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怔怔的看着他，“四王爺……”
段蕭祁森然的眸，此刻染着一層薄薄的雲霧，透過雲霧，一切都失了真。冷意不再，孤傲不再，只有濃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僅瞬間，那裡又什麼也沒留下。
他冷笑了聲，盯緊她，緩緩的開口，“如果不是用一張軍令狀做爲交換，皇上怎麼可能同意堂堂四王爺娶一個罪臣之女？”話語間，盡顯譏諷。
“軍令狀？”曉曉驚訝的連忙問，“立下什麼樣的軍令狀？”
“一月內，平定邊關戰事。否則……”他神情莫測的轉過身，目光落向北方，沒再說下去。
曉曉當然知道立軍令狀代表什麼，電視劇裡都有演的。可她想不通的是，段蕭祁居然會爲了林默盈做到這一步！
“爲什麼？”她的雙眸低垂着，忍不住開口問，“這麼做，值得嗎？”
“呵呵，”他冷笑着，笑聲裡有着說不出的失落，“看來你真的是忘了啊。”
曉曉疑惑的擡起頭，卻聰明的沒再開口問，她對林默盈的過往太陌生了。
“那一年的采詩大會上，年輕氣盛的兮月公子大出風頭，”段蕭祁靜靜的述說着，回憶又將他帶回到與她初次相遇的日子。
“他向來傲視羣雄，睥睨天下，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可是，就在他自以爲贏定了的時候，居然出現了一位小姑娘，不過十二三歲，卻出口成章……那一次，自負的兮月公子嚐到了人生中的首次失敗。同時，他也記住了她的名字，林、默、盈。”
就是這三個字，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他在靜靜的等她長大，唯獨在她面前，他是隻談詩詞歌賦的兮月公子，他唯一的溫柔，只留給她。
曉曉始終默不作聲，故事的結尾，她已經猜到了。
她抿了抿脣，“那晚出現在我房裡的男人，是你吧？”
段蕭祁自嘲一笑，“你真的是將一切忘得徹底啊。”
曉曉擰着眉，暗自思忖着，她畢竟不是真正的林默盈，分不清她喜歡誰。但是，卻能分得清，眼前的男人喜歡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既然這樣，她就更沒有理由呆在這裡，利用林默盈的身份，佔着本屬於她的王妃位子。她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告訴他，自己是從地府穿過來的。林家人這會還在牢裡，她要是被當成妖怪，那誰去救他們？
“兩日後，我便會去邊關。”段蕭祁望住她，眸中涌動的情緒，令她不忍直視，“你以四王妃的身份呆在府裡，六弟不敢拿你怎樣。在我走之前，我會將林家人救出來的，你不必擔心。”
曉曉咬着脣，歪頭凝視着他，“謝謝。”
這個外表冷酷的男人，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卻沒有難爲她，比起段奕沉那個傢伙……
想起他，心頭就是一陣抽痛。爲他當時的遲疑，爲他的不信任！
段蕭祁走近一步，低下頭，溫熱的鼻息緩緩逼近，“你知道，我要的，並不是你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