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來說,家族令牌只掌握在族長或者少主的手中,而且也只有在他們手中才是“有效”的。
其他人,即使是孿生兄弟,也無法得到承認。
司空家的令牌,本來是在司空暢的手裡,但在司空海出發來京城之際交給了他。
並且言明,暫時把少主的權益交到他手裡。
也只有司空家這樣團結的家族,只有七個葫蘆娃這樣的兄弟感情,纔會出現這種一句話就移權的情況。
反過來說,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司空海拿出令牌,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同。
周圍衆人看到司空家的令牌,第一反應是吃驚,第二反應還是吃驚。
第一,吃驚司空海居然這麼維護沐七夕,毫不猶豫地就把家族令牌亮了出來。
第二,吃驚沐七夕居然這麼被看重,居然能和司空家的關係好到這種程度。
莫非,江湖傳言沐七夕是司空家走失的孩子,是真的?
就連沐七夕自己也覺得很吃驚。
她知道司空暢把令牌交給司空海的事,也知道司空海從來沒在人前拿出來過。
就連去棋雲山辦事,受到掌門的“驅逐”,他也沒展露過。
但是現在,爲了幫她撐腰,他毫不猶豫地就拿了出來。
他們待她的這份心意,她真真實實地接收到了,除了溫暖感動外,更多的卻是自責慚愧。
虧她平時還自詡是新時代女性,愛恨分明,可是真正遇到事情時卻是猶猶豫豫,優柔寡斷。
之前因爲呈季司寒說的話,她還動搖過,可是現在想想,那些都只是傳言而已,真假未知。
她怎麼能因爲一個傳言,就懷疑否定真心相待的親人?
真正的新時代女性,應該迎刃而上,拒絕曖昧,等真正弄清楚了,再思考後路不遲。
一瞬間想通了,她只覺神清氣爽,渾身輕鬆,臉上也帶出了笑容來:“當然,司空家是我的孃家,豈能不仗勢?”
她的情緒變化,百里連城立即敏銳地察覺到了。
知道她想通放下了,他也跟着放心不少,嘴角微彎,淡淡淺笑,一臉寵溺。
司空海沒發現她的情緒變化,也不知道她的心理變化,只感覺她說的這句話特順耳,彷彿一瞬間親近不少。
頓時也十分高興,脫口而出:“不僅司空家,就連莫家的勢也給你仗!”
莫家的名頭顯然沒有司空家來得響亮,他這句話說出來,周圍衆人的反應不是很大。
可是聽在沐七夕的耳朵裡,卻如同午夜驚雷,震驚萬分。
莫家?
莫婉婷不就是姓莫麼?
呈季司寒不就說她的生母姓莫麼?
司空家和莫家,有何淵源?
這個莫家,是不是就是她要找的那個莫家?
滿腦袋的疑問,但是現在不是提問的好時機,沐七夕只好把所有問題都先壓在心底,揚脣燦笑,笑得十分張狂。
衝着那些“托兒”擡擡小巧圓潤的下巴:“所以,你們還要繼續跟我嗆聲嗎?”
說實話,不僅是托兒,就連其他人也都很是吃驚,一頭黑線。
在江湖上闖蕩半輩子,還真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把仗勢欺人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搞得像這還是個褒義詞了似的。
“我有勢可仗,爲什麼不仗?有不服的,你們也去找個勢來仗啊。”
彷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沐七夕仰着下巴,無比張狂。
衆人默。
無言以對。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對,有勢可仗也是一種本事,能用爲什麼不用?
這就像富人和乞丐相比,你總不能要求富人有錢不用,非要穿破爛衣服吧?
一樣的道理。
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衆人被她的白馬非馬論繞得有些頭暈,百里連城卻是溫柔淺笑,寵溺地看着嬌俏的妻子,覺得她無比可愛。
看那些人都不說話了,沐七夕又故意耀武揚威地挽住百里連城的手臂,下巴高擡:“以我們王爺的實力和勢力,難道還需要騙你們?”
“天下寶貝雖多,我們王爺卻不一定稀罕,收起你們的小人心思,我們說沒看到寶貝,就是真的沒看到。”
不等衆人答話,她轉向司空海:“大哥,麻煩你們在這裡鎮一下場子,張老黑,帶人在這裡守着,有誰不服的,先打五十大板再帶來見我。”
“我會‘好好地’跟他說道理。”
這人真的是張狂得沒有邊際了,這幾句話說得明目張膽,一點都不怕留人話柄。
強硬到底。
“好嘞,小妹放心,咱們幾個雖然實力不高,但必要時可以放信號蜂。”
司空海笑嘻嘻地應聲,揚了揚手裡的信號蜂,得意非常。
張老黑也立即大聲應和:“遵王妃令!”
“王妃你放心,咱們兄弟這些日子都閒出毛病來了,這會兒正好可以活動筋骨。”
他們說得輕鬆,被圍的人們卻是越聽越黑線。
你們實力高,人數多,仗勢欺人也就算了,還要說得這麼明白,像是怕人聽不懂似的,這麼張狂真的好嗎?
你們還要臉嗎?
或者該問,你們有臉這種東西嗎?
“連城,毒林已經完全消失了,想必我們要找的東西也找不到了,先回京城去看看吧。”
沐七夕纔不管那些人感受如何,兀自挽着百里連城的手臂,偏頭和他說話。
要認真說起來,她纔是最該心情不好的那個。
千里迢迢地跑來毒林找尋藥材,經歷了那些驚險和詭異,好不容易找到一條鮮花小道,還沒來得及看清有沒有所需藥材,卻又碰到毒林消失。
毒林消失了,所有的毒樹和毒蘑菇都死了,藥材也沒有了,要是鮮花小道里沒有所需藥材,她都不知道又該去哪裡找。
偏偏這些人還要來鬧,她能向他們解釋這麼多遍,已經算是素質高的了。
對她的話,百里連城從來不打折,立即點頭,彎腰將她抱起:“好,我們回城。”
圍觀衆人不說話,那些“托兒”更不敢吭聲,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倆如神仙眷侶般,瀟灑飛走。
“氣死我了,居然又中了別人的陷阱。”
等兩人飛遠,沐七夕皺眉嘟嘴:“閆可麗都死了,還有誰能未卜先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