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太過於擔心,我一個人擔心就夠了,如要我們兩人同時擔心,那試想一下,我又怎麼會這麼快走出王爺離開了的陰影裡?這都是你的功勞,我要感謝你。”郭曉歡靜靜的道,心裡的傷口確實合了不少,但是它依舊在痛。
恐怕這個痛再也痊喻不了。
阮梓含沒想到她會跟她說對不起,她太意外了,但這算得了什麼?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不是她郭香歡,如果沒有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清妃,還是王妃。”阮梓含問她,像是要她做選擇。
“當然是……王妃。”郭曉歡眼帶淚光的看向阮梓含,與她相視一笑。
真沒想到,當初是死故的她們,會這麼友好的坐在一起談話,甚至爲彼此擔心。
“我也不會住回這裡來,看到它……我的心很難受,就讓它這樣的待着吧。”郭曉歡環視着這裡,留戀着這裡的一切,前塵畫面一一掠過的她的眼前,就好像那是昨天之事。
阮梓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是住在思碧院?”
郭曉歡點了點頭。
“……你知道思碧院是什麼意思嗎?”阮梓含似是在問她的說着。
“思碧院還有別的意思存在?”這個她不知道。
“思碧院,顧名思義,就是思念碧水依人,簡單的說,就是思念一人,那裡早就建好了,只是從未住過人,你是第一個,恐怕……也是最後一個。”阮梓含不無哀傷的說。
曾經她以爲她可以住進那裡,她可以舍掉一切美麗的宮殿,搬去那裡,就爲了有一個讓她思念,也爲了有一人思念她。
可是她終於究得不到,這個人,由始至終都是郭香歡。
從建成開始,她就是屬於郭香歡的。
“可是據我所知,思碧院是很早之前就建好的,爲什麼……”郭曉歡不明白,所以沒說下去。
“是很早就建好的,你知道嗎?它本來就是爲你而建的。”阮梓含道。
她比郭香歡進陵王爺,這些事她還是知道的。
“這怎麼回事?”郭曉歡不明白了。
“當初我從巫馬國進入王府的時候就知道了,王爺的心裡有你,那時候皇上還沒有登基,你們四個,皇上,王爺,圓夫公子,還有你,都玩得很好,但是,這三個男人裡面,有兩個是真心愛你,但最後誰也沒想到,先皇會將你指給皇上,最後皇上登基了,居然又將你指給了王爺,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王爺因爲你的心裡沒有他惱恨,具體還有別的原因,我不太清楚,也因爲王爺對你極盡的狠心,其實他的心也不捨,只是你看不到他內心的痛苦。我想得到他的心,可是,王爺連看都不看,這個思碧院就是在那個時候,你們還玩得很好的時候,以爲先皇會將你指給王爺的時候,他就建了的。”阮梓含的心因爲這些回憶而抽疼着。
郭曉歡聽了這些話,她的內心震驚不己,這些她還沒知道,她只知道前面,後面思碧院的事她確實是不知道,他原來對郭香歡用情這麼深。
那他現在,到底愛的是她,還是依然愛着郭香歡本人?她搞不懂了。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不管她怎麼樣,他愛的就是她,可是,他根本就不知她是誰,他愛得那麼模糊,他清楚麼?
“原來他對……我用情這麼深。”郭曉歡差點想說出郭香歡的名字,意識到狀態之後立改了口,她的語氣有些苦澀,因爲她己經不確定夏侯冥的愛,到底是對誰的。
阮梓含注意到了她的語氣,問她,“王爺他這麼愛你,爲什麼你讓我覺得他愛的不是你?”她真的深深的感應到了這種感覺。
“是嗎?可能是我不知足吧。”郭曉歡掩飾的道。
“……郭香歡,你對我哥是怎麼一種態度,我從來都沒問過你,現在就請你回答我吧,他是我哥。”阮梓含問她。
郭曉歡愣了,她突然這麼問她這個問題,她一時之間竟無法立即回答。
“我哥可是與安寧公主有婚約了,雖然我哥並未點頭,安寧公主也並未答應。”阮梓含點明情況。
“對,慕宵在我來說,是我的好朋友,是藍顏知己,他是我無法迴應他對我的感情,我很遺憾。”郭曉歡不想多說。
其實阮梓含也根本沒想過要問她這些,只是她不知道她抽了哪門子的風會突然問她,她只是覺得最近他不對頭,好像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一樣,如果可以,他一定會爲了郭香歡發兵東陵國吧?
“行了,我不想再說這些話題,這個印鳳殿不再屬於我,將這裡封了吧。”郭曉歡說完便走了出去。
阮梓含也沒過多的停留,但是她沒封了這裡,封了這裡,郭香歡的心裡恐怕會有股害怕感吧?
宇文遲看着走遠的郭曉歡,他的心微疼,他不知道她的心竟如此的痛苦難過。
沒錯,他就是夏侯冥,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回來了,就讓她如此下去吧,她不都說了沒他一樣能過得很好嗎?她現在雖然還痛苦,卻己經習慣了沒有他在的生活。
到最後,她會越來越習慣的。
看到阮梓含與她相處這麼融洽,他應該感到高興,他這麼做可以暗中保護她,她恢復了身份,那麼,她會不會依然如從前般?
在他的視線中,郭曉歡帶着小綠走出了王府
宇文遲跟了上去。
“小姐,你爲什麼不在印鳳殿住?”小綠不解,她這麼高興是因爲小姐會回到印鳳殿的,那裡有王爺的身影,不是嗎?
郭曉歡搖了搖頭,“那裡己不屬於我,以後不要再提了。”
小綠沒作聲了,因爲她學會了察言觀色,看到了郭曉歡眼中的不想多談。
“小綠,有很多事你並不懂,不要問那麼。”郭曉歡不想她不開心多說了句。
“喔。”小綠應了聲。
“哎呀!”
郭曉歡撞到了個人,那人可能走得有些快,也沒看路,就這樣將她撞飛了,小綠一時也沒注意那麼多,根本來不及抱住郭曉歡跌落的身子。
一個黑影掠了過來,一下將郭曉歡抱了起來。
在驚嚇中的郭曉歡一陣回頭,她看向身後的人,那種熟悉感來得太兇猛,令她措手不及,她以爲……她以爲是他回來了,可是,並不是。
她又轉回了頭,眼中有着深深失落。
宇文遲將她放了下來,“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他擡眼看向來人,原來是章子楓,他瞪了他一眼。
章子楓顯然是明白了爲什麼他抱着郭曉歡,不好意思的朝郭曉歡抱拳,“王妃,又見面了,剛纔真是不好意思,沒事吧?”作爲男人他不敢放肆打量一個女人,更何況人家的夫君還在這裡……
郭曉歡聽到他的聲音,故意忽略了宇文遲,對他道,“是又見面了,你叫什麼?”
“在下章子楓。”章子楓恭敬道。
“嗯,你撞到本妃了,這麼急着去哪?”郭曉歡只是隨意問他。
“在下……在下只是想……”他看了眼宇文遲,他能不能說他是故意的?顯然,他不能。
郭曉歡見他面有難色,於是沒再問,“有事的話就先走吧,”然後她轉身面對宇文遲,可是當對上他的眼時,她又是一陣驚愣,那雙眼睛……
感覺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她好像見過千萬次似的,還有他的懷抱。
不對,他己經死了,這個宇文遲曾也救過她,抱過她,所以她纔會有這種感覺。
“非常感謝你的相救,不過本妃不想看到你。”郭曉歡說完也不理他轉身就走人。
一邊的章子楓看到宇文遲吃了閉門羹忍着笑,他一手輕摸鼻子的與郭曉歡相反方向的走人。
沒想到,宇文遲卻道,“沒想到陵王府的王妃面對救命恩人竟是如此態度,我還以爲陵王妃的品行是多麼的高尚呢,原來是我想錯了,也罷,就當做認清一個人了吧!”他是故意的沒錯。
己走出三步的郭曉歡,一聽到他這話,當下便怒了,她隱忍着回頭看他,“是嗎?對你本妃也只有如此態度,不好意思了,如果你要往偏處想,那麼請便,陵王府的王妃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賢淑有禮。”她本來就沒打算搭理他,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宇文遲挑眉,他打算無賴到底,“那麼王妃也不介意在下將此事大肆宣揚吧?”
己經再次踏出幾步的莫歡歡聽到此話又回頭看他,不,是瞪他,“宇文遲!……”
“在。”宇文遲很好脾氣的迴應她,一臉笑米米的。
在郭曉歡看來他的笑米米非常的刺眼,簡直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相,“你想怎麼樣?你不會以爲救了本妃,本妃會感激涕零吧!”他想得美!從第一次看到他開始,她就對他沒好感!
“錯,王妃,在下救的可是兩條命哦,所以你欠在下兩個恩情。”宇文遲開始向她討恩情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你設計本妃!剛纔那個章子楓跟你是一夥的吧!”郭曉歡靈機一動怒道。
宇文遲沒想到她會想得到這層,眼中不禁揚起抹讚賞,“王妃果然聰明,那麼在下就不打啞謎了,沒錯,在下就是要設計你,怎麼樣呢?王妃的確是欠了在下兩個恩情,不是嗎?”
“喂,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家小姐又沒惹你,你可不要欺負我家小姐,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一邊的小綠聽了許久,忍不住怒道,她最看不慣別人欺負她家小姐了,尤其是不要臉的男人!
宇文遲看向爲郭曉歡打抱不平的小綠,根本不將她放眼裡,“就憑你?”他嗤了一聲。
“你……”小綠被他這個動作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郭曉歡見狀,一手捉住要開武的小綠,“別跟他計較,我們確實欠了他兩個人情,但是他也勝之不武,使手段得來的恩情似乎不是君子所爲。”她的話當然是對宇文遲說的。
“王妃此言差矣,在下從來沒說過在下是君子,不是嗎?”宇文遲走上前幾步至她身前定住,一雙藍眸深深的望着他。
郭曉歡擡起眼,卻望進了他的藍眸中,心中一陣顫動,她趕緊別開眼,“小綠,我們走。”
宇文遲自然是發現了她的異樣,可他也沒有點破,就讓她這樣吧,總有一天,他會現身的,讓他陪她玩玩先,介時她要怎麼怨他都無所謂。
原來,逗人這麼好玩,他好像上癮了!
郭曉歡來到了桑微這裡,正生着悶氣。
桑微看了看她,再看了看站在郭曉歡身後的小綠,小綠搖了搖頭。
“那個,曉歡啊,你…這是怎麼了?”桑微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郭曉歡瞥了她一眼,發現她一臉怕碰到炸彈的表情,於是緩了下神色,“還不是那個宇文遲!”
“宇文遲?!”桑微低聲重,那音調有點驚訝,那個人不是被門主調走了麼?
“就是他,莫名奇妙!還有那個奔水圓夫,他居然任由他騷擾我,他還是不是夏侯冥的好友啊!”郭曉歡現在是一肚子的氣。
桑微是第一次聽她叫奔水圓夫的全名,想必她一定很氣,那個宇文遲怎麼又回來了?好奇怪……
看來門主也惹到曉歡了,那個,她還是問問的好。
“那個宇文遲怎麼惹到你了?”桑微很有興趣的說着。
於是,郭曉歡就將今天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桑微從頭說到尾,說完之後便倒了杯水喝。
“照這麼說來,那個宇文遲本來就是門主的朋友嘍?”桑微有點不解,但她也不敢去問門主,她挺怕他的。
郭曉歡點了點頭,道,“還有那個叫什麼……章子什麼了,反正就是救我兩次那個男人,他也可惡!”
“叫章子楓。”桑微道。
“你跟他好像很熟。”郭曉歡問她。
“以前的一個朋友。”桑微的語氣很淡,淡到不想談這個人,但心底卻又對他的到來抗拒不了。
郭曉歡也沒有多問,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本來她想開口問她,但轉念想了一下作算,便挑開了另一個問題,“桑微,真心問你個問題,你的門主如何?”
桑微有點並訝異於她問這個,不過她還是老實的想着,“門主人不錯,就是有點難以捉摸。”
脾氣時好時壞,都不知道他想幹麼,有時候又莫名其妙的丟一句稀奇古怪的話的給她要她回答,她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那你們有沒有Feel……就是感覺?”郭曉歡說着還比了比兩手,“不要怪我多嘴,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個婆家不好吧?”
桑微一臉可怕的瞪她,她曾經說過不想再談感情的事,自然不會往這方向去想。
她跟門主?真是天大的笑話,她怎麼高攀得起他,再說了,她只是王爺曾經不要的女人,有誰會撿她這隻破鞋來穿呢?
換做她是男人也不會吧?
“幹嘛那種表情,有什麼不可能的?”郭曉歡逕自在想象着奔水圓夫與桑微站在一起的畫面。
“王妃,桑微從沒想過這種事,更何況是門主,他永遠都只是門主不會改變。”桑微正色的道。
這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他看了眼桑微,當做沒聽到她剛纔的話,此人正是奔水圓夫。
兩人聽到走路聲都回頭看向門口,看到是他,桑微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微低下頭,“門主。”
奔水圓夫只是淡淡的應了聲,隨手給她一張紙,“完成這個任務。”
桑微擡眼看他,有點驚訝,門主好久沒給過她任務了,現在再給她任務,是不是上次她辦砸的任務他不怪她了?
“怎麼?不想去?”奔水圓夫淡眼挑眉問她。
桑微一下子便將他手中的那張紙接過,“桑微接,謝門主。”說着就轉身朝郭曉歡道,“王妃,桑微先行告退了。”
奔水圓夫看了眼她的背影,沒說話。
郭曉歡一直都在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她確實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什麼,特別是桑微,看得出來,她對圓夫只有上下屬的恭敬與服從。
可惜了。
奔水圓夫轉身坐了下來,微側頭瞄郭曉歡,“在這裡搞什麼了?”
郭曉歡一聽,她纔不滿了,“什麼我在這裡搞什麼,明明是你在搞什麼。”
“我搞什麼了?請王妃點明。”弱柳扶不解,明明就是他在問她,她反倒過來問他。
“我問你,那個宇文遲跟章子楓是怎麼回事?那個宇文遲不是你的下屬嗎?怎麼一下子就成了你的朋友?你們之間很值得懷疑!”郭曉歡緊緊的盯着他。
奔水圓夫面不改色,只是淡笑了下,“就這個?宇文遲本來就是我朋友啊,當初他會出現完全是因爲某些原因,這些原因王妃不便知曉,請原諒,還有宇文遲與章子楓他們的關係,這個我確實不曉得。”
最後,奔水圓夫將問題推得一乾二淨。
郭曉歡似乎很不滿意這個回答,纔要質問,門口又走進一人,那人是郭曉歡現在最討厭的人,宇文遲是也。
郭曉歡見他進來的,不禁暗自翻着白眼,根本沒想搭理他。
奔水圓夫見狀,爲了掩飾自己臉上的笑痕用手輕捂鼻子,眼睛看了眼宇文遲。
宇文遲也不在意,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王妃好像很不歡迎在下,別忘了,在下可是王妃的救命恩人。”
“就算是本妃的救命恩人,你也沒有權力跟蹤本妃吧?”郭曉歡壓根就不想理他,“圓夫,我先走了。”才說完就站了起來。
奔水圓夫點了點頭。
可是宇文遲可不這麼認爲她可以走了,一手拉住她,“王妃慢着。”
“放手。”郭曉歡見他竟然大膽到捉她的手,怒視着他。
還有奔水圓夫也是,這太不合常理了,是他的朋友,她是他朋友的妻子,他就這樣放任?
“奔水圓夫!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郭曉歡轉眼去看奔水圓夫,語氣中隱忍着某種情緒。
奔水圓夫聽到她的語氣,擡眼看她,知道玩過份了,即使宇文遲是夏侯冥又如何,郭曉歡並不知情,說得難聽點,她只是個沒有了夫君的寡婦,而宇文遲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正在調戲他另一個朋友的妻子。
宇文遲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意思,便鬆了手,他的心也不好受,他並不想要她難過,“對不起,王妃,在下逾禮了。”
郭曉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走之前還生氣的瞪了眼奔水圓夫。
奔水圓夫望着她生氣離去的身影,知道她生氣了,就爲了他,夏侯冥。
宇文遲待她走後將麪皮撕了下來,露出來原有的面目,他看向奔水圓夫,“你認爲這個計劃還能堅持下去嗎?”
夏侯冥沉默,他的眼睛再次望向郭曉歡生氣離去的門口,她的身子還是那麼瘦,只是肚子大了點。
“我好像還有個消息沒告訴你,當初是王妃要桑微跑到戰地去告訴你的。”奔水圓夫道。
“我怎麼不知道。”他轉回視線看他。
“當時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就發生那樣的事了。”奔水圓夫道。
“她要告訴我什麼事?”夏侯冥下意識的有點緊張。
“在開戰時候她很緊張,很擔心你的安全……”
“我想知道她要告訴我什麼。”夏侯冥打斷他。
“孩子……是你的。”
“什麼?!”夏侯冥被這個消息震到了!
她……他曾經問過她多次,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她都否認,她就那麼倔?事實證明,她真的就那麼倔。
她在搞什麼?孩子是他的,她卻不告訴他,她……
太多的因素,夏侯冥理不清這個因素,他的腦子現在很亂,完全是因爲這份意外的驚喜而亂了起來,理不清頭緒。
“很驚訝吧,當初我也有錯,我沒告訴你實情,抱歉了兄弟。”奔水圓夫一臉的歉然。
“你確實該道歉。”夏侯冥一副拽拽的表情道,繼而想到了一個問題,“可是曉歡那時候不是早就己經,怎麼會?”他搞不明白。
“你以爲王妃是傻的?夏侯菱都不是她愛的人,她會妥協嗎?”奔水圓夫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夏侯冥被他的那副表情氣到了,他又問他,“你說我現在以真面目見她如何?”
“你想死不?不想的話還是別,現在側妃阮梓含都知曉你死了,你現在回去,豈不是……別說她了,單單是王妃這一關,你保證過得了?她不剝你的皮都不錯了。”奔水圓夫將郭曉歡說得好狠好毒。
夏侯冥雖然猶豫卻也覺得他說得對極了,於是就忍了下來,但是對孩子是他的那份喜悅心情,他的心還是興奮極了。
他又要當父皇了,那感覺太棒了。
入夜,天氣變得很冷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大雪覆蓋的時候,家家戶戶都用上了火爐。
思碧院內燈火通明,雖然這個院不大,但是也不算小。
院子中的鞦韆靜靜的,冷風將它吹得輕輕晃動,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響。
寢室內,郭曉歡和衣躺在睡榻上,手裡捧着本書仔細的看着,一邊放着個兩個大火爐,牀前一個,睡榻前一個。
火爐內的無煙碳很火很紅。
郭曉歡輕輕的打了個哈欠,眼睛困了,她又不想動,而且房間內一點也不冷,根本不用穿棉裘,小綠這時候也不在寢室內了,那些侍女也己經被刀子打發着去休息了,很久都沒有人守夜了。
郭曉歡的眼睛無知覺的閉了起來,手中的書本也無力的掉下了睡榻,雖然聲響很大,可是因爲她實在困了根本不想再睜開眼睛,就由得它去了,她睡她的。
現在她睡覺一般是左側臥着睡,因爲她在現代的時候聽過好姐妹說,孕婦好像是左側臥着好,不會壓迫到尿道,還有孩子子。
寢室內靜靜的,只聽得到外面呼呼的冷風吹過,時而還伴有些些細微的聲響。
這時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高大的人走了進來。
是夏侯冥,他看了眼寢室,沒看到人,便走進帷簾內,看到牀上也沒人,他擰眉,視線一轉,看到也睡榻上的有個睡美人,他的眉頭擰度加深,輕腳走過去。
藍眸深深的凝視着郭曉歡熟睡的容顏,她的秀眉輕皺,好像睡得有些不安穩。
夏侯冥伸手用指腹輕柔的將她的眉心撫平,繼而大掌輕撫上她雪白的臉頰,那動作很留戀。
藍眸掃了眼她的身子,對她不蓋被子的做法有些氣惱,於是彎身將她輕輕的抱了起來,那動作充滿了對她的憐愛與不捨。
“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夏侯冥低沉悅耳的聲音輕緩的吐出,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耳畔。
郭曉歡也許是覺得耳朵癢,動了下,兩手抱住他的腰,臉蛋靠入他的胸膛,像只小貓咪似的。
夏侯冥低眼瞧她,笑了笑,將她輕柔的放於牀上,然後蓋上被子,坐在牀沿看了她半晌之後便轉身走人。
哪知,郭曉歡突而伸手捉住了他的一角衣襟,他的心嚇了一跳!
“別走……別丟下我……”
夏侯冥聽到她的聲音,他以爲她醒了,有些艱難的回過頭,才發現她還沒醒,心裡重重的鬆了口氣。
低下眼看着她捉着他衣襟的雪白纖手,他伸手將她捉了下來用手包覆住握在手中。
郭曉歡似是又安穩了沒再低語。
夏侯冥想了下,於是和衣躺了上去,將她摟入懷中,小心的避開她有些凸大的肚子,讓她背靠着他,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着,沒有一絲縫隙。
被摟於他懷裡的郭曉歡感到背後很暖,於是又向後挪了下,夏侯冥的雙手摟緊了她,怕她消失似的,鼻間吸着她獨有的香氣。
他有多久沒抱她了?他怎麼覺得有一輩子那麼久了?把她摟在懷裡她才覺得有充實感,幸福盈滿了他的心間,這就是他喝望的一家三口。
他可以不要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只要跟她簡簡單單的生活,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了,他的要求並不高,不是嗎?
自從東陵國的那一次內戰之後,周邊的列國皆蠢蠢欲動,這些周邊列國屬皮多國與羅涅國最爲明顯,他們早己想吞併東陵。
近日,巫馬國似乎也有所動靜,只是動靜沒有皮多國與羅涅國那麼明顯,阮梓宵是在等,在等一個時機。
這日,皮多國的國主與羅涅國的大王同時拜訪巫馬國的王爺阮梓宵。
宴席上,只有他們三人,觥籌交錯,美人起舞,心思暗洶。
“你們都下去。”阮梓含低聲吩咐着宴會內的下人。
“是。”湊樂師與舞娘緩緩的退了下去。
半晌,阮梓宵望向坐下的皮多國國主與羅涅國大王,舉起一杯,“幹。”一口飲盡。
座下的兩人也同時舉杯,同樣一口飲盡。
“王爺,不知您對剛纔我們的建議如何的看法?”皮多國國主微笑問他,眼中閃着精光。
阮梓宵的眼神收了回來,沉吟了一下,“本王不會接受你們的邀請參戰,這不是本王該插手的事。”
聽到他的拒絕,兩人都驚訝的對望了眼,他們沒想到這麼好的時機他會放棄,而且最後最大的利益得主還是巫馬國,他有什麼理由不參戰的呢?
阮梓宵見他們一臉的不解,深隧的眼眸中波光暗流,他一直都是深沉的,微微的笑了下,自上座站了起來,走下幾階臺階,“兩位可能不明白爲什麼,那麼本王就給兩位講解一下好了。”
兩人聽說他願意講解,也就沒多說話,“請阮王爺說明。”
阮梓宵看了眼他們道,“東陵國雖然是內戰,但他們並沒有損失,也沒有傷亡多少兵力,夏侯冥王爺更是如此,他的部下可是傷亡人數最少的,夏侯菱的則要多一點,若不是他使了手段,而冥又要保住部下,那麼輸的那人一定會是夏侯菱,介時皇位,就是夏侯冥的,但是你們想過沒有?夏侯冥真的想要那個皇位嗎?”他問着看向他們兩人。
座下的兩人同時對望了眼。
“你們不瞭解夏侯冥,他殘暴不仁,跟夏侯菱有過之無不及,但是有一點,要想攻破東陵國,得看夏侯冥那邊的發展。”阮梓宵輕吟道。
“什麼發展?”皮多國國主問他。
“夏侯冥的王妃想必你們都曾聽聞吧?”阮梓含宵的眼中着異樣神彩。
“當然,那可是第一美人。”
“夏侯冥就是因爲她纔有改變的,本王前面己經說過了,夏侯冥極力保住部下,那是因爲王妃,所以夏侯冥不像從前那般殘暴,但夏侯菱會,所以,一切要等夏侯冥這邊,但是你們不要認爲夏侯冥變了就好對付,千萬不要輕視了夏侯冥的改變,他還是一隻猛虎,輕易對付不得。”阮梓宵輕淺了口美酒。
“阮王爺這一番說下來,似乎還沒有講到重點。”羅涅國大王道。
“本王 剛纔是提醒你們不要輕易發兵,界時世界大難就要來了。本王不參與你們,原因有很多,本王不便一一講,但可以講幾點,一,本國是大國,沒必要再去跟東陵大國相互撕殺,而且本王也沒想過;二,本王與東陵國有聯姻不會傷了兩國的和氣;三,本國也不會與貴國同流合污趁人之危,巫馬國是大國,怎可做此等之事,而且巫馬國就算要與東陵相爭,也要光明正大;東陵國有位軍師,曾爲我要的軍師,本王不能輕率,而且有念舊情的意思。最後,如果你們對此不滿大可進攻東陵,也可憤怒於本王發兵巫馬,本王自是迎戰。”阮梓宵說得不慍不火,他的意思己經說得很明白了。
座下的兩人聽得神色相互變化,心裡雖有氣,但對方是大國,他們確實是不能對他怎麼樣,既然他不願意,那他們也不敢強求,只怕到時連他們的國家也不保。
“不知阮王爺所說的那位軍師可是郭公子?”皮多國國主問道。他曾經請過他,可是沒請到。
“正是。”阮梓宵也想起了兩年前曾有那麼一回,那次曉歡還在巫馬,還在他的身邊。
“那他現在在東陵……是不是做了東陵的軍師?”羅涅國的大王沉吟着,突而道,“非常感謝阮王爺的指點,是咱們考慮欠缺。”
阮梓宵微訝於他們的轉BT度,稍微想了一下,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笑不語。
他的心思飄遠了,不知,曉歡可好?好久沒見了……
郭曉歡一早醒來,發現自己是躺在牀上,她微擰眉,她昨風明明就是在睡榻那邊的,下了牀,撫着頭看了看睡榻,看到了掉於上的書。
是誰弄她回牀上的?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這時候小綠端着盆水推門進來,看到她醒了,便笑了起來,“小姐,你醒了,小綠正要叫你起牀。”
“小綠,昨晚是你扶我上牀的?”郭曉歡問她。
“沒有啊,昨晚小姐不是讓我們都回去休息了嗎?”小綠疑惑的道,接着又道,“而且小姐,有時候你自己都會跑回牀上睡。”
郭曉歡點了點頭,也許是她自己跑回牀的。
於是她走進去洗漱,用溫水洗了臉。
坐在梳妝檯前,小綠幫她梳着的頭髮,“小姐,今天外面冷了好多,要多加件衣服,不過還有有太陽,有些暖暖的。”
郭曉歡淡淡的應了一聲,心裡想着別的事情。
小綠看了眼梳妝檯上的頭飾,都沒有她滿意的,於是拉開梳妝檯上的小抽屜,找了一下,拿了個小頭飾,眼尖的看到了樣東西,“小姐,這個是什麼?”
郭曉歡自思緒裡回來,看了眼她手中的東西,伸手接了過來,細細的看着,那是一塊上好的玉,體積並不大,很小巧,翻來翻去,斜着看反光只看到上面有個‘郭’字。
莫?這個東西她還真沒見過,難道在她來之前就在這裡的?
“小綠,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郭曉歡問正在幫她挽髮鬢的小綠。
小綠湊過來看了眼,抿嘴笑了下,“小姐也太看不起小綠了,小綠雖然懂的不多,可這玩意難不倒小綠,這個是配帶在身上的玉佩,一般都是父母給子女的贈物,很多富貴人家都是這樣的。”
“身上的玉佩……郭……”郭曉歡低語着喃喃,突然低呼,“難道是郭老爺跟郭老夫人?”這……
郭曉歡想了想,她自從佔用了這個身體之後,還真沒有去看過他們,他們好像只有一個女兒吧,那她以什麼身份去?
郭曉歡低頭看手中的玉佩,心裡猶豫着。
怎麼說,他們也是郭香歡的親生父母,就當幫她做件事,去看看郭家夫婦吧。
“小姐,”小綠將最後一個髮飾插到郭曉歡的頭髮裡叫了她一聲,見她沒反應,“小姐?”
郭曉歡回過神,“啊?什麼?”
小綠沒做多想,“弄好了,小姐看下喜歡不喜歡這個發形?”這可是她新想出來的,弄了挺久的,幸好小姐沒叫累。
郭曉歡這纔看向銅鏡中的自己,接着一下子便呆了,這是她嗎?好高貴的髮型啊,這小綠真是有才,“這個髮型很好,你新發明的?以前沒看你弄過。”
小綠美滋滋的點了點頭,很開心的欣賞着自己的成品,“小姐是美人,再配上小綠的髮型,成了大美人。”
“什麼大美人,就會貧嘴,我啊,都是婦人了。”郭曉歡再看了眼鏡中的自己便站了起來,“給我挑件要出去拜訪的衣服。”
“小姐要去拜訪誰?”小綠雖然嘴上說着,卻己經走到一整排的衣服前挑選着。
“郭府。”郭曉歡輕聲道。
“小姐要回孃家呀,那就……那就選件比較隆重點的吧,畢竟小姐很久沒回去了。”小綠說着就挑了件紫色的孕婦裝。
郭曉歡聽了搖了搖頭,“不要那麼隆重,就……就那件桃紅吧。”郭曉歡的眼睛尋視着整排衣服。
“桃紅?好,這可是王爺最喜歡的顏色,王爺以前超愛看小姐着桃紅的衣服。”小綠順手拿了出來,笑米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