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萱兒從流月山莊回程的路上心裡都很開心, 姐姐和姐夫已經成親了,將來說不定還會有小寶寶,姐姐現在又是流月山莊的莊主, 日後她若是學藝不精或者受了委屈, 就到山莊去投靠姐姐, 哈哈……姐姐那麼喜歡她一定不會趕她走的。
還有辛大娘一家人也很好, 人熱情, 她走的時候不但再三邀請她下次去辛家玩,辛公子還送了她花,大娘也送了許多禮物給她。
她雖然看不見, 但懷裡的花香一陣陣傳來,她也樂的開懷。
花濱落看她滿臉笑意, 就忍不住想要生氣:膽子不小啊, 什麼人送的禮物都趕收?這一路就這麼抱着花盆, 不嫌累嗎?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花萱兒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姐姐?”給全部擋了回去。
這讓他如何回答, 喜歡嗎現在他也不確定了,原來他以爲他是很喜歡的,甚至可以爲了他放棄一切,當初看到他與韓禹城在一起,他有些不甘, 有些微怒, 也曾想去把她搶回來, 只是看到離開韓禹城的花美兒過得並不開心, 那時候他就開始後悔了。
他對花美兒的喜歡, 只是單純的喜歡,他可以用心呵護她, 可以無私的去幫助她,只希望她每天可以開心快樂。
她遇到喜歡的人,他甘願退出,可能因爲花美兒沒有給他機會,更多的是他不是從來都沒有機會,而是他從來沒有認真去思量過他需要什麼樣的機會。
他對花美兒的感情,更像是親情,是多年的師兄妹的情誼,看到她受傷。看到他受委屈他會心疼,看到她幸福看到她找到愛人他會祝福。
可是遇到花萱兒之後,他似乎發現,這個丫頭更能輕易左右她的情緒,甚至任何人對她的靠近,都會激起他的防備。
他沒有回答,花萱兒就當他是默認了,想了想又開了口:“姐姐和姐夫已經成親了,他們纔是一對。”
花濱落聞言臉上劃過一絲苦笑,這丫頭還真會爲別人的事情操心。
“以後莫要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快到流月閣的時候,花濱落直接接過花萱兒懷裡的花盆,她眼睛看不見,抱着花盆就更不好走路了。
“他們不是別人,還有,大師兄要小心,不要弄壞了花朵,哦,花盆也不要磕到碰到,我問辛公子要了種子,他說流月閣四季如春,種子可以隨時種下的。”
花萱兒見他拿過花盆的力道很大,忍不住叮囑。她從前除了姐姐之外再沒有別的朋友,姐姐送的禮物全是金子,所以這次禮物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自然要小心呵護着。
再說姐姐迎親回來的路上,她可是聽說辛老爹、辛大娘他們一家都是極好的人,辛公子據說和花衫兒小姐就要定親了,衫兒小姐人很好跟辛家公子很般配呢。以後他們家就和姐姐家是一家人了,流月山莊的人都知道她是姐姐的妹妹,與她自然也是一家人。
花濱落不知道她心裡的彎彎繞繞,反正以後流月山莊她還是少去的好。
花萱兒自從進了流月山莊心智就漸漸恢復,又在流月閣待了幾個月,如今早就恢復如常人了,花慕莘雖然沒有明確的說要收徒爲徒,但對她很是喜歡,也開始教她一些入門的修行,只是她看不到,學的特別慢些。
她性子很是活潑好動,流月閣的師兄師姐們私下裡也都悄悄稱她爲萱兒師妹,因爲叫花美兒小師妹叫習慣了,爲了區分才特意這麼稱呼的。
爲此花美兒還鬱悶了幾日呢,原本以爲來一個比他還小的,她就不會是小師妹了,沒想到他們竟以習慣了爲由,直接駁了她的請求。
“萱兒師妹,聽說你送了大師兄兩個香囊,你教教我怎麼繡唄!”花泊蕊這幾日煉藥接二連三的失敗,心情無比鬱悶,聽說刺繡可以修身養性特意來找她求學,花萱兒可是摸清了她的性子,很是堅決的搖了搖頭,她要是把針啊、線啊扔到煉丹爐裡,那可就不得了了。
“師姐從哪聽說我送了兩個香囊給大師兄?”爲了轉移花泊蕊的注意力,花萱兒馬上提出自己的疑惑,她什麼時候送過兩個香囊,就一個也只是謝禮好吧。謝禮和相贈那可是差別大了去了,她現在知道那東西不能亂送人,尤其是單身的男子,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啊。
“他們都這麼說的。”花泊蕊直言,大家都這麼說難道還有假?
此時剛好花沿恆和花汀蘭路過,花泊蕊直接一嗓子把他們喊了過來。
“沿恆師兄、汀蘭師弟,我說的沒錯吧,不是說送了兩次嗎,還有人親眼所見。”
花沿恆搖了搖手裡的摺扇,呃……這個親眼所見的人就是他吧,可是他只見過一次,還是匆匆瞥見的,這話怎麼傳成這樣了,果然流言害人不淺啊。
花汀蘭倒是不止一次聽別人這麼說過,聞言連連點頭。
被人這麼誤會可不好,尤其是大師兄還沒有成親呢,花萱兒趕緊開口解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她的語速慢,有人見這邊圍了幾個人以爲有什麼熱鬧,就湊了過來,所以花萱兒解釋清楚了之後,周圍前前後後爲了十來個人。
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她覺得沒必要隱瞞,雖然察覺到有不少人靠近,她還是說出了實情。
“啊,原來傳言什麼定情信物,都是假的!”
“哈哈……我就說嘛,大師兄那個冷麪王,怎麼可能收這樣的禮物。”
“萱兒師妹,這樣的東西可輕易送不得,咱們誤會沒什麼,咱們相信大師兄,可外人就不見的了。”
“哪裡,原來萱兒師妹不是……現在她全然恢復了,自然不會再做迷糊的事了。”
看她說的滿臉委屈,大家忍不住安撫,只有花泊蕊,等了半響等大家都停了下來,才悠悠的開口。
“萱兒師妹,我也想要那樣的香囊,大師兄的我偷偷去看過很漂亮呢,他們都是男子不能送,我是女子總可以吧?”
說完她還得意的看了看圍觀的師兄弟們,哼,怎麼樣就我有機會吧。
“這樣吧,我給九師姐雕刻一個木偶人像,我雕刻的技藝很好的,保證惟妙惟肖!”大家都那麼照顧她,花美兒很是感激,自然不會厚此薄彼,香囊不可以送,這個總可以吧。
“就是送給小師妹那樣的嗎?我喜歡!”
“萱兒師妹可不要忘了我們哦。”
“可是萱兒師妹看不到,怎麼知道我們長什麼樣子呢?”
大家一陣歡喜,又有些遲疑。她送給小師妹夫婦的禮物他們可是看見了,很是傳神呢。
“九師姐你來。”花萱兒對他們都很熟悉,能根據聲音和腳步聲判斷出他們的身份,但長相確實勾勒不出來。
她撫過花泊蕊的臉頰,心中有了印象,九師姐是個大美人兒呢。
“這……”
看完衆人又沉默了,花泊蕊是女孩子可以這樣,他們都是男子啊。
“無妨,就是看看你們長什麼樣子而已!萬一雕刻的醜了,可怎麼辦纔好。”
花萱兒摸花泊蕊的臉就是做做樣子,師兄們的臉她可不敢摸,畢竟男女有別嘛,她只不過見大家都那麼開心,逗逗他們而已。哪隻她話音剛落就聽到花濱落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通知師兄們,就聽見他開了口。
“咳咳……今天課業都完成了?”
他本來就很嚴厲,這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嚇得師兄們急慌慌的逃走了,花泊蕊本來想拉花萱兒一起走的,但回頭看着大師兄怒氣衝衝的樣子,算了,她還不是流月閣的入門弟子,大師兄應該不會罰她纔對。
聽到師兄們都走遠了,花萱兒狠狠鬆了一口氣。她當初爲了敢時間給姐姐送禮,沒日沒夜的雕刻一個月才完成了兩個,現在不趕時間她一個月也就做出來一個,這些人都送到話,不知道要到何時能完成,還好大師兄來的及時,往後他們定不敢再提這事啦。
人都走了,花萱兒也不打算傻傻的在這等着承受花濱落的怒火,她熟悉這裡的路,自然知道怎麼避開大師兄回去。
“怎麼,不打算解釋一下?”
只是她剛下臺階就被花濱落攔住了去路,聽到他的問話,花萱兒皺了皺眉:解釋,要她解釋什麼?不是吧,今天這事真不怪她呀!
“呃……大師兄,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花萱兒手指輕輕扯過髮梢,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好吧?分明就是九師姐來找自己,後來師兄們又圍過來的,可是也不能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呀。
“不該什麼?”
花萱兒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想出來該怎麼說,就是貪個熱鬧,大家一起聊聊天而已,從前也經常這樣的,大師兄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就今天生氣了?
“回去面壁思過吧!”
花濱落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了,更是生氣,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花萱兒莫名其妙的留在原地,剛要開口反駁就聽花濱落回頭說道:“等下小芙會來接你,不要動,在這等着。”
小芙是花濱落特意給她找的丫頭,花美兒出嫁小新就隨她一起離開流月閣了,就算她來流月閣,也不會住在這,花萱兒現在住的就是她的院子。但她只選了一間廂房的,主房還是給花美兒留着。
“大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貪玩,耽誤了師兄師姐的課業時間。”花萱兒聽他越走越遠,急急的開口。她忽然想到,小芙今天迴流月山莊看望朋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她怎麼等?現在她唯一能想到的錯誤就是這一個,儘管她不認爲這是自己的錯。
花濱落遠遠的聽到她高聲的回答,忽然怔住了,這丫頭,想了半天就是這麼一個原因嗎?
“過來,我送你回去!”
“啊……不……不用了,我知道怎麼走。”今天的大師兄有些可怕,她還是躲着點,所以花濱落鬆了口,她就沿着石板路走了過去,路過他的時候她還特意往邊上靠了靠。
還好他沒有追過來,走了許久之後花萱兒拍拍胸口,幸好自己機智,不然就只能傻傻的等在花園裡了。
“大……大師兄,你怎麼在這?”
回院子的路有一個拐角,花萱兒貼着牆角轉身的時候忽然撞到了一個人,她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大師兄,他,他怎麼會在這?
“前面的石板路壞了,師弟們在修,你先找地方休息下,很快就能修好!”
“壞了,怎麼會?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花萱兒突然閉了嘴,大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一直打理流月閣的大小事宜,這樣的事情還要親自監督,本來就已經很辛苦了。
距離此處最近的院子就是大師兄的院子,花萱兒暫時也沒地方去,修路又不是小事情,估計有一會呢,沒辦法她直接跟隨花濱落向他的院子走去。
此事正在吭哧吭哧搬石頭的花沿恆等人,默默的看着他們倆離開的背影,那個心塞啊。
“沿恆師兄,這石板路我們走了近百年,哪裡出問題了,爲什麼讓我們來修?”
“就是啊,師兄您看這石板路雖然有些不規整,這麼多年也從沒人跌倒過,大師兄怎麼突然想起來讓我們修這個?”
“流月閣那麼多僕人工匠,爲什麼還非要指明讓我們動手?”
花泊蕊帶頭抱怨,後面馬上有人應和,這條石板路路兩旁是住了幾位師姐師妹,花泊蕊、花美兒的院子就在其中,可是路好好的,怎麼突然要修整。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萱兒師妹看不見,所以要修整!至於爲什麼讓我們修,你們動動腦子,想想今天干了什麼?”
花沿恆就知道大師兄待萱兒師妹不同,這次他算看明白了,大師兄這是是醋大了!
衆人不解,不過很快花泊蕊反應過來了,看來她以後要多討好討好萱兒師妹纔好,她煉了那麼多藥,今晚就去送幾瓶給她。
“不就是與萱兒師妹在花園嬉鬧嗎,這有什麼啊?”
“對啊,我們的課業晚上補回來,完全沒問題啊!”
花沿恆拍了拍一個師弟的腦袋,笑呵呵的說道:“與萱兒師妹嬉鬧怎麼會沒什麼,還有你們想想當時大師行不悅,盯着看的是萱兒師妹,還記得她說了什麼嗎?”
“哦……哦……明白了,因爲萱兒師妹說香囊只是謝禮,大師兄生氣是因爲這個,後來她還說摸我們的臉幫我們雕刻木偶,大師兄是因爲這個生氣!”
看他們還是不明白,花沿恆也不解釋了,興高采烈地幹活去了。大師兄能吃醋,那可是流月山莊的奇談呢。不過似乎萱兒師妹並不知曉此事,以後他可有的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