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好說……皇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陳貴妃立刻哭喪個臉,“我可憐的兒啊……”
還不知傷得有多嚴重,陳貴妃心裡早咒罵了昭王一千遍。
司行傲冷着一張臉,他倒要看看司行儒搞什麼鬼,小廝帶着怒氣衝衝的幾人來到王府的一處偏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一處雜草叢生的角落裡,小騷包將一隻從庫房逃竄出來的小老鼠逼到了院牆角落,正擼袖子想要伸手去耗子洞裡掏出來,胥公公大驚失色,捂臉跑過去道:“小殿下……皇上來了,你不要掏……”
不等胥公公說完,小騷包已經伸手進去了。
“混賬東西,給朕滾過來!”
小騷包到底是有些怕司行傲的,免不了回去又是一頓罰抄課業,他嘆口氣,失望地將手拉出來,卻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他腦子空白了一瞬,見他僵着不動,胥公公深吸口氣,手裡的拂塵都在顫動,“趕緊拿出來啊!”
小騷包臉白了一瞬,“你確定?”
看到司行傲暴怒的臉,以及大步走過來的步子,小騷包猛地將手裡抓着的東西拽了出來,一條青花小蛇甩動着尾巴出現在衆人面前。
“啊……”隨行圍觀的侍女叫成一片。
就連走到他跟前的陳貴妃也大驚失色,竟嚇得半天也沒動彈,“司行谷不準放手裡!扔了!也不準放衣服裡!拿出來!也不準丟到母妃的腳邊來……嗷!你不要過來……”
……
胥公公扶着院牆被嚇得奄奄一息,陳貴妃青絲凌亂神態悽楚的撲進司行傲懷裡,司行傲怒挑劍眉,命侍衛上來,“給朕押回宮去,禁足一月!”
“皇上……皇上……皇兒還生病呢?你怎的這般狠心?”
“夠了!看看被你寵成了什麼樣子,目無尊法,頑劣不堪,再求情,連你也一起禁足!”
迎着陳貴妃悽然的目光,小騷包丟了蛇問道:“母妃,誰說我生病了?”
司行傲拂袖冷哼一聲,質問藍安行,“昭王和昭王妃呢?怎麼不出來接駕?想造反嗎?”
藍安行帶着一衆人跪下,態度誠懇的請罪道:“王爺早上便帶着王妃出府遊街了,當下並不在府裡,草民斗膽請皇上移步書房等候,草民已經着人去通知王爺了。”
“好,很好!”司行傲眼神銳利如鷹,有棱有角的臉陰沉無比,“他不把皇兒給朕送回宮來,還謊稱皇兒病了,讓朕親自來接!更過分的是,朕來了,他竟敢跑出去逛街!好,真是好極了!不愧是大燕權勢滔天的昭王!”
說完,司行傲一腳踹開藍安行,頭也不回的離去。
藍安行望着皇上的儀仗隊撤離乾淨,才讓小廝扶着站起身來,他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塵,這次昭王又戲耍了皇帝一回,明知道皇上來此是找茬的,昭王又怎麼可能等在這裡讓皇帝如願呢?
以爲給他一個燙手山芋昭王便焦頭爛額了?又不是頭一次見識昭王的手段,與其昭王送小皇子回宮不安全,倒不如讓皇帝自己來接,自己作的事兒,自己擦屁股。這是沈凌酒離開王府時,對藍安行說的話,並讓藍安行如實稟告他們去了何處,一副氣死皇上不償命的表情,讓藍安行很是頭疼。
他們兩人倒好,跑去風花雪月,留下一王府的人擔驚受怕,承受龍威,藍安行嘆了口氣,問一旁的小廝,“王妃離開時,有吩咐何時回來用晚膳麼?”
“未曾吩咐。”
藍安行點了點頭,揮揮手,“都下去吧。”
夕陽薄暮,餘暉淡灑,沈凌酒眼望着眼前的喧囂鬧市,眼眶微溼,青葵在一旁不住的咳嗦提點,然而沈凌酒就是激動的老淚縱橫,這是有多久沒出王府好好看看了呀……她都要在王府憋瘋了好嗎?
“小姐……”青葵不忍直視,只好別開臉。
沈凌酒仰天長嘆:“夫君,好多人!”
走在前面的司行儒似是僵硬了一下,半響才道,“夫人,少做感慨。”
沈凌酒:“……”
沁芳齋
沈凌酒看着首飾盒裡的溜銀喜鵲珠花和銀鳳鏤花長簪,神色恍惚,突然想到許久以前,沈煜書對她說過,在她今年生辰的時候,會親自簪一支鳳頭釵與她的鬢間,那是她笄禮之時他的承諾,因爲那時候他公務在身,她的笄禮他沒有參與,見她陷入沉思,司行儒頷首,吩咐店鋪的掌櫃,“我夫人看過的東西,都包起來吧。”
“是……是。”掌櫃的笑顏如花,“夫人好眼光。”
掌櫃轉身立刻吩咐人小心包裝起來。
打雜的夥計們都是有眼色的,一見門外車駕華麗,陣勢不俗,便眉開眼笑的盡撿些貴重華麗的器物,拿絨布盤子託了,等着沈凌酒挑選。
蕭摯和青葵守在門口,見如此多的禮盒往馬車上搬,都忍不住擡眼望天,蕭摯嘆氣,“以前聽聞王妃視金錢如糞土,我還不信,如今算是見識了。”
揮金如土,金子在她眼裡可不就是糞土一樣不值錢了。
“你懂什麼,這是當王妃的架勢。”青葵鄙視的看着他,“你沒看見王爺臉上有多爽嗎?”
“王爺很爽嗎?”蕭摯理解不了這種神邏輯。
“我要是個男人,我養着的女人想買什麼便能買什麼,這對男人來說是一種能力的肯定,當然可以爽。”
“難怪我不爽,原是我沒有能力麼?”
“你知道就好。”
蕭摯:“……”
他這是被嫌棄窮了嗎?
出了沁芳齋,店裡的夥計問老闆道:“方纔那對玉人是哪個府上的,男才女貌生得比珠寶還要美上幾分。”
沁芳齋的生意做得很大,京都名門世族沒有掌櫃的不認識的,掌櫃的將算盤敲在夥計頭上,“沒見識的東西,那是昭王和昭王妃,小心說話,當心腦袋。”
夥計一臉吃驚,這昭王是大燕出了名的美男,想不到他的王妃也生的如此天顏,讓人見而忘俗,難以忘記,昭王當真好福氣,羨煞天下男人了。
司行儒一襲白衣,站在馬車前,墨發傾瀉,丰神俊朗,在陽光下沉靜而肅穆。惹得圍觀的女子心中狂熱的吶喊咆哮,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雙眼就此貼在他的身上。
沈凌酒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迎接着如萬箭穿心般的嫉妒眼光,感受到她們滿滿的惡意後,沈凌酒再次仰天長嘆道:“今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適合談情說愛,不如我們去……”
司行儒回頭看她,目光沉浮:“去做什麼?”