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有些擔憂地說道:“那……該如何是好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嘍。日後接管了蘇南,可是要和王懷翊打一輩子交道呢。”王懷安不甚在意地說道,“先把王懷誠自縊的事報上去吧。那可是在我受封世子之前,不能算在我頭上。”
“世子,那屍體該怎麼辦?如今天氣炎熱,怕是放不了幾天。”清水微皺着眉問道。那王懷誠不知從哪裡得知了蘇南王兵敗的消息,竟在房裡自縊而亡了。待王懷安收到消息趕去時,已然無力迴天了。
“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橫豎是回不了京城了。與其留個污名讓世人唾罵,不如就此煙消雲散吧。”王懷安嘆息着說道。這忠王若是安安分分當個王爺,以如今朝堂上的形勢,應該也能富貴一世。只可惜,他肖想了自己不該肖想的東西,最終送了命。
“世子,那忠王之死,會不會怪罪到您的頭上?”清水想到剛纔王懷安說的話,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不會。那王懷誠死的時候,我只是個將軍而已。沒有皇命,將軍只能圍住王府,不可擅入。況且,那個時候蘇南王還未兵敗,朝廷也沒給他定罪。當朝王爺的王府,豈容小小的將軍私闖。”王懷安給自己倒了杯水,坐下道,“不過,現在王爺被抓,我又是世子,這蘇南王府可就是我的了。走吧,清水,咱們去見見老熟人。”
及至王府,收到消息的一干人等已經在院子裡整齊地跪着了。
“諸位,好久不見啊。”王懷安命人搬來一張椅子,坐下說道,“都是老熟人了,諸位不必緊張。本世子,一向恩怨分明。那些沒做虧心事的,繼續做好分內之事便可。”
不少人聞言紛紛鬆了一口氣,作爲王府的下人,先前對世子雖說不上親厚,但也不曾苛待過,想來應該不會被怎麼樣。
“不過,那些作惡多端的,可就別怪本世子無情了。”王懷安盯着蘇錦繡說道,“你們當初用的骯髒手段,本世子都會在你們身上再用一遍,甚至會加倍奉還。畢竟這麼多年了,不多收點利息,也說不過去啊。”
跪在角落的蘇錦繡和王懷禮聞言不自覺地哆嗦了起來,當初王懷安拼着世子的身份不要,也要置他們母子於死地。如今沒有了蘇南王的庇護,只怕難逃一死啊!
“懷安……哦不……世子,世子爺,您放過我吧!”王懷禮忽然大聲喊道,“我從未想過要害你啊,都是母妃的主意啊!”說罷,一路用膝蓋挪動到了王懷安面前,不住地磕頭道,“如今我已斷子絕孫了,還請世子高擡貴手,饒過我這賤命一條吧!”
王懷安起身拉回了被王懷禮抓住的衣角,冷冷地說道:“大王兄,您既然沒做虧心事,又何需擔心呢?”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衆人望着王懷安離去的背影,一時間面面相覷,合着這世子爺,今日就是來說兩句話的?
當晚,蘇錦繡便在房中自盡了,留下一封遺書,將所有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求王懷安放過王懷禮。
還住在劉知縣家裡的王懷安,捏着書信,冷笑道:“清水啊,你說,讓蘇錦繡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世子,屬下記得,當初在落葉山莊的時候,梓瑜姑娘曾說過,‘未來的時間太過寶貴,應該多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浪費在仇人身上’。”清水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王懷安放下書信,笑着說道:“這是你現編的吧?居然借了梓瑜的口,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世子,這真是梓瑜姑娘說的,屬下沒有騙您。”清水急忙爭辯道。
“那你抖什麼?”王懷安一邊將書信點燃,一邊問道。
“因爲……因爲這是梓瑜姑娘跟春月說的,屬下是偷聽的,所以……”清水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
“偷聽的?你爲何要去春月那裡偷聽?”王懷安扭頭問道,隨即反應過來,笑道,“清水,你多大了?”
“回世子,今年二十二了。”清水憨厚地答道。
“確實也該娶媳婦了。過幾日,待吳越城收拾好了,你去趟落葉山莊,把春月和周姑姑接回來。至於春月肯不肯嫁給你,就看你自己了。”王懷安拍了怕清水的肩膀說道。
“多謝世子!”清水咧嘴謝恩道。
這邊廂,吳越城在王懷安的打理下,日漸恢復了生機。那邊廂,東萊的萬枯谷內,蒙珏和七公主還在尋找曼陀羅果。
蒙珏已經帶着七公主和一衆弟子走了十幾天了,路上不時會遇到先前弟子留下的行李和手札,時不時還會碰到腐爛的屍體。靠着前期那一百個弟子收集的情報,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經過了許多危險地帶。但十個隨行的弟子還是折了八個在路上。剩下的兩個跟着蒙珏和王懷葭神情疲憊地來到了一處矮樹林面前。
“太子殿下,此處是先前的弟子們到過的最深處了。根據在路上撿到的手札記載,繞着這矮樹林走一圈,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根據周圍的植物來看,這裡面應該就是萬枯谷的中心。”其中一個高個的隨行弟子沉聲說道。
“這矮樹林,該如何通過?”蒙珏扭頭問道。
那弟子翻了翻手札,說道:“上面只說,這矮樹的樹枝上有倒刺,一旦被劃破皮膚,幾個呼吸之間就可致命,至於怎麼通過……上面並無記載。”
蒙珏盯着矮樹叢,凝神思索着。
“咱們穿厚一點,是不是就能通過了呀?”王懷葭探頭看了看矮樹林,輕聲說道。
另一個微胖的弟子聞言,在木棍上纏了幾層布,往矮樹叢裡劃了幾下,待取回時,上面的布已經破得能看見木棍了。
“殿下,這上面纏了五層布,看樣子是不行。除非有裹住全身的盔甲,否則怕是很難倖免啊。”弟子嘆了口氣說道。
“每人頂個金鐘罩麼?”王懷葭聞言,苦笑着打趣道。
“金鐘罩麼?”蒙珏喃喃自語着,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枯木,忽然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