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小姐在外面生死未卜,你倒是在這裡花前月下了?”顏卿卿從屋裡出來,正巧撞見這一幕,她走到凝笑身邊,把那瓷瓶抓在手中,反覆看了看,眼神裡都是笑意,說:“看來,青峰倒是真鍾情於你,這麼名貴的藥丸,竟然都給你了?”
凝笑聽她這般說,臉上一紅,有些羞,卻也仔細的看着顏卿卿,面容仍舊如往常般,甚至顯得更加紅潤。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頭髮青絲散落肩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受傷的地方。“小姐,我和青峰去找您和王爺,一日一夜,便也沒有消息,你究竟……”
“無妨,只是小事。都過去,便不用再提。我想了想,我估計是和這佛光寺不合,若是明日無事,我們就提前啓程吧,我倒是也想父親了!”顏卿卿一刻都不想要在這裡停留。凝笑雖對青峰有些不捨。
但轉念一想,八王和顏卿卿之間的關係,若是以後,還有相見的時日,也不急於這兩天。便點頭回去收拾行李。顏卿卿想的倒是容易,可她卻忘記,皇上那裡沒法交代,既然已經驚動聖上,若是不給個說法,怕是無法讓他善罷甘休。
第二日清晨,顏卿卿和凝笑正打算策馬回府的時候,卻迎面撞上來宣讀聖旨的胡公公。“郡主這是要去哪兒啊?”胡公公明知故問的說,顏卿卿心中不耐,但是也在臉上表現了出來,語氣不善的說:“胡公公這又是什麼事?莫不是皇上閒着,又要找我進宮?”
“郡主聰慧,是皇上有命,說昨日八王跟郡主落入洞窟之中,這事情皇上甚爲擔心。宣郡主進宮,望御醫爲您檢查一番,也好讓皇上和顏妃心中放心!”胡公公這個時候提起顏妃,自然是怕顏卿卿拒不接聖旨。
顏卿卿心裡,皇上無什麼可怕,但如今懷有身孕的姑姑……若是她的行爲激怒了皇上,連累姑姑,怕是她會於心有愧。“你去把東西放回去,怕是今夜,我們還要在這佛光寺,對着青燈古佛住着……”顏卿卿說完,跟胡公公上了馬車。
凝笑不敢有違,把行李放在房中,也匆匆趕出來,跟着一同進宮。
“我一臉愁容,你倒是一臉喜色!這可真是丫鬟和主子,分不清了!”顏卿卿看着凝笑,那始終都壓抑不住的嘴角,有些調侃的說道。顏卿卿此刻心情大好,倒是也總願意開些玩笑,每次弄得凝笑都十分緊張無措。
凝笑這次也一樣,受驚般的看着顏卿卿,說:“小姐說笑了!奴婢怎麼能夠開心呢?這入宮,怕是皇上會爲難你和八王……”
“不爲難你的青峰便好了!”顏卿卿開着玩笑,這路途倒是也短暫,轉眼間,便到了皇宮之中。想到會見司徒淨塵,想起昨日的事情,顏卿卿都是也有些緊張,鮮少見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裙,隨後走進宮殿。
皇上正襟危坐在龍椅之上,一雙眼睛打量着顏卿卿。而兩側,站着司徒千然和司徒嵐逸二人,未見司徒淨塵的身影。顏卿卿心中有疑惑,但卻未表現出來,相反,倒是凝笑的失望之色表現出來,弄得顏卿卿嘴角微微上揚。
這女子若是有了心上人,便是藏掖藏不住的。看來,到時候自己倒是要去跟司徒淨塵商量,這青峰,若是真的有心,這兩人也就指婚罷了,也算是自己成就了一對兒姻緣!
“卿卿,昨日的事情,身體無恙?”皇上開口,打破了這沉靜。顏卿卿有些不耐煩,但是表面上仍舊恭敬,說:“拖皇上隆恩的福,無恙!”顏卿卿說的心氣不順,明眼人也能夠聽出來。皇上自然明白,朗聲說道:“昨日,青峰和凝笑兩人來宮中求朕,朕立刻下旨,不過,這兩個皇子辦事不利,倒是拖延了時間,如今,卿卿你來決定,如何懲罰吧!”
顏卿卿聽他這麼說,倒是心中更加不屑。司徒千然和司徒嵐逸是皇子,縱然是辦事不利,但皇上都無法下旨,她又有什麼說的?皇帝如今這伎倆,明顯是在測自己,到底對哪個皇子的心,更重一些。
司徒嵐逸雖跟自己有過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在四王爺府中的時候,顏卿卿的回憶也並不美好,相反倒是有些怨恨。如今,若是顏卿卿落井下石,也並無問題。司徒千然,從回宮後,跟顏卿卿的互動就較爲頻繁。皇上身邊暗影無數,自然是有所謂耳聞。而他如今,倒是也想要看看,顏卿卿對老十三,到底是如何的心情。
“姑父這是說笑了!救卿卿和八王這事情,本是家中私事。但聽凝笑說,昨日,她和青峰二人,可是跪在皇上面前,請下的聖旨。那這般,便也成了國事。我身上又有鳳棲郡主這身份,若是輕易評說,怕是也不會服衆。”顏卿卿說完,老皇帝眯了眯眼睛,倒是也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顏卿卿也不藏着掖着,昨日,自己在那山洞之中,呆了幾日,暗無天日,若並非是有司徒淨塵陪着,怕是如今她都不能夠重見天日。這股氣,自己自然是要發泄出來,但這賬,卻不能算在十三王爺和司徒嵐逸的頭上,而是這皇上……
“嵐逸哥哥不知此事,十三王爺也着實是帶着那些人一起去找尋我。便也不是他們的問題,皇上姑父,昨日凝笑和青峰來的時候,你只是派了這十三王爺去尋我。據我所知,這佛光寺,皇上的隱衛不下無數,爲何不讓他們出動?若是他們,怕是還沒等天亮,就已經找到了卿卿!”
誰都未曾想到,顏卿卿竟然會如此這般,光明正大,半分緊張全無,直接對着聖上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話。凝笑已經嚇得小臉蒼白,司徒千然盯着顏卿卿,似乎想要看出她到底是何意思。但卻也半點頭緒沒有。
“卿卿這是在怪罪姑父了?”皇上開口,有些怒意的說。顏卿卿最近真是放肆,仗着鳳棲郡主的名號,在公然的場合,多次對自己出言不遜。他雖然有心要讓顏卿卿這般,但卻也忍不下心中這般怒氣!
顏卿卿看他這表情,笑着說:“姑父讓卿卿自己做決定,如今又生氣。怕是有違你聖明的稱號吧!若是皇上真的想要責罰,那到底是誰應受這責罰,想必皇上姑父自己心中有數。不如,就這般算了吧!”
“顏卿卿……”皇上拍着龍椅,怒意涌上心頭,手中持着那柄寶劍,直直的衝着她面門刺過去。而顏卿卿絲毫不動,司徒千然見狀,大吃一驚,想要攔住,卻被旁邊的司徒嵐逸給抓住。“你幹什麼?”司徒千然有些怒意,回頭衝着司徒嵐逸喊着。
司徒嵐逸冷笑一聲,說:“你看,鳳棲郡主都紋絲不動,你倒是如此衝動,作何?”
“你爲何不躲?”老皇帝眯着眼睛,盯着顏卿卿,似乎在思考,她如此到底是什麼意思。顏卿卿笑顏如花的側頭,微微笑着說:“皇上姑父若是因爲卿卿說了幾句實話,便怒的想要殺了我,我便是也不能不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便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任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可如今,顏卿卿知道,皇上舍不得她,因爲她身上揹負的是貴女的身份,揹負的是鳳棲郡主,未來皇后的名字!她知道,皇上需要留着她……
“卿卿只是受了驚嚇,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皇上請三思,請息怒啊!”顏妃聽見前殿發生這般事情,匆匆從後院趕過來,拖着大肚子和長裙的甩尾,一走一頓也有些踉踉蹌蹌,看見她這般焦急,顏卿卿心中有些愧疚,走過去,扶着顏妃。
顏妃瞪了她一眼,低聲說:“等回後宮中,我再跟你算賬!”聽見顏妃這般說,顏卿卿吐了吐舌頭,倒是也安心。畢竟看顏妃如此的有生機,臉上也不似前兩天那般蒼白,想必最近應該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她多次觸怒龍顏,你倒是讓我總放過她,那這般,朕的威嚴何在?”皇上這樣說完,看着顏卿卿,剛想要開口。顏卿卿卻狡辯的說:“我是把皇上當姑父說的!又不是用郡主的身份,對皇上進行冒犯,這家中的事情,就算是有家法!倒是也不用砍頭吧?”
顏卿卿這般狡猾,倒是讓皇上也說不出什麼。轉而,臉上露出一絲看似無奈的笑容,連連搖頭,跟身邊的胡公公說道:“看着伶牙俐齒的丫頭,我倒是也說不過,動不得了。這身邊,有顏妃這麼個靠山,怕是以後更動不得了……”
“我最大的靠山,是有個當皇上的姑父!”顏卿卿深知,剛纔皇帝那番話,已經是開始忌憚顏妃。生怕皇帝心胸狹小,對顏妃肚子裡的孩子不利,語氣一轉,有些撒嬌的說。“皇上姑父若是不疼卿卿,卿卿可就無依無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