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了,小人見過小姐。”
百里連城抱着沐七夕回到鴆王府,在府門前聽到木易的稟報。
還沒等他們倆有所迴應呢,就見大廳中跑出一個人,隔着老遠就大聲地呼喝行禮:“還有,見過姑爺。”
不是“王爺王妃”,而是“小姐姑爺”,這不帶官階的尋常稱呼,卻沒來由地讓沐七夕心中微暖。
沐七夕從百里連城懷裡溜下地來:“你是司空家的家丁?”
“是,小人奉家主的命令而來,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稟報少主。”
那人頓了一頓,又道:“老太爺說了,如果暫時找不到少主,就請小姐做主也是一樣。”
最後這句話,真的讓沐七夕很是吃驚。
她雖然被司空暢認做妹妹,也曾隔空見過司空老爺子一面,但那畢竟是“隔空”,而且當時的情況特殊,要說老爺子是故意表現親密給她撐腰也有可能。
然而現在,老爺子卻帶過話來,說讓她做主處理“十萬火急”的大事?
這樣的看重與信任,怎能不讓沐七夕感動莫名?
再一次地,她爲自己感到羞愧。
幾個月前在軍營時,她聽到呈季司寒模模糊糊地說起她的身世,還曾動搖過。
懷疑司空家是不是毀了她的家族的真兇,也曾猶豫過,想着不知該以何種態度面對司空暢七兄弟。
可是看看人家是怎麼對她的?
沐七夕低頭捂臉,吞回喉頭的哽咽,眨掉眼裡的淚花:“進去再說。”
“夕。”
最關注她的人,永遠都是百里連城。
見她這個動作,瞭解一切的他立即就明白了她的心情,上前牽住她的小手,與她十指相扣:“一切未晚。”
他的夕,就是這麼可愛坦率,敢愛敢恨。
別人對她不好,她錙銖必較,立馬就報復回去,半點虧也不吃;
別人對她好,她銘記於心,萬般回報,就連自己思想上的動搖也不允許。
就是這麼純粹,這麼誠摯。
所以,越瞭解她,越懂她,他就越愛她。
他相信,遇到她,愛過她,他就已經永遠失去了愛別人的能力,再也沒有人能替代她。
沐七夕轉頭,看清他眼裡的眷戀與深情,還有滿滿的鼓勵,揚脣微笑:“嗯,對的,一切都還來得及。”
曾經的動搖和猶豫,也只是曾經而已,幸好她終究沒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司空暢七兄弟對她的支持和幫助,司空老爺子對她的看重與信任,將來,她定萬般回報。
進入大廳,百里連城照例抱着她坐到主位上。
那人站在廳中。
木易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順便佈置門外的暗衛,讓他們牢牢守着周圍,以防有人偷聽。
“小姐,少主他們呢?”
那人見廳中沒別人了,躬身正式見禮:“小人長喜,見過小姐和姑爺,這是小人的腰牌。”
說着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塊巴掌大的腰牌雙手遞上。
不等他走近,百里連城揮出一塊白條,將腰牌捲過來,放到沐七夕的手裡。
沐七夕仔細翻看。
只見那塊腰牌竟然和工會的身份水晶卡是一樣的材質,正面雕刻着司空家的家族標記,背面用小篆字體刻着“長喜”兩個字。
不說其它,光憑這個水晶材質,相信就沒多少人能仿冒。
看過了,沐七夕把腰牌扔還給長喜,回答他的問題:“他們去參加江湖大會,還沒回來,估計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
“噢。”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江湖大會,長喜自然是知道的,當下也沒再多問。
又拿出另一個水晶牌雙手遞上:“這是小姐你的身份銘牌,請小姐滴血認證,以後你就是司空家真正的小姐了。”
之前司空暢給過沐七夕一張通行令牌。
但那只是最普通的家族通行令,沒有任何身份標識,誰都可以用,所以也只能進到最外圍的區域。
核心的地方就必須要有身份銘牌才能進入。
司空暢還想着等以後帶着沐七夕回家時再補,卻不想老爺子比他更心急,都已經提前做好了,讓人送了過來。
百里連城照樣用白布捲過來遞給沐七夕。
那是一張比長喜的腰牌更大的水晶牌,和之前沐七夕看到過的,七個葫蘆娃的身份牌一模一樣。
只是顏色是純白色。
正面的最中央照樣是司空家的家族標記,標記旁邊是她的排行:八。
背面是她的名字。
“司空七夕?”
沐七夕有些吃驚地念了出來,看到背面雕刻着兩個名字,一個是“司空七夕”,一個是“沐七夕”。
兩個名字並排排列,高度一樣,預示着同等尊貴。
“小姐,這兩個名字是老太爺親手刻上去的呢。”
長喜很明顯是個有身份的家丁,知道很多事,笑道:“老太爺說,兩個名字都有用,你願意用哪一個就用哪一個,他都很喜歡。”
沐七夕沒有說話。
輕撫着手中的水晶牌,指尖感受着細細的字痕,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滑過,有些疼痛,有些酥癢,又有些發熱。
前世今生都沒有感受過親情溫暖的她,有多渴望只有天知道。
所以,剛穿越過來時,即使感覺到白夢茹的異常,也還是百般忍讓,只是後面實在太失望了,纔不得不放棄;
也所以,司空暢說要認她當妹妹時,她才那麼感動開心,倍加珍惜;
也所以,沐文軒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對他的事,她才那麼上心,因爲那是弟弟;
也所以,莫婉婷說是她的雙生妹妹時,她才那麼驚喜,幾乎沒多懷疑就相信接納了她;
也所以,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可能還在,而自己是意外與他們分開時,她才那麼討厭白夢茹。
而現在,遠在千里之外的司空老爺子。
那個只隔空見過一面,甚至連話都沒說上幾句的老人,卻派人給她帶來了身份牌,給了她前所未有的重視與信任,還有溫暖。
這份措不及防的溫暖,讓她想哭。
長喜又掏出了一封信:“老太爺還說,等小姐滴血認證了身份銘牌,這件事交由小姐做主處理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