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先破而後反
鍾敏知道此次蕭明崢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生死難關，否則的話也不可能這麼急着讓駱家興送她離開這裡去。雖然離開沐王府獲得自由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心願，可是她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這麼個時候離開的話，日後這心裡哪裡過得了良心的坎。所以，她必須弄清楚，不能夠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敏兒，王爺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別多問了。”駱家興出聲了：“具體送你去哪，王爺也已經跟我說了，你自是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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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得擔心，若是平時什麼事也沒有，我肯定高興能夠離開這裡去無拘無束的雲遊天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可現在，明擺着是你們遇到了什麼大麻煩。鍾敏雖一介女流，卻也絕不是那種只顧自己，貪生怕死之輩。若你們不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會走的。”
鍾敏態度相當的明確，雖然她與蕭明崢之間恩恩怨怨，誰欠誰多一些什麼的也實在是有些算不清楚了，不過好歹這麼久以來一直受着他人的照顧，而能在此立足，如今大難臨頭又怎麼好意思當做毫不知情一般一走了之？
她並不一定幫得上什麼忙，但至少得明明白白，到時能夠盡微薄之力固然是好，不能的話，卻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不做人包袱，不至於日後總爲今日之事而自責。
見鍾敏一副不達目標不罷休的樣子，駱家興頓時有些急了，正想勸說幾句，卻見蕭明崢朝他擺了擺手道：“罷了家興，她的性子素來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隨繼蕭明崢便自行朝鐘敏簡單解釋道：“今日上午剛得急奏，數日前樑王暗派部下故意與我沐家軍發生衝突挑起事端，而後借替某將領報仇爲由激發矛盾，探子回報樑王大軍已經靠近牧州與樑地邊境。樑王素來聽命於朝庭，若無朝庭暗中授意定然不敢隨意犯我鎮守西北邊境的軍士。而現在我們在京城的情報機構不久前，朝庭清洗中幾乎連根拔起，所以對於樑王的異動與籌碼絲毫不知情。”
說到這，他頓了頓，看向鍾敏的神色漸漸變得柔和：“這裡已經不再安全，青州、邊境、樑王，還有朝庭那邊幾乎同時陷入困境，即使我手中有十萬大軍，分流之後勢力被大大削弱。樑王逼近牧州，大有直取牧州之意，所以現在這裡極不安全，我無暇分身顧全，你若留在這裡太過危險。”
這一次，他想得很明白，唯有背水一戰，方可釜底抽薪破此困境，因此前景可想有多艱難。所以他纔會想着馬上將鍾敏送走，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此一來，他也再無後顧之憂。
聽完這些，鍾敏神色亦相當的凝重。她沒想到短短時間內，蕭明崢的處境竟然會變得如此艱難。這一切看似偶然，然而其中卻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怕是朝庭自從上次京城追殺失敗後，花了不少心思與精力才布上這一個連環局，逼着蕭明崢反，而他一旦公然造反的話，估計着馬上迎接他的可就不是樑王的那區區幾萬兵力。
思索片刻，她這纔看向蕭明崢沉聲問道：“這一次，王爺是要反還是要破？”
此話一出，蕭明崢與駱這興同時驚訝不已，不過蕭明崢倒是很快平靜下來，略微考慮之後反問道：“敏兒以爲是反還是破？”
“反還不是時候，破亦困難層層。”鍾敏直言：“王爺功高蓋主，自是會被皇上忌諱，皇上要除王爺之心路人皆知，但一來朝庭從未明着示下，王爺此次雖然被逼而反但依舊無法在情理上佔優，更無法獲得天下人心。二來，王爺雖一直都有自救而反的準備，但各方面卻都並沒有完全到位，一旦馬上便反，不論是財力還是兵力，根本佔不到任何的便宜，用不了多久便會陷入絕境。”
“行呀敏兒，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如此將才！”駱家興不由得站了起來，滿臉的興奮：“那你說說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鍾敏微微一笑，沉思片刻，而後答道：“先破而後反，如此即可名正言順，同時也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問題是如何做到先破？”駱家興再次追問，鍾敏的思維顯然與他們是一致的，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腦袋裡竟然裝了這麼多厲害的東西。
“如何先破想必王爺已經心中有數。雖然兇險異常，不過一旦能破則反亦易矣！”鍾敏將目光移向了安靜注視着她的蕭明崢，從他替自己安排好了安全去處起，鍾敏便知道他心中必定已經有了對策。
見狀，蕭明崢終於點了點頭，一臉讚賞地說道：“敏兒的確聰慧，若爲男兒身，倒真是有機會位列公卿，官居一品！”
而蕭明崢的話，鍾敏則明顯並不贊同，她不在意的攤了攤手，從容而道：“雖然我對位列公卿、官居一品什麼的並不感興趣，不過王爺這話我可不贊同，女兒身又怎麼啦，只要給女人機會，這天下一半都可以讓女人撐起。”
“嗯，我明白了，這就是你所說的男女平等？”蕭明崢倒是笑了起來，馬上想起了昨晚上鍾敏喝醉酒時的那一通豪言壯語。
“男女平等？你怎麼知道這個？”鍾敏愣了一下，快速回憶自己何時有在蕭明崢面前提到過這麼現代化的詞彙：“我什麼時候跟你提過這個嗎？”
“算了，這都無關緊要，還是說正事吧。”蕭明崢見狀自然也不去點破，省得到時這丫頭一定還會追着他問昨晚上到底還說了哪些。
而一旁的駱家興顯然並不太清楚鍾敏與蕭明崢之間在說些什麼，不過任誰都看得出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特別之事。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太舒服，暗自吸了口氣，卻是讓自己這會功夫不再多想其他。
“好了，發生了什麼事你也知道清楚了，時辰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吧，一會家興會親自送你去南邊的橫嶺，在那裡有個於家莊，去到那裡自然會有人打理一切。”蕭明崢靜靜地說着，心中卻自然是不捨。
若不是這次實在是太過於冒險，他自然不願意讓鍾敏離開。一旦戰事觸發，也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可不論怎麼都好，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便安心。
“好，我走！”鍾敏爽快地點頭，而後接着說道：“不過，我不去什麼於家莊，我要去京城！”
“去京城？”蕭明崢邊說邊快速朝一旁的駱家興看去，心中估計着鍾敏是不是從駱家興那裡已經知道了京城情報系統完全被摧毀一事。
見蕭明崢這般看着自己，駱家興馬上會意過來，果然都是聰明人，也不用出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覆了蕭明崢的懷疑與猜測。
“王爺不必看駱大哥，京城之事我也是今日纔剛剛知曉，放心，我去京城即不是玩，也不是送死，而是去掙銀子。”鍾敏笑嘻嘻地解釋道：“王爺，有筆生意不知道你要不要跟我做？”
“你又想做什麼，只管說來便是，我先聽完再看要不要跟你做這筆生意。”蕭明崢大概已經猜鍾敏的意圖，雖然他並不會同意讓她跑去京城爲他的這些事而冒險，但是她的性子他清楚，不讓她說完，她自是不會甘心。
鍾敏見狀，自然連忙說道：“是這樣，我幫王爺兩個忙，事成之後王爺付給我一千兩酬銀，怎麼樣？”
雖說人與人之間不能只談錢，可是一點銀子也不談那也不行，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鍾敏尋思着，這次蕭明崢如此麻煩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要幫他一把，當然順便能夠掙着防身錢那肯定是最好的。
“哪兩個忙？”蕭明崢自然不在意一千兩銀子，倒是對鍾敏想要替他辦的兩件事好奇，其中一件倒是猜得到，而別一件卻還真是想不太明白。
“第一，我可以幫王爺去京城，在最短的時間內重建京城的情報系統。”鍾敏說道：“第二，我知道王爺一直想要讓江夕研幫你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我有辦法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相信王爺，並馬上行動。我想這兩件事應該都對王爺破此次危局有着極其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想一千兩銀子應該是相當划算的吧。”
鍾敏心中補了一句，這可是友情價，若是旁人再翻多兩倍她也不見得會冒着危險去幫忙。只不過她這人情，人家蕭明崢卻顯然不願領。
“不行，我不同意。”他毫無商量的說着。
“爲什麼？一千兩真是不貴，友情價來的，若是換成旁人，最少一萬兩起步！”鍾敏連忙說道：“再說，這兩件事對你都很重要，我是真有把握替你辦到。”
蕭明崢微嘆一聲，盯着鍾敏柔聲說道：“敏兒，你知道的，這並不是銀子的問題，也不是你能不能做到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