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成書就這樣在胡公公的帶路之下,一路穿過奚落的蜘蛛網,最後終於是見到了已經有半個多月都沒有見的顏卿卿,只看到陰暗的牢房之中,一束微弱的光從窗戶上掃了進來,剛好不正不倚地打落在了顏卿卿的身上,顏卿卿在這束微弱的燈光之下顯得格外地瘦弱。
顏成書在一邊看着突然之間不禁覺得一陣心疼,瞬間就老淚縱橫了開來。
“卿卿,卿卿······”顏成書突然之間開口對着灰暗燈光之下的顏卿卿喊道。
正在閉着眼睛依靠在牆上的顏卿卿似乎是根本就沒有聽到顏成書剛纔在叫喚自己,她仍然還是像剛纔一樣保持着原本的姿勢。
“丞相,那奴才這邊就先行告退了啊。”剛剛給顏成書帶路來的胡公公,剛好逮了一個空兒,然後接着便就對顏成書說道,顏成書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什麼功夫來理會胡公公,只看到他隨便揮了揮手,示意胡公公離開。
胡公公剛好走出幾步,顏成書興許才反應過來,於是接着他便又轉頭對着胡公公道:“有勞胡公公了。”胡公公聽聞之後對着顏成書做了一個“不言謝”的手勢,然後接着便就什麼都沒有再說就離開了。
“卿卿,是爹爹啊,卿卿!”顏成書接着便又回過頭來對着顏卿卿喊道,這下子顏卿卿倒是反應過來了,只看到她慢慢地轉過頭來,陽光正好是打落在她的臉上,陽光雖然微弱,卻是也同樣刺的顏卿卿睜不開眼睛。
“卿卿,是爹爹啊!”顏成書看着顏卿卿終於望這邊看過來了,於是接着便又激動地說道。
這一次顏卿卿終於是是挺清楚了顏成書的話了,只看到她迅速地從微辣陽光的投影之下站起了身來,然後接着便徑直地朝着顏成書的方向走了來。
“爹爹。“顏卿卿激動地喊着。
“卿卿。我的寶貝女兒,你受苦了。“顏成書看着顏卿卿在邊關之外已經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眼淚瞬間就在顏成書的眼中開始打轉。
在經歷這一切之前,顏卿卿從不曾曉得原來男人的眼淚有的時候也是可以這般輕易地落下的。她看着顏成書老淚縱橫的樣子,心中不禁頓時間就燃起了一陣內疚和自責。
“爹爹,你別這樣,卿卿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卿卿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顏卿卿看着顏成書滿是心疼地說道:“爹爹,沒事了,現在都沒事了。你放心吧,等皇上姑父將這件事情處理完了之後,一定會放卿卿出去的,到時候卿卿回家還給爹爹做最愛喝的桂花蓮子湯。”
顏成書在一邊聽罷了顏卿卿的話之後,接是更加地傷心了起來,顏卿卿隨時看在眼裡,但是心中卻也是格外地不是滋味。她緊緊地抓着顏成書的手,眼淚也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爹爹。都是卿卿不好,都是卿卿的錯,害你擔心了。”
顏成書也同樣回握着顏卿卿的手,然後一眼不發地在一旁默默地流淚,良久之後,這一對相別甚久的父女終於是停止了哭泣,顏成書首先又對着顏卿卿說道:“卿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就跑到邊關去了呢?你可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爹爹,你自是知道司徒嵐逸之前是怎麼樣對待卿卿的,卿卿現在想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卿卿本想着藉着司徒嵐逸這一次的事情狠狠地給他一個下馬威,但是當卿卿到了邊關之後,這些想法竟是全部都消散了。”顏卿卿激動地說道,她說完之後又滿臉認真地看着顏成書,然後道:“爹爹,您是不知道那些邊關的百姓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顏卿卿在一邊越說越發是激動,但是在牢房之外聽着的顏成書卻是越聽越揪心。這顏卿卿雖說並不是顏成書的親身女兒,但是顏成書從小便將顏卿卿帶大,在心中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親身女兒,面對這個沒有直系血緣關係的非親身女,顏成書自己覺得自己還是足夠了解自己的女兒。
但是現在事情好像卻並不是這樣了,顏卿卿自打是恢復了幼時的聰穎之後,卻是讓顏成書越來越搞不明白了。特別是剛辭啊顏卿卿說是本來去邊關是想要報復司徒嵐逸這樣的話更是讓顏成書感到有些難以相信。
在顏成書的印象之中,他的寶貝女兒顏卿卿是一個善良而又體恤別人的人,從不會參與這些爭爭鬥鬥,可是現在的顏卿卿卻是動不動就想着報復,說實話這一些的確是讓顏成書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收的。
“卿卿,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都過去吧,何苦去計較那麼多呢?”顏成書聽罷了顏卿卿的話之後接着便就對着顏卿卿勸解這,可是這顏卿卿哪裡會聽得進去顏成書的話,只聽到她依然還是爭強好勝地說着:“爹爹,以前卿卿瘋傻並不曾知道這一些,但是現在卿卿已經好了,那卿卿就絕對不容許別人在看不起爹爹和卿卿,更是不容許別人欺負爹爹和卿卿的!”
顏卿卿口氣堅定地說道,顏成書聽着顏卿卿這滿是不服輸的鬥氣,便不由地哀嘆了一聲:“卿卿,你變了!”或許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顏成書竟然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所以當顏卿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之間心中卻是升騰而起一陣莫名的寒意。
“我記得卿卿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顏成書接着說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似乎是很快速地閃過了一絲失望,因爲掠過的實在是太快,讓顏卿卿沒有時間來得及看清楚,可是儘管這樣,顏卿卿的心中還是突然之間就好難過。
或許是因爲上一世殺手出生的緣故,纔會讓現在的顏卿卿變得也這般地喜歡爭強好勝。她原本以爲顏成書會因爲自己這麼爲邊關的百姓考慮,這麼有見義勇爲的正義感而感到高興,可是事實卻是顏成書似乎一點兒也不喜歡顏卿卿這一次這樣的作爲。
天真的顏卿卿始終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這裡不在是前世的殺手天下,而是堂堂的商殷國,這裡是古代,古代對於女子的要求從不曾與正義和見義勇爲的詞語掛鉤。
“爹爹······”顏卿卿聽聞顏成書的話之後,心中竟是一番難受,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剛剛開口喊了顏成書一聲,便是也不知道自己該要說些什麼,或許是因爲想說的話太多,但是卻又不知道無從說起,剛纔還興致勃勃地準備將自己再邊關遇到的事情告訴顏成書的顏卿卿,此刻竟是不想再對顏成書提起與邊關有關的任何一點兒東西。
“卿卿,你能夠爲百姓考慮,你有見義勇爲的正義,爹爹自是爲你感到高興和自豪,但是爹爹卻不希望你真的那麼去做,你雖不是爹爹親生······”顏成書突然有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顏卿卿才聽到顏成書說自己不是他親生地便就十分生氣地打斷了顏成書的話:“爹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麼說來爹爹是不是也沒有將卿卿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顏卿卿說着說着眼淚就快呀流出來了。
“卿卿,你別這樣,你先聽爹爹把話說完!”顏成書看着滿含淚水的顏卿卿,接着又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難道是不明白嗎?爹爹可是從來都將你當成親生骨肉一樣對待的,我顏成書這一輩子就只有親情一個女兒,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更加地害怕,爹爹只是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陪在爹爹身邊。卿卿,你知道嗎?爹爹自從知道你去了邊關之後,爹爹每天每天都睡不着覺。爹爹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顏成書說着說着又傷心了起來,顏卿卿接着便又走上去,緊緊地拉住了顏成書的手道:“爹爹,是卿卿的錯,是卿卿不好,卿卿實在太自私了!爹爹,你放心吧!卿卿以後不會了,以後一定乖乖地陪在爹爹的身邊。”
顏成書聽罷顏卿卿的話之後,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只聽到顏卿卿接着又安慰顏成書道:“爹爹,您當心吧,這件事情皇上姑父一定會爲卿卿做主的,若是萬一皇上姑父真的要偏袒司徒嵐逸的話,您放心吧,還有邊關的百姓呢,他們一定會幫我還有淨塵、七王爺還有阿軒一起從牢裡走出去的。”
“但願如此吧!”顏成書接着又和顏卿卿說道:“卿卿,你也放心吧,爹爹子啊外面也自是會好皇上說明的。”顏成書並不敢告訴顏卿卿說是自己在來之前去找過皇上,他不想讓顏卿卿擔心他。
“皇上姑父到現在都還沒有找過您嗎?”顏卿卿問道,顏成書聽聞之後搖了搖頭。
顏卿卿看到顏成書搖頭,心中便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只看着她的眉頭在微微一蹙,然後接着便又和顏成書說道:“若是皇上姑父問起你我之前假死的事情,爹爹一定要記住,怎麼都不能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