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正是蘭妃孃親,她雖然穿着有些邋遢,但是整張臉顯得特別漂亮。看上去並不像是心智有問題的人,應該是蘭妃下人每年都過來住一些日子,然後給她帶來這些東西,並且陪她吧。
看着蘭妃孃親依然年輕的臉,顏卿卿有些微微紅了眼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和父親竟然會因爲自己……她這輩子都無法補償母親的愛。
“蘭兒?”蘭妃孃親看到顏卿卿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臉上馬上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抱住了蘭妃娘娘。“蘭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你好久不來看我了,我特別想你。”
顏卿卿詫異的回頭看着司徒淨塵,司徒淨塵走過去,然後對蘭妃孃親說:“蘭妃孃親,我們是……”
“你是蘭兒的朋友吧?蘭兒,真好,你都有朋友了。”蘭妃孃親看見顏卿卿和司徒淨塵,興奮的笑着說。然後把他們叫進來屋子裡,手忙腳亂的說:“我給你們做飯吧,你們來找我一定是想我了,嚐嚐我的手藝,蘭兒應該好久都沒有吃過我做的了。”
顏卿卿看着蘭妃孃親跑到後面去做菜了,然後小聲的問着蘭妃娘娘:“這是怎麼了?”蘭妃娘娘苦笑了一聲,對她說:“我跟你說過,我母親是因爲精神失常,才被我送到這裡的。她現在頭腦不清楚,並不知道很多事情,對她來說,很多事情是停留不動的,很多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
顏卿卿看着蘭妃孃親忙來忙去的身影,感覺到了一種真正屬於家的溫暖。
“蘭兒,快來嚐嚐,看看我做的菜有沒有好吃一點?”蘭妃孃親笑顏如花的端着菜來到蘭妃娘娘身邊,然後跟她說着。蘭妃娘娘強忍着眼裡的淚水,而一旁的顏卿卿也不知道爲什麼雙眼蓄滿了淚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顏卿卿的眼淚就變得越來越多了。她開始變得脆弱,而且不堪一擊,這種溫暖的親情在她眼裡,是致命的。
顏卿卿夾起一片竹筍,輕輕的咀嚼着,蘭妃孃親在一旁託着下巴,瞪大眼睛看着蘭妃娘娘,緊張的好像如果不好吃的話,就會哭出來一樣。蘭妃娘娘看着她的眼神,然後笑了,說:“好吃。”
蘭妃孃親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大人的表揚一樣,興奮的揮舞着手,然後也做了下來,吃了幾口飯之後。眨着眼睛對顏卿卿說:“蘭兒,你有沒有心上人啊?”蘭妃娘娘臉色有些尷尬的摸着自己已經隆起的肚子,對蘭妃孃親說:“娘,我都已經嫁人,你看,我已經有了孩子。”
“這樣,這樣好。”蘭妃孃親一遍遍重複的說着這句話,短短的一天時間,來回三天的行程,這讓顏卿卿和司徒淨塵感覺到了親情是多麼偉大的東西。蘭妃娘娘想過要把母親接回到城中,可是她現在這樣的狀態,還是在這塞外比較合適,現在她的身份雖然不比以前會遭人唾棄,但也並沒有好到哪兒去,若是一不小心,被別人抓到把柄,想必皇上又要因爲自己而頭痛一陣,所以蘭妃娘娘決定還是隔一段時間,偷偷地來看看就好,太大的夢想,蘭妃娘娘並不敢奢望。
從塞外回來之後,日子過得飛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這樣到了蘭妃娘娘生產的時候。皇上早早從朝中感到八王府,爲的只是用自己的貴氣來保蘭妃娘娘的生育順利。剛一到八王府,產婆就焦急的走進屋裡,她們都是司徒淨塵找來的,並不知道皇上是當朝天子。
“蘭妃娘娘,忍着點兒,一會兒就生出來了。”
皇上看着蘭妃娘娘痛苦的樣子,蘭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滿月要出生了,這會兒她在司徒淨塵的家裡呆着,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在這裡生產了。
看着蘭妃娘娘痛苦的樣子,皇上只能在一旁乾着急,接生婆眼看着已經到了蘭妃娘娘身邊,可是偏偏說有點兒難產。皇上在一旁來回的走着,門都要被他看穿了。司徒淨塵在一旁看着他這麼激動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顏卿卿在一旁看着他們這麼着急的樣子,作勢就要往屋裡走。司徒淨塵趕緊攔住她,對她說:“你進去幹嘛啊?你進去也幫不了什麼忙。”
顏卿卿低頭一想也是,自己進去只能是瞎忙而已。但在外面徘徊了半天,聽着裡面蘭妃娘娘痛苦的喊聲,顏卿卿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她對司徒淨塵說:“淨塵,你別擔心,我就進去看看,馬上就出來。況且是生孩子也不是吃人,放心。”
司徒淨塵看着顏卿卿,擔心的樣子讓皇上都忘了自己的蘭妃娘娘還在裡面受苦呢。開始嘲笑他:“淨塵,我發現你對顏卿卿的感情,比我還要深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邊還有很多等着你的姨娘啊?”
皇上這句話一說,他就後悔了。看着司徒淨塵瞬間變了的臉色,他知道他說錯話了。可是皇上是天潢貴胄,他怎麼可能跟別人道歉,兩個人的氣氛就這樣僵持着。
“皇上竟然還會看我的臉色。”過了一會兒,哈哈笑着。皇上聽見他這麼說,直到他已經不生自己的氣,便擡起頭,望着天空說:“你說到底還是我的兒子,怎能跟我生氣呢?再說,我說的也是實話而已。”“我看皇上是已經忘了您的蘭妃娘娘還在裡面呢。”
皇上忽然想起來蘭妃娘娘已經在裡面好久了,剛纔還喊着的聲音現在也沒有了。靜的讓皇上害怕,他趕緊貼到門口,聽着裡面的動靜,還是不敢大聲的說話,怕嚇到蘭妃娘娘。
“你說怎麼沒有動靜了?是不是蘭妃娘娘她……”皇上回頭臉色鐵青的看着司徒淨塵,兩個人都緊張的可以。
裡面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顏卿卿走進去之後看着蘭妃娘娘的樣子,知道她是有些不順。伸手拿起銀針,在蘭妃娘娘身上紮了幾針。顏卿卿貼在蘭妃娘娘耳邊輕聲說着:“姐姐,加油,再使勁兒一下。馬上就好了。”蘭妃娘娘聽她這麼說,再次一用力。
“哇。”一聲清脆的啼哭聲讓顏卿卿和蘭妃娘娘都鬆了一口氣。顏卿卿看着那個皺巴巴的小孩子,不敢相信這就是一個新生命。
蘭妃娘娘撐着最後虛弱的身體,對顏卿卿說:“快,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顏卿卿接過孩子,手還微微顫抖着。不過仍然是抱着孩子都到了蘭妃娘娘的身邊,蘭妃娘娘看着孩子,放心的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皇上和司徒淨塵在外面正緊張着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時,門忽然的打開了,顏卿卿從裡面抱着小孩兒出來了,看着顏卿卿懷中的那個小生命。
皇上激動的不知道該上前抱住還是應該後退幾步,他既害怕又開心。“皇上,你還愣着幹什麼啊?這是你的皇女,蘭妃娘娘姐給你生了一個皇女,你不想過來看看嗎?”顏卿卿看着皇上那樣子,笑着說。
皇上這才走過去,輕輕的接過孩子,詢問着對顏卿卿說:“這是我的孩子?”顏卿卿點點頭,對皇上的反應有些感覺好笑。
不過等了一會兒之後,顏卿卿開口對皇上說:“皇上,你去看看蘭妃娘娘吧,她因爲難產已經體力不支昏了過去,現在估計已經快醒了。她醒了一定希望看到孩子和你都在身邊。”顏卿卿說完之後,皇上就一溜煙的衝進了屋子裡。
蘭妃娘娘虛弱的躺在牀上,剛剛生產完的體力還有些虛弱。蘭妃娘娘這是第一次體驗到初爲人母的感覺,實在是沒有任何力氣。看見皇上走進來,她虛弱的說:“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嗎?她還好嗎?”
皇上點點頭,輕聲說。“是女孩兒嗎?”
皇上點頭,蘭妃娘娘鬆了一口氣,道:“皇女好,皇女不用去跟那些皇子去競爭皇位,我不希望她活在那種爾虞我詐中。你在皇宮中知道,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恐怖,所以不希望她過的太壓抑,你不要太寵她,知道嗎?那樣會受到很多的阻礙和背後毒手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說太多話,那樣會浪費體力的,我讓司徒淨塵他們去弄一些湯藥給你喝。”
皇上一如既往的疼愛蘭妃娘娘,說到這裡的時候,皇上低頭看着這兩個孩子,有些不敢相信的說:“咱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有這麼快就對我們笑嗎?”蘭妃娘娘搖搖頭,看着懷中自己的孩子,點點了孩子的鼻頭。寵溺的笑了。
“蘭兒,你看看我們的孩子。”皇上坐到蘭妃娘娘的身邊,看着她才睜開的眼睛,溫柔的抱過來孩子。蘭妃娘娘撐起自己的身子,看着孩子,終於感覺到有一個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她看着那孩子,然後微微笑了,對皇上說:“你開心嗎?”
皇上看着蘭妃娘娘,一瞬間以爲自己回到與蘭妃娘娘相遇的那個街頭,兩個人相遇的時候,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孩子,說:“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