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聽了薛重光與小呆的對話,震驚了半天,回過神後,摟着小呆,道,“你問他,他這麼小一點,哪裡懂什麼,這樣大的事情,難道讓他自己做決定嗎?”
薛重光冷笑了一聲,芳華不知所以然,薛小呆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小屁股,往芳華的懷裡縮了縮。
看着他的動作,薛重光冷笑不已,盯着慣會裝相的小呆,這小子就是個精怪。
可惜,小精怪這會窩在他孃親的懷裡正舒服着,沒空搭理他。
薛重光也不催他,讓他自己去思考。
*
嚴素素自從做了韓王妃之後,心情就一日比一日忐忑。
雖然韓王娶她進門是有條件的,但是,她以爲韓王怎麼樣會中她點什麼,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剛開始的時候,韓王還會進她的屋子,開始她還矜持着,發現情況不對後,還刻意主動了些,沒想到此後連她的院門也不見了。
而她,說的好聽是王妃,可府裡的事情根本就插不上手,下人們鼻孔一個比一個還要朝天。
她走在韓王府的花園裡,花園雖然很大,有慶遠侯府花園的兩個大,見到那些丫環婆子們在竊竊私語,她就覺得那些人是在嘲笑她。
她心煩意亂的回了屋子,氣悶的坐在桌案旁,拿着翻看了一半的話本子掃了幾眼,氣惱的扔到了地上。
她以爲脫離了慶遠侯府那個牢籠,就該是自由自在,天地寬廣的,卻沒想到進的是另外一個更爲華麗的牢籠而已。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現在剛進門,王爺就不碰她,那以後豈不是更沒盼頭了?
王府裡當家的是王爺的表妹側妃,本應該天天來給她請安的,可那位側妃卻是天天推脫,不是說管家太累了,就是服侍王爺太累了,還一臉的炫耀,讓她恨不能生吃了那個賤人。
管家的是側妃,所以根本管不到她這個王妃身上,可她卻連三朝回門的資格都沒有。
不能回門,就算她混的再好又有什麼用?不過是錦衣夜行罷了。
嚴素素茫然的環顧四周,然後站了起來,不行,她今天一定要讓王爺在她的院子裡過夜!
她翻箱倒櫃的翻了半天,終於在箱子底下找到一包東西,她把那東西倒入香爐,點燃後,室內瞬間充滿了甜膩的百合香。
她脣角勾着笑,又整理了一套茶具出來,她點茶的技藝還是不錯的,肯定能讓王爺刮目相看。
做好了一切之後,她就在院子裡等韓王歸來。
她剛纔在花園裡聽到那些人說韓王今日被皇帝詔入宮中赴宴,那肯定回來的會比較晚,也肯定會飲酒,王爺能夠飲酒那就更好了,酒不醉,人自醉……
嚴素素腦海中有無數個暢想,韓王一旦開始寵愛自己了,該如何,又想最重要的是生一個孩子。
大姐的孩子註定是要自己的孩子做磨刀石的……她想的很遠很遠,在美好的想象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吵醒的。
她坐了起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難道是王爺回來了?
她來不及穿鞋子,赤着腳就飛奔到門口,院子外面一片狼藉,涌進來很多的將士,動作粗魯。
“這是怎麼回事?”嚴素素厲聲喝到。
只見一個丫環哭哭啼啼的過來稟報,“娘娘,這些大哥說王爺謀逆,正在抄王府的家呢……”
嚴素素聽了,不可置信,身形搖晃了兩下,“不可能,他們胡說,王爺怎麼可能謀逆?”
嚴素素衝到正在指揮那些士兵的將領面前,聲嘶竭力的問道,“王爺怎麼可能謀逆?你們弄錯了?你們這樣,小心我到皇上那裡去告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只見那領頭的人伸手推開嚴素素,本想一腳就踹過去的,見她是個女人,就只是推開而已,將領的神色冰冷,冷笑道,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沒有聖上的諭旨,誰敢來王府搗亂?我們可不是王府的下人,那你這樣呵斥。
對了,你說你是王妃是吧?一併帶走,說不定還能問出點什麼。”
“你們放開我。”嚴素素拼命掙扎着御林軍的控制,大聲道,“我纔剛嫁入王府沒幾天,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要抓去抓王爺的側妃,可都是她當家,還有他書房裡那個紅袖添香的丫環……”
“你知道不知道要審過才清楚,你還是老實點,王府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放心,會有人陪着你蹲大牢的。”將領冷聲的回到。
嚴素素聽說還要‘審’臉色猛然白了,一臉絕望,忽然她眼睛一亮,道,“我大伯是慶遠侯,我大姐是端王妃,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我大姐……”
那將領揮揮手,讓人把她帶走,“好了,不管你是誰,有什麼話到了天牢裡慢慢說,現在不要耽誤我們辦正事。”
“你走開……”嚴素素還在激烈的掙扎着。
韓王府大門四開,黑壓壓站了一羣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以及皇上的近衛軍御林軍。
再外面是看熱鬧的百姓們。
嚴素素掙扎着從王府拖了出來,後面還有同樣狼狽的韓王側妃,至於那位紅袖添香的丫環,卻是不見了。
主子犯罪,下人們的下場也不會很好,要麼跟着一起殺頭,要麼被再次發賣,錦衣衛和御林軍聯手,把韓王府上上下下抄了個底朝天。
從韓王府裡搜出了龍袍和冕冠,至於與餘孽的通信,卻是一封也沒有找到。
錦衣衛把王府從主子到下人都捆了起來,驅趕着他們往外走。
看熱鬧的老百姓迫於錦衣衛的威嚴,自動的讓出一條道路,跟在王府衆人一起走,一邊走,一邊議論
“沒想到啊,韓王竟然會造反,哎喲,看起來人很好的,竟然狼子野心……”
“你見過韓王?”
“那是,我家隔壁的隔壁的鄰居的表哥的姨夫的表妹在王府裡做事,遠遠的帶着我看了那麼一眼……”
“喲,那什麼表妹也被抓了?”
“哎呀,忘了這茬了,我要回去報信,不說了。”
嚴素素被錦衣衛推着往前走,耳邊的議論聲不斷,她垂着頭,不想讓人認出來,可偏偏還是有人認出了她。
“那不是韓王妃嗎?可憐哦,才進門幾天,這富貴還沒享到,就跟着丈夫一起上斷頭臺了。”
“可不是,聽說慶遠侯也不認她了,把她趕出家門了。”
“那還是早死早超生爲好。”
“……”
百姓是最簡單的一羣人,好與壞都是看眼前,他們天生帶着八卦因子,沒多時,慶遠侯府就收到嚴素素被錦衣衛帶走的消息。
慶遠侯夫人是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活該。
而嚴三夫人則是當即就昏了過去,等到悠悠醒轉過來,抓着嚴三爺的手,顫聲道,“三爺,你救救素素吧,救救她,她還這麼年輕。”說到最後,嚴三夫人再一次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嚴三爺面頰重重的抽了抽,咬着牙道,“那是她活該,如果她不執意嫁到王府去,怎麼會害到自己?”
“再也有錯,那也是你女兒啊,你怎麼能狠心見死不救?”嚴三夫人哭喊道。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她能爲了活命,用刀劃自己的姐姐,她能爲了活命,把疼愛自己的祖母給氣死。她可以不嫁到王府去的。”
“她以爲大家都要害她,如果她不想嫁過去,大哥還會沒有辦法推脫嗎?大哥答應韓王前,是再三問過她的,你不知道嗎?”
“就算大哥罰她去廟裡出家,只要她認真修行,誠心悔過,等到將來,大哥會不讓她還俗嗎?有命才能做一切,沒命,什麼都是空談。”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怨不了別人。”
嚴三夫人無助的坐在牀上,道,“她從生下來,我就沒奶過她一口,沒養過她一天,到了如今,我仍然沒辦法救她,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她撲倒在牀上,哭的傷心不已,她生下嚴素素沒多久,還沒來得及爲新生兒的降生欣喜時,嫡母看了一眼孩子之後,就把孩子給抱走了,她想要看孩子,還要陪着笑去老夫人的院子裡。
孩子越來越大,她開口叫的不是‘娘’她最親近的也不是她這個懷胎十月的母親,她的一切都和她沒關係。
別的人或許會說反正不親她,就放到一邊好了,還有其他的孩子親近自己。
可她就和中了魔咒一樣,越是沒辦法靠近,越是想要靠近。
老夫人生病了,她太高興了,終於,她的素素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邊了,所以,她在老夫人的藥裡下了藥,讓她慢慢的爬不起來,她明知素素讓她身邊的大丫頭去老夫人身邊報信,她也沒有阻止。
老夫人終於死了,她的素素終於只能依靠她這個當孃的……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
嚴三夫人突然發出一聲嘶啞驚叫,雙眼發白,暈了過去……
×
薛小呆在薛重光把昭慶帝想要立他做皇太弟的消息就那麼砸到他臉上時,他着實驚嚇了一番,上輩子到他死的時候,太子可還好好的呢,昭慶帝也好好的坐在龍椅上。
可,他重來一回後,竟然就要做皇太弟了?
這幾日,清歡經常會看到薛小呆掐自己臉的情形。
這日,薛重光回來後,薛小呆嚴肅的與薛重光說道,“我被立爲皇太弟你和娘,弟弟妹妹們會在京裡陪我嗎?”
薛重光沉默了會,道,“不會,我會帶着他們去交州。”
如果小呆被立爲皇太弟,作爲他的父親,他這一輩子,大約都不能長久停留於金陵了。
就算他想,大概那些大臣們也不會樂意。
“但我和你娘會經常回金陵看你的。”薛重光揪了下薛小呆腦袋上的沖天辮。
“就算我將來當了皇帝,你們也不能長久停留在金陵嗎?”薛小呆歪着腦袋又問。
薛重光見兒子把頭歪了過去,不樂意他動小辮子,於是笑着道,“爲了避嫌,是不能的。”
“那當皇帝有什麼好的?”薛小呆嘀咕道。
薛重光道,“你說的是,好像世上是沒有什麼容易的事,等你將來接掌天下,就會明白,有時候,有些事,人真的身不由己。”
“至於,當皇帝有什麼好處,如果你願意,你將來可以體會得到。也許,你從現在就可以開心想象,你想做些什麼,想給百姓一些什麼,我相信你能想的明白的。”
他伸手,拍了拍兒子的小肩膀。
薛小呆心裡抓狂,他還這麼小,父親就把這樣的事情丟給他自己想,他真的是親爹嗎?
不管薛重光是不是他的親爹,但他的親孃此刻在前院的書房裡,哭的稀里嘩啦。
薛重光經常會抱着女兒珠珠到書房來玩,當薛重光與薛小呆一大一小在廂房裡對話的時候,芳華不想讓兩個小的去打擾他們,於是,就帶着兩個小的去了花園。
小笨很好打發,無論在哪裡,有得出來放風就可以,珠珠則是被薛重光寵慣了的,在花園裡玩了一會,就往外走,芳華囑咐奶孃看着小笨,抱着珠珠隨着她手指的方向而去,結果就到了薛重光的書房。
“小壞蛋,你想爹爹了?爹爹在和大哥說話,等會才輪到你啊。”
芳華從前經常來薛重光的書房,從前薛重光處理事情太晚沒回內院,她就會送點宵夜過來,有時候也會紅袖添香一番。
對於他的書房還是很熟悉的。
他曾在書案前奮筆疾書,曾立在窗前擁着她一起看外面的落花。
還有她曾磨過的墨條都還放在桌上,珠珠想要爬到書案上去,芳華連忙吩咐奶孃把她抱走,自己把珠珠弄亂的地方給整理好。
她收拾桌案的時候,注意到一本書下面壓着一個信封,信封上的筆跡是薛重光的,信封上寫着‘嚴爍親啓’四個字。
她把信封拿了起來,信封的封口是沒開的,芳華坐在書案前的凳子上,猶豫片刻,把信放了下來,轉身去收拾別的東西。
等到書房整理的乾乾淨淨時,她立在書案前,咬了咬脣,把那封信打開,也不知道他和爹爹說了些什麼。
信不是很長,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看起來是匆忙而就,但一看,就是薛重光寫的。
芳華從頭看到尾,是一封家書,可最後那幾個字拼湊在一起,讓芳華不知所措了。
上面寫着,如果他不能生還,就請嚴二爺勸慰一二,讓她不要感傷,他所留下來的錢財,人脈都留給他們母子四人,順便將四人託付給嚴二爺……
芳華讀着讀着,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滴在信紙上,她來回反覆的讀了好幾遍,哭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悲傷,直到最後喘不過氣來。
若他真的出事了,是不是,這個就是遺書了?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這些,她以爲他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他也有擔憂,驚懼,和害怕。可在她和孩子面前,從來沒有表示過。
他只是暗中寫信給他的岳父,言辭懇切,態度卑微的請求爹爹將來能夠照顧她,讓她不會驚慌失措。
其實,他怎麼不怕呢?因爲他帶有餘孽血脈的身份,他的對手,不僅僅是有韓王,薛明睿,還有無數未知的人……
她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頭掛在扶手上,仰望着頭頂雕刻着花紋的木板,手裡的信件已經被她揉成一團,淚水打在上面,甚至讓她感覺到粘膩。
她擡起頭,看着手中的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肯定不想讓自己看到這封信的吧,她要怎麼掩飾?
正當她焦急的不行的時候,書房外珠珠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她聽到珠珠的奶孃在請安,“王爺,王妃在裡面幫您整理呢。”
薛重光‘嗯’了一聲,抱着珠珠說了會話,對奶孃道,“你先送珠珠回去,本王和王妃一起回去。”
奶孃應是,然後是一串腳步聲漸行漸遠。
薛重光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了芳華,紅着眼睛站在書案前看着她,雙手背在身後。
見她眼睛紅紅的,薛重光緊張的上前,
“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呢?哪裡不舒坦了?還是誰給你氣受了?下人就發賣了……”
芳華沉默了,嘴脣微微抖了抖,“和他們沒關係。”
“那是怎麼……”薛重光靠近她,看到她雙手背在身後,問,“你手上藏了什麼?”
芳華搖頭。
薛重光見她掩藏,把她抱在懷裡,轉身壓在書案上,芳華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嘴脣緊抿看着薛重光。
“你想做什麼惡作劇呢?”薛重光低下頭,壓在她身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芳華的臉上。
芳華偏過頭去,一個不留神,手裡的東西就被薛重光拿了過去。
當他一打開,麪皮漲紅的看着芳華,道,“你發現了?”
芳華直起身子,緊緊的抱着他,喃喃的說,“如果不是珠珠,我肯定看不到這封信,我哭了好久,你以後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他“嗯”了一聲,反正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他把那皺的不成樣子的信準備扔到垃圾桶裡,結果芳華一把拉住他的手,
“我還要的,你不許扔了。你很久沒有給我寫信了。”芳華把信細細的弄平,有點潮溼,她小心的鋪平,不敢摺疊,怕因爲潮溼再摺疊就會字跡更加的模糊,她輕輕的吹氣,想把信吹乾。
薛重光看着她哭的紅腫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樣,“你這樣孩子會笑你的。”
芳華專心的吹着信,沒有理他。
薛重光衝後面抱住她,道,
“你放心,你還沒老去,我怎敢獨死?即便你老了,我也不捨得比你早的死去。我必定要千方百計,活的比你更長久些,這樣,你纔不會在我離開後,忍受着孤單無依的痛苦。
這一生,我何其有幸,遇到你,認識你,從而娶了你,和你一路相隨。
你這一生一世,你屬於我薛重光一人所有,永不分離。”
芳華聽着聽着,又哭了起來,她真的對他毫無抵抗之力,他總是這樣,讓她忍不住就熱淚盈眶。
她轉過身,也不管那信飄落在了地上,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吻上他的脣,“沒有你,我也不會獨活。”
最後,兩人從書房裡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芳華腳步虛浮,還要薛重光扶着才行,珠珠見到父母回來,炮彈一樣的衝向芳華,卻被薛重光接到了懷裡,
“你娘不舒服,來爹爹這裡。”
薛小呆不禁‘嘖嘖’了幾聲,就算他不在,孃親應該也不會太過傷心的,父親這樣的勇猛,大概可以給他添很多的弟弟妹妹……
事實上,是薛重光已經不準備讓芳華生孩子了。
皇宮內,長樂宮裡,陳皇后坐在牀邊,愛憐的看着牀上的太子,昭慶帝悄悄的坐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着牀上小小的人兒。
“陛下已經決定好了嗎?”
昭慶帝點頭,“只要你不覺得遺憾,朕就下旨。”
“母后那裡怎麼辦?”陳皇后問到。
“朕會和母后好好的解釋清楚的,你不用擔心,以後朕帶你和皇兒去外面走走看看,這輩子,你還沒出過金陵吧?”
“嗯,最遠的地方不過白馬寺,還沒去過幾次。”
“皇叔當年在外面行走,朕就羨慕的不行,也許皇兒的病換個地方,會好起來呢。”昭慶帝摸了摸兒子消瘦的小臉。
陳皇后‘嗯’了一聲,並不是無動於衷,而是哽咽的不行。
“哀家不同意你們這樣做。”太后的聲音從帝后身後傳來。
昭慶帝和陳皇后回頭,見太后在宮人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昭慶帝蹙眉,道,“母后,皇兒這樣的身體,確實不堪重任,他比當年父皇的身體還要糟糕。”
太后坐在太子的牀邊,道,“宸兒這樣,哀家也很心痛,自古以來,只有把好處往自己家扒拉的,還沒見過你這樣把皇位送給別人的。
我千辛萬苦的生下你,可不是讓你敗了祖宗家業的。”
昭慶帝疲憊的道,“皇叔也姓薛,也是薛家的人,阿岱同樣也是,只要江山還姓薛,就不是送給別人……”
太后面色鐵青,“總之,哀家不同意,就算宸兒不行,皇帝你正是壯年,如何就不能再生一個了?哀家從來沒有阻止過你寵愛皇后,因爲哀家也是女人。
可寵愛也有個度,你不能讓皇位後繼無人,你上次選秀作怪,哀家就不說了。
這次,哀家選了幾個好生養的女子,你必須納入後宮。”
昭慶帝道,“好,朕同意把她們納入後宮,但是,讓朕去睡她們,朕做不到,朕可不想讓那些女人嫖了。
而且,就算朕睡了她們,她們也不可能生出孩子來的。”
倦舞 說:
謝謝太陽系外流浪的葡萄酒,太謝謝了。
你們的正版閱讀已經是對我最好的鼓勵了。
再次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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