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拿着耶律錦宏所給的所謂的侵佔驀國的合作計劃,反覆的研究。當初與耶律錦宏談妥之後,耶律錦宏便將這份計劃給了她,自然,耶律錦宏答應了唐心仍舊按照這個計劃,在茲絕樓的幫助下,派兵秘密潛入驀國。而這些兵,就是唐心向耶律錦宏借的兵。等待絕地大反擊。
而唐心則是給了耶律錦宏九連弩的數據和設計圖,自然最後需要怎麼拼裝,就得等到驀國的事解決了,再由唐心來拼裝。唐心知道,她叫耶律錦宏只能做十三張,耶律錦宏一定不會聽她的,即便是她只給他們拼裝十三張,他也一定會派人研究,然後自行拼裝。
不過,沒關係,這對唐心來說還是賺了的。只是九連弩,要是遼漠藉此攻打驀國,頂多她在弄出別的就是了。雖然到時可能會有些其他的麻煩,卻也是唐心能夠對付的。而現在她有求與耶律錦宏,如果管的太過嚴,很容易引起耶律錦宏的反感。
“我,一定會,得到你。”想到那日的一些事,耳邊就又響起耶律錦宏臨走時的宣言。想到這裡,唐心不由是笑,她怎麼到了古代就成了搶手貨呢?
小曼擺弄着糕點的手,有些輕顫,雖然唐心一再教她要怎麼做,要她不要慌,可是真的面對慕容緋夜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特別是這段時間慕容緋夜的脾氣不怎麼好,她更是避而遠之。可是今天卻是要跟他面對面,還要談話。
果然,巳時末(11點)就見慕容緋夜踏進北辰黎月以前的小屋。
“你怎麼在這裡?”自北辰黎月死後,小曼就去打理她的家業,極少會出現在王府中。一個月也就最多在王府住三夜,那時正是給王府處理賬務的時候。可是今日怎麼她會回府?還,在他的房裡?慕容緋夜微微皺皺眉,小曼心裡咯噔一聲,不是要生氣了吧?
“回王爺的話,小曼來,是,給爺排憂解難的。”說出這句話,小曼暗自吐了口氣。面對一臉不愉的慕容緋夜,小曼真的舉得壓力好大。不過,爲了小姐,拼了。
小姐說她雖是有苦衷才詐死,但是畢竟是欺君之罪,所以,現在她需要將功補過,這樣皇帝纔不會治她的罪。小曼希望小姐回來,所以她一定要很努力。
聽了小曼的話,慕容緋夜卻是眉頭皺的更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甚至那些被懷疑通敵賣國的大臣,都不知道驀皇已經採取了行動了。小曼的意思,又是什麼?
“排憂解難?最近本王還真沒什麼需要排解的難處,你誤解了。”桌上的膳食,是他的午膳,雖然是小曼送來的,讓他有些疑惑。不過,他需要趕緊吃,吃完還要去宮裡。雖然他現在忙得團團轉,可是他還是會每日在這間屋裡用膳,雖然來去匆匆,但是總會有一段時間,讓他可以幻想,北辰黎月還陪在他身邊。
“王爺不必瞞我,皇家的事,我也不會胡說的,我只是想幫幫王爺。”還有小姐,小曼心裡念着。萬事開頭難,第一句說完,小曼明顯輕鬆了些。自然,或許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已經說了,不如趕緊說完,一直半吊着,反而忐忑不安。
小曼一臉誠懇的樣子,而且,似乎知道的也不少。慕容緋夜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小曼也明顯察覺到這一點,身體不可遏制的僵了一僵。雖然心都似乎快的要跳出來一樣,小曼卻還是咬咬牙,堅定的看着慕容緋夜。
“王爺,小曼並非無理取鬧。雖然關於一些具體的細節小曼還不清楚,但是小曼清楚的,王爺你卻不清楚。只要我們將各自知道的湊到一起,那形勢一定會大逆轉的。”小姐說,要誘敵深入,要讓慕容緋夜一步一步走進她設好的語言陷阱中來,這樣她就能夠獲得她想要的信息了。果然,小曼就見慕容緋夜聽見自己的話之後,便眸光一閃,顯然是想從她嘴中知道她所說的那些他不知道的情報。
“哦?你知道?那你知道些什麼呢?小曼,雖然你是玉食居的老闆,可是也只是個平民百姓,你知道些什麼皇家的事呢?”慕容緋夜慢條斯理的吃着午膳,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樣子,叫小曼直咬牙,還真給小姐猜對了。小曼覺得自家小姐說的真是太對了,王爺的性子有時候就是惡劣非常,這個時候這個樣子,明顯是用不信任的樣子來激她嘛。最主要的就是,即便是事實如此,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格外讓人覺得不舒服。特別是配上那上挑的眼神。
“這個就不用王爺您操心了。正因爲小曼經營玉食居,這食客嘴裡的話,小曼或多或少的,也就聽了那麼一些。其中,自然就是皇室的話題最熱門了,這樣一來,小曼不就知道了嗎?” 小曼也按着唐心說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對着慕容緋夜挑眼,一副我就是知道,您奈我何的樣子。雖然這麼做出來了,但小曼心裡還是沒底的,要是慕容緋夜怒了,她可就慘了。
一看小曼這個樣子,慕容緋夜臉色一沉,緊緊地盯着小曼,盯得小曼背上冷汗直冒。卻也不
得不保持着略有些僵硬的微笑,對上慕容緋夜的眼。陰暗的盯着小曼數息,最終不得不放棄對峙,小曼真的不一樣了。
慕容緋夜還記得當初她初來王府的時候,還只是個怯懦的小婢,現下,不單能夠管理那麼大的家業,還能夠在自己凜冽的氣勢上保持不亂。應該,是跟北辰黎月的死有關吧。雖然當時的他也以爲北辰黎月死了,所以一度頹廢,但是小曼的事還是聽說了的。失了北辰黎月的王府,就是靠着小曼在撐着。
“既然你知道,那,就說說看吧。”慕容緋夜撤去陰冷的眼神,也不再盯着小曼,這多少叫小曼好受了。只是小曼卻也不是就這麼簡單就告訴慕容緋夜她知道的消息的。她的任務可是從慕容緋夜的嘴裡問出她要的消息的。她可不能自己要知道的沒有問出來,就被慕容緋夜知曉了她知道的。而事實上,這次的任務是非常艱鉅的,因爲唐心告知小曼的也不多。以少易多,對手是慕容緋夜這麼強勢的對手,小曼的信息真的難以樹立。幸好,唐心告知她要怎麼做,也告知了她幾個應急的辦法,她只要照做,就能成功了。
而唐心更是給了她最後的法寶——這個我有些不清楚,我得回去查查,王爺放心,一定很快就給您查出來。唐心說,實在是不知應對的時候,就這麼說,然後離開。
“我知道,江湖上的茲絕樓,他們與皇室有仇。”小曼說着,做到了慕容緋夜的對面。這句話聽的慕容緋夜是雲山霧裡,卻又緊皺眉頭。茲絕樓的傳言,他也聽過不少,他神秘而強大,可是慕容緋夜不明白,茲絕樓怎麼會和他們有仇呢?
“這話怎說?茲絕樓乃江湖勢力,與我皇室何干?”慕容緋夜詢問,小曼卻是突然笑得高深莫測起來。嘴角上揚十五度,這種令人看不穿的微笑,小曼昨夜對着銅鏡練了一夜,唐心才說勉強合格。這樣的微笑,倒真的讓慕容緋夜一愣,原本他還覺得自己能夠輕易看穿小曼,此刻卻因爲這個微笑,變得不自信起來。這樣的微笑,根本就是那種老狐狸的人才會有。小小年紀的小曼,怎麼會……,而且小曼根本沒機會接觸那樣的人吧,據他所知,小曼雖是經營玉食居等地,可卻並不怎麼跟那些油嘴滑舌的奸商打交道,反而是那個叫段驀的負責這一方面的事情。
“王爺,您可不能一味的套問我所知道的消息。雖說我們現在是要合作,但是這交換信息,那是要交換啊。這樣吧,爲了不讓王爺您覺得不平衡,我們就一人說一條就好,一問一答。現在這一條,就當小曼我說的,因爲您沒問,我們就跳過。但是相對,也請您允許我先問,可好?”小曼微笑着,拿過桌上的杯子倒上茶,巧笑倩兮的呷着。
突然慕容緋夜有一種錯覺,面前的小曼,就像是北辰黎月的翻版。身後就似乎是有北辰黎月的影子一般,這樣的異樣感覺叫慕容緋夜一愣。他一直知道小曼受北辰黎月影響頗深,卻沒想到,當兩人說話方式有所相同的時候,能給他這麼強烈的錯覺。慕容緋夜也不由的,答應了小曼的要求,想看看她到底要怎麼做。會不會,就像北辰黎月與他說話的時候一模一樣呢?慕容緋夜有些期待那樣的感覺。
“那麼,請王爺告訴小曼,皇室內部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對小曼直白的問話,慕容緋夜一愣,他還以爲她已經知道內部發生的事呢。卻沒想到,她只是可能聽了什麼傳言猜測的。
“文武百官裡,有些不安生而已。”慕容緋夜回答的模凌兩可,心裡也有些不滿起來,小曼的信息還不知道對他有沒有用,他自然不願透露太多。
“王爺,你這可是耍賴啊,若是我不知是百官有異,我又怎知皇室出事了呢?我要知道的,自然是內部的,最精準最確切的消息。王爺,你可要知道,現在我們是要合作,我們只當需要坦誠相對,不然若是遺漏什麼,導致不能得勝,這損失可就大了。”對於慕容緋夜的敷衍,小曼可不依了。她問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內幕的啊。
“有些官員,通敵賣國,自然我們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不好治他們。”慕容緋夜也不得不承認小曼說的有理,只是心裡多少還是梗着根刺,急急說完,又道,“好了,換本王問了,你說茲絕樓跟皇室有仇,作何解釋?”茲絕樓只是江湖勢力,真打起來,堂堂朝堂自然不會怕,只是茲絕樓除了消息靈通,另一樣出名的便是他們的暗殺功夫。而就那日他被刺殺的情況看,那些殺手的功夫都不低於他們皇室的暗衛。這樣一來,若是茲絕樓真的跟皇室有仇,他們派人暗殺的話,那皇室或多或少就有些麻煩了。
當初被茲絕樓的人刺殺,慕容緋夜還以爲是誰僱去的,只是現在想想,怕就是茲絕樓主事的吧。可是朝廷什麼時候,得罪過茲絕樓呢?兩股勢力從未交鋒過,朝廷也沒給過茲絕樓什麼打擊啊。實在是想不通,不過幸好小曼願意給她透露,不過慕容緋夜此刻心裡卻依舊有些沒底,小曼現在的這個樣子,讓慕容緋夜不得不
打起十二萬分地精神跟她對峙,不然他真怕他鬥不過她了。
“據我所知,王爺曾被茲絕樓的人暗殺過。而下令暗殺王爺你的,並非他人,正是這茲絕樓這一代的樓主。這位樓主神秘而強大,據說繼位之後便沒有出現在樓內,一直是由二當家的負責茲絕樓的運作的。而這次這位樓主的現身就是爲了,血洗慕容皇室。”最後的六個字叫慕容緋夜一愣,隨即憤怒,好大的客氣,當他慕容皇室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捏的嗎?
“那他們要做些什麼?那樓主是與皇室有何仇恨?他的身份又是什麼?”慕容緋夜炮語連珠,小曼卻是沒有聽見一般,但笑不語。
“王爺,你怎麼能搶問呢?現在應該我問,你答了。”雖然進度還是在自己掌握之中,小曼卻想加快腳步,不然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要速戰速決。慕容緋夜的眼神,真的像刀子一樣凌遲着她,她心驚膽顫的。
“王爺,不知可否告知小曼,這些大臣分別是何人呢?”通敵賣國,好大的罪名,而若是文武百官多有此意,那驀國可謂是真的走到頭了。而唐心說過,若是那些大臣所謂的不安生,是滔天大罪的好,她就要盡最大的努力弄到他們的名單。
“你問這些做什麼?”這份名單絕對是最高的機密,現在就是那些大臣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懷疑的對象。若是這份名單流露出去,那那些大臣一定會有所收斂,那他們就更不好抓到這些人的狐狸尾巴了。
“自然是想幫王爺你處理一下,王爺不必擔心名單會外流的事情,我說過現在我是來與王爺合作的。自然,還有另一點,我懷疑這一次的事情,與上一次的奪嫡事件有關。所以這些人之中,很有可能是害死我家小姐的兇手,至少也是幫兇。”小曼狠狠的說着,仿若看見‘殺害’了北辰黎月的人,她要活活將他咬死一般。
聽到小曼的這個理由,慕容緋夜一愣,隨即又想到,小曼並不知道北辰黎月並沒有死,那麼,這麼說也就合理了。
“你爲什麼這麼懷疑?月兒的死,其中有什麼不妥?”慕容緋夜皺眉詢問,若是讓他察覺到誰陷害了北辰黎月,他一定不會饒了他。雖然他現在知道了北辰黎月沒事了,但是這其中的緣由,他一直沒有問過北辰黎月。現在若是能搞清楚,他自然不會放過。
“小姐實施詐死的計劃之前,曾經交給我一個任務,叫我什麼時候在何地接應她。不過,我等了一夜,小姐都沒有來。小姐說過,除非她越獄的時候,被人阻止,不然她絕對能夠完好無損的出來的。有皇后在後面打點,我原本是一點也不擔心的,可是,小姐去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我調查過,那天夜裡有人去了天牢,可是我不知道是誰。可是能夠進天牢的,自然就是文武百官之中的人,所以,再者背叛驀國的人,是十分有可能的。”小曼的理由不免有些牽強,那日有什麼去了天牢,慕容緋夜根本不知道,當時他還被軟禁在王府裡。
當時小曼憤懣的樣子,不管她的懷疑是否正確,慕容緋夜都不想深究。事實上,慕容緋夜心裡還是覺得有一點可能性的,而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是不想放棄的。北辰黎月完好是完好,那些人如果害了北辰黎月,他依舊要把他們抽筋扒皮。
“好,名單我會給你,但是你絕對不可以讓你以爲的任何人知道。”小曼知道這麼多,自然也就不簡單,所以,慕容緋夜選擇信任小曼,將這事交給小曼調查。畢竟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打草驚蛇。
“這個自然,我會保密,畢竟現在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對了,這是我煉製的解毒丸,還望王爺帶在身邊以防萬一。自然,也請王爺給八皇子和皇上皇后也送過去吧,這裡的分量足夠了。雖然不一定會中毒,可是防備着總是好的。”小曼掏出的藥,自然不是她煉製的,她現在雖是在苦心鑽研,可畢竟所學時間有限,有些藥物還是不能掌握。
“你,你也會醫術?”慕容緋夜一愣,小曼什麼時候也回了醫術,難道是北辰黎月教她的?
“是藥鬼師傅叫我的,我現在也是藥鬼師傅的徒弟。”輕描淡寫的,師傅的水平有多高她不知道,但是那將是她終身努力的目標。而當初師傅教導她一段時間便留給她一本醫書就銷聲匿跡,讓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遇上問題要向誰請教。不過現在好了,小姐回來了,她就有人教了。
小曼說了句下去儘快查消息便離開了小屋,然後徑直回了玉食居,彷彿真的要在玉食居的‘食客’那裡打聽些什麼。唐心說,慕容緋夜對她一定會有所懷疑,因爲她突然知道那麼多,所以很可能派人跟蹤,暗衛的跟蹤技術高絕,她一定發覺不了。所以叫她一定不要立即來找自己,待到晚間,由她來找小曼。
小曼謹記着,自然也就回到玉食居,繼續做着事,和慕容緋夜這一番談判,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再加上小曼的心裡壓力,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