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從夏嫣手中接過那截繩索,只一眼便微皺了眉頭。
“這繩索本身沒有問題,但是上面打的結卻是個突破口,這種繩結一旦打好不易開解,更掙脫不開,或許也是因爲這樣,轉移冬梅屍體的人選擇將繩子割斷,而並不是解開。”
“嗯,你盡力去查吧,一定要給冬梅一個交待。”
“是,嫣姑娘。”
從蓮池回到嫋香閣,春枝和秋水都已經下地,兩個人站在冬梅的屍體旁難掩面上悲傷,正默默垂淚。
夏嫣走近之後伸開雙臂將攬住兩人的肩膀,“行了,冬梅一定不想看到你們這般,回去休養吧,我會把她的後事辦好。”
“嗯,姑娘,冬梅生前很是喜歡奴婢這隻銀鐲,現在讓這鐲子陪着她一起上路吧。”
春枝說着話將腕上的雕刻着梅花的銀鐲褪下塞進夏嫣手中。
秋水也回憶起往昔幾人在一起的開心事,帶淚的臉龐蕩起一抹笑意,“對啊,那個丫頭極喜歡帶有梅花的東西,唉?不對啊,冬梅那隻梅花簪子呢?她可是沒有一日不帶在身上的。”
聽了秋水這話,夏嫣與春枝立刻向冬梅看去,可不是?原本該插着髮簪的地方空空如也,可那簪子去哪了呢?
一轉身,夏嫣便往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小周子,找個禁軍將春枝和秋水擡回屋裡來,另外傳張青過來,我這邊有線索。”
小周子應聲小跑着到了門口招呼進來四名暗衛擡已經紅了臉的春枝和秋水,而走進了房間的夏嫣忙到桌前研墨。
提筆按着記憶勾勒那那隻簪子的款式與紋路,然後把那紙張拿給春枝與秋水,“你們看看,那簪子是這樣的吧?”
夏嫣神色肅穆,眼睛看着這紙上的簪子確定再三,又經春枝和秋水肯定之後纔給了趕來的張青。
“姑娘放心,有了這個線索,那兇手必定是逃不脫了。”
“嗯,時間不多,你快去辦吧。”
張青瞭然的拿着那張紙出去了,而聽到他們談話的秋水則是好奇的道,“姑娘,你說的什麼時間不多了啊?”
“我想在冬梅去世頭三前把事情查清楚,好讓她安息。”
“哦,既然是姑娘的吩咐,相信他們一定會好好查的。”
點點頭,夏嫣轉過了身去收拾書桌,垂下的眼瞼遮蓋了眼中的異樣神色。
她希望秋水只是因好奇才多此一問,可若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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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時間不多怎可能只是因爲這個?更重要的是龍耀的大計,是她該做的行動!
春枝和秋水仍是被安頓在夏嫣的牀上,兩人不知在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可夏嫣卻一句也沒聽進耳裡去。
林太后一大早便下了一道懿旨,旨意是因爲林雪兒溫婉賢淑、謙遜有禮,特認她爲乾女兒。
這道懿旨是林太后怕被龍弼駁回直接發佈的,饒是龍弼知道之後大發雷霆也於事無補的。
畢竟林太后這不算干政,只是給自己認了個乾女兒“而已”!
就在這日上午,剛剛接旨成爲公主的林雪兒便被請進宮對太后叩謝。
衣裳是林太后給她備下的,自然是華麗尊貴無比,再加上林雪兒自身容貌極佳,人配衣裳馬配鞍,可算是光鮮耀人吸引無數矚目。
只不過雖然林太后認了這個乾女兒,可龍弼並沒有認可,就在她叩謝林太后時龍弼都沒有露過臉,倒是賜了她一顆指甲蓋大的小金珠。
這樣明顯貶低的做法直將林雪兒氣紅了眼,若不是林太后哄着,恐怕當場就要哭出來了。
殺害冬梅的兇手在午時前被揪了出來,這人正是與趙明庸接頭的那名禁軍!
這人落到夏嫣手中自然是好不了,別的不說,光是鍾垠給他上的什麼癢癢粉、腐蝕膏就夠他吃一壺了。
之後夏嫣還把人給掖庭送去,那邊折磨人的法子玩一個月都不重樣,只要不把人玩死就接着玩。
給冬梅報了仇也算是了了夏嫣的一樁心事,接下來她便可以放心的做其他。
要說這林雪兒就是個不安分的,剛被林太后認作乾女兒便巴巴的趕來嫋香閣,趾高氣揚的找虐來了。
夏嫣在屋中便聽到她高聲的呵斥,似乎在對小周子辱罵不休。
將手中的話本子扔下,夏嫣冷笑着走出屋子便見小周子被兩個太監強按着跪在林雪兒面前,而林雪兒揚起的右手正作勢要摑下去。
“住手!來人,將這個瘋女人給我扔出去!”
冷厲的何止讓林雪兒的手一頓,轉臉遠遠對夏嫣露出不屑的表情,“怎麼?你一個沒名沒分的野女人竟然不對本公主行禮?你還懂不懂規矩?”
站在院外的禁軍們經過與夏嫣這邊一段時間的接觸自然是向着他們這邊,現在聽到夏嫣發話便一個個都氣勢十足的走到院子裡,將小周子從那兩個太監的手中解救出來。
林雪兒剛當上公主就被這幾個禁軍無視了,當即氣的歪了鼻子。
“你們,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竟敢忤逆本公主。”
“公主?就你也配?野雞頭上插根鳳凰毛,你就真當自己是鳳凰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德行,簡直連菜市場的大媽都不如!”
夏嫣緩緩走近,面色淡然優雅而從容,與被激的面紅耳赤的林雪兒相比簡直就高貴的不可方物。
圍觀的禁軍都默默的站在那不說話,只是越看越覺得林雪兒像只插了鳳凰毛的野雞,越看越忍不住想笑。
林雪兒氣的跳腳,指着捂嘴偷笑的禁軍們怒道,“好啊,你們一個個都逃不了,看本公主不讓母后扒了你們的皮!”
夏嫣站在林雪兒對面,在掃見她身後出現的那個明黃色人影時,忍不住嘴角揚起了惡趣味的弧度。
“呦,做了公主好威風啊,說扒了誰的皮就扒了誰的皮。”
“那是自然,你的皮也給本公主繃緊點!”
“哦?是嗎?那是不是朕的皮也得繃緊點好給你剝?”
熟悉而冰冷的男聲從林雪兒身後響起,林雪兒一聽到這聲音便覺身子竄過一陣冰涼,雙肩一垂,收了先前囂張跋扈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