡賞花作詩。”
上官冶爾一臉嚮往地說道:“真羨慕七公主,我自小跟着王兄長大,都沒有手帕交呢,更別說跟手帕交們一起賞花了。”
小太監笑着說道:“安公主不必傷心,跟着北境王一起長大,別有一番樂趣呢。”
“不知能否帶本公主前去看看呀,反正王兄和皇上在談論正事,也沒我什麼事。”上官冶爾楚楚可憐地望着小太監。
“這……恐怕不好吧……沒有皇上的吩咐,不能帶您去別處……”小太監爲難地說道。
上官冶爾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過去,懇求道:“冶爾只去遠遠地看一眼,保證不驚動任何人。若皇上怪罪起來,只說我是用公主的身份脅迫於你,可好?”
小太監資歷尚淺,禁不起誘惑,見四下無人,便快速地將荷包收入袖中,輕聲說道:“公主隨我來。”
進了御花園,只見一羣姑娘們在花園中的亭子裡聊天說笑,其樂融融。
上官冶爾輕聲問道:“那些花都在何處呀?聽說都是在溫室裡培育出來的,不看真是可惜了。”
小太監不疑有他,指了指遠處道:“在那呢,得往前走一段才能看到。”
上官冶爾貓着腰往前走去,小太監見她行事隱蔽,也就不再阻止。
待走到池塘邊,上官冶爾猶豫了一下,初春的池水還有些冷,但王兄下了命令,若不執行,恐怕下場會很慘。唉,只希望這次之後,能打消王兄的疑慮,不再深究自己和朱景鴻的關係。
上官冶爾忽然腳下一滑,掉進了池塘。
上官冶爾的護衛大驚失色,急忙大喊道:“不好啦!安公主落水啦!快來人!救命啊!”
那小太監一瞬間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當場。
“別愣着,快去御書房報信啊!”護衛推了小太監一把,小太監纔回過神來,急忙往御書房跑去。
待上官雲澤心急火燎地趕到時,上官冶爾已經被人救了起來,七公主和貴女們都在一旁看着。
上官雲澤急忙脫下了外袍,裹在上官冶爾的身上,柔聲問道:“沒事吧?”
上官冶爾將溼漉漉的腦袋窩進了自家王兄的懷裡,偷偷哭了起來。
上官雲澤一邊輕輕拍着上官冶爾的背,一邊柔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王兄在這裡。”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忽然如此溫柔地說着話,這巨大的反差,惹得衆貴女面紅心跳,都希望現在在上官雲澤懷裡的是自己,而這面紅心跳的人裡,當然也包括了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