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道唯心大師佛法精神,慈悲爲懷,多少善男信女爲了他一擲千金,可唯心大師是個有佛法就任性的,只要不合他眼緣的,理都不會理。
其實,芳華當日在青光觀後山就曾見過薛重光殺人,不過,那時,他是吩咐別人殺人,雖然害怕,卻沒有現在直接目睹那樣的刺激。
之後,薛重光幫她良多,又給她開藥,讓她十分的敬重,漸漸的忘記了曾見過的一幕。
剛纔在廊上的飄逸脫俗,羽化登仙的模樣不復存在,只剩下冷酷的殘忍,以及對生命的漠視。
當他看向她的時候,那冰冷的微笑,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是唯心大師,又不是唯心大師。
“將他送到那邊去,告訴他們,惹的麻煩自己收拾,若再有下次,別怪我狠辣無情。”薛重光從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嫌棄的扔到地上小廝的身上,對遠處冷淡的說了句。
遠處不知道哪裡冒出了一個灰袍僧人,低眉斂目的將地上收拾了一番,然後拎着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廝飛快的走了。
這邊的動靜也引來公主府下人從遠處奔來,
因兩人都是第一次出現在公主府,下人們並不認識兩人,其中一名管事模樣的人朝兩人行了一禮,“兩位客人好,小人是府裡的管事,剛剛這邊發生什麼事情嗎?”
薛重光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芳華,雙手合十,朝管事行了一個禮,瞬間又變回了那個出塵脫俗,慈悲爲懷的大師,
芳華被他看的嚥了口口水,穩了穩神,“並無,小女子正在向這位大師討教佛法……”
剛剛聽到慘叫聲,但朝這邊奔來,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難道是他上了年紀,耳朵不好了?管事搖搖頭,謝過芳華,帶着小廝走了。
芳華輕吁了口氣,就見薛重光理了理身上的僧袍,滿臉探究,問她,“怕不怕?”
沒等芳華說話,他笑了起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流轉着妖異的神色,配着面上的出塵,讓芳華有種精神錯亂的感覺。
芳華頓了一下,搖搖頭。
其實,她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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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重光笑了起來,笑的溫暖和煦,讓人如沐春風,“你很好。”
芳華抿了抿脣,淡淡一笑,“謝謝大師誇獎,你也不錯。”然後福了福身,告辭而去,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平復一下她的小心臟。
薛重光看着芳華倉惶而逃的背影,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有趣。”
他每一次見她,都會見到她狼狽的一面,但卻讓他覺得那樣的真實,越發顯得她與尋常世家貴女不同。
對他的態度也很自然,沒有其他人的那種讓他厭惡的狂熱。
緣分,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端寧大長公主府宴會後,芳華從一個需要人憐憫的下堂婦,變成了衆人相捧的香餑餑,邀請赴宴的帖子日日不斷,但都被芳華以入觀修行所推了。
而芳華從宴會回來後,就住進了青光觀,開始早晚課的生活。
倦舞 說:
芳華第一次見到大師的時候就看到他在吩咐別人殺人喲,慢慢的大家就會知道他爲什麼是一個不像和尚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